娇娇今天在郑大福忙,让纪晓北顺路去陶然居定个雅间,明天她祖父来安州,想给他接风洗尘。
纪晓北从黄婆那里出来,驾着纪德才来了陶然居。
“客官,您几位呀?里面请!”
一个小伙计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
“我不吃饭,想定一个明天晚上的雅间!”
纪晓北看了一眼里面,大厅里吃饭的人好多。
小伙计抱歉地一笑:“客官,陶然居有规定的,不提前预定,都是第二天来排队,雅间屋子少!”
纪晓北:忘了陶然居有这个不要脸的规定。
她刚要出去,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来:
“这不是郑大福的老板娘吗,竟然还要亲自来定位子!”
纪晓北扭头一看,原来是慕容宝茜。
纪晓北不想理她,小丫头片子一个,宋夫人和雷夫人刚在自己这里花几千两银子,也是个大客户。
怎么也得给小丫头片子几分薄面。
纪晓北笑笑说:“宝茜姑娘也来吃饭呀?”
说完要往外走。
没想到宝茜挡在了她前面,傲慢地打量了她两眼说:“纪老板,要不明天我让的丫鬟帮您排队排个雅间。”
纪晓北笑着说:“那就不用了,多谢宝茜姑娘了!”
她抬腿就要走,宝茜伸出胳膊拦住了她。
纪晓北轻轻拨开她的胳膊,脸上依然是春风满面:
“宝茜姑娘,慕容老太太一定教过您什么叫懂礼貌?”
纪晓北的声音不大,但极其有力。
周围的人都扭头看过来。
宝茜被人众目睽睽之下看着,脸有些红,她把头一低,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说:
“我不过是想纪姑娘吃个饭,您何必呢?”
纪晓北看都没看她,抬脚就出了门厅。
她不屑和一个孩子动气。
宝茜看着纪晓北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她刚才在街上溜达,看到了一头丑的要死的驴,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再仔细一看,驴背上坐着的那个人,不禁喜笑颜开。
她想叫住付季昌,还没等开口那驴就跑没影了。
她只好让小厮跟上。
她坐着马车一路找到了陶然居。
没想到竟然碰到纪晓北,想到那次她在付季昌的院子里出来。
宝茜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昌哥哥在陶然居,这个小女人就跟来了陶然居,真是太可恶了。
还假装是要定雅间。
陶然居的规定她一定是不知道的,
哼!穷乡野妇平日里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吃饭呢?
郑大福老板就是纪晓北?
她心里还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小伙计把她带到大厅里,她特意选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靠近二楼楼梯拐角的空位。
坐定之后丫鬟点了几个菜。
她一口都没吃,四处找着,大厅里哪有付季昌的影子呀。
他不会去了楼上的雅间吧?
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去上面找。
她让身边的嬷嬷去找找看,不一会儿嬷嬷下楼过来,摇摇头。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闷头开始吃饭。
这时候,有个粗冽的带着淡淡沙哑的声音从二层楼梯上传过来:“熬些醒酒的姜茶来!”
小伙计答应着快速跑下了楼。
宝茜的心脏跳了一下,猛地一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从楼梯上闪过。
付季昌!
她筷子上夹着的菜,掉了下去,她慌忙站起身,桌上的碗盏差点被碰掉。
“姑娘!”嬷嬷惊叫了一声。
“我上去看看!”宝茜提着裙子上了楼。
嬷嬷和小丫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生怕出了什么事。
上了二层,从这头走到那头,只有一间房门是开着的,她朝里面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候,一个小伙计端着醒酒茶走了过来。
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包间前,正要抬手敲门。
宝茜快步走了上去:“小哥,这是我哥哥要的醒酒茶吧,我给他送过去吧,就不烦劳小哥了。”
小伙计朝门上看了一眼,没有挂门牌号,确定没有走错房间。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宝茜说:“姑娘,您认错人了吧!”
宝茜还想再解释,小伙计抬手敲门,里面有了应答,他推门进去了。
嬷嬷拉着宝茜要走,宝茜满腹的怨气说:“昌哥哥在这个屋,你下去吃饭吧!”
嬷嬷和小丫鬟哪里敢把宝茜一个人留在这里。
老嬷嬷慌忙说:“姑娘,老奴在这里陪你!”
“不用,都下去!”
宝茜气的直跺脚。
老嬷嬷一见大小姐真生气了,吓得不敢在说话,只能拉着小丫鬟下楼去了。
两个人站在楼梯口处观望着。
小伙计送了醒酒茶,开门出来,见宝茜还站在门口,好心提醒道;“姑娘,这个是陶然居的专属包间,不对外开放的,您一定是认错人了。”
宝茜瞪了他一眼,怪他事多。
小伙计回瞪了她一眼,离开了。
屋里,付季昌把窗户都打开,还是觉得浑身燥热,他把外衣解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脯,一把扯下腰封,这才舒服了好多。
他一连喝了几盏醒酒茶,慵懒地倚靠在圈椅上,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
确实需要好好整理下思绪。
盐铁司的案子,慕容家的人把盐运往北疆,倒卖私盐
被紧急召回安州,流民受谣言蛊惑大批涌入安州,
组织流民闹事,死士身上的胡人毒药,
看似毫不相关,但又有什么蛛丝马迹的联系,没有十足的证据,他是不敢贸然下结论的。
万一打草惊蛇了,就前功尽弃了。
他动了动疲乏的身子,松散的衣服里掉出了一个粉色的荷包。
他弯腰捡起来,仔细摩挲着,眼前又出现纪晓北的影子。
他嘴角微微挑起:
这个颜色和她的心性不相符呀!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昌哥……”
付季昌吓得一哆嗦,赶忙把手里的荷包收到袖子里。
还没等把身上的衣服穿好,就见一个伶俐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