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国郡主云夭,却丝毫不知晓因为自己加冠成年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作为处理南疆一系列由于贪污腐败事件的巡察使,云夭此刻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次清查行动里。
建安十一年(206)正月,曹操亲自率军进攻高干,围攻壶关。
高干留部将守城,亲诣匈奴求救。
高干准备逃往荆州,被曹操的上洛都尉王琰捕杀。
至此,高干势力覆灭,曹操于是平定并州。
建安十一年(206)三月,曹操平定并州后,以别部司马梁习为并州刺史。
时并州经战乱之后,残破不堪,匈奴等少数族又大量徙居并州,国家编户民为逃避赋税,经常逃匿其部落中,加以少数部落首领专横跋扈,拥兵自重,形势极为混乱。
梁习到职,着手解决少数族问题。
他先以礼召其族中豪右,荐举他们出任幕僚,然后发丁壮以为“义从”,借大军出征之机,招其勇力充当士兵。然后将其家属迁往曹操的政治中心邺城,前后送者数万余口,有不从命者,即发兵征讨,前后斩首千余级,招降万余人。
经过梁苦心经营,并州境内的少数族问题得以解决,各单于皆拱手服从,其部落民从事生产,形同国家编户。
与此同时,梁习劝课农桑,选拔人材,于是并州形势大为改观,百姓安居乐业、境内清平、秩序井然,并州大治。
当地父老有口皆碑,称颂梁习之政。
建安十一年,曹操为征讨三郡乌桓,开凿平虏、泉州二渠以通水运。
平虏渠起自呼沲,入于泒水。
泉州渠南起泉州,故称泉州渠,其渠上承潞河,下接沟河河口入鲍丘水。
二渠开通以后,黄河以南的物资可以通过白沟,以此二渠入海,然后经海运直达辽东。
两条运河的建成,也让逐渐一统中原北方的曹操军,对日益频繁侵扰的乌桓开始筹备物资,打算一举平定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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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一年的秦侯国,稽查部正加紧脚步治理地方官员和黑恶潜藏势力,休养生息积攒的旧疾被连根拔起。
当然也有不少地方身怀污点的官员,开始互相联合,以求施压稽查衙门,不断阻碍着这次由秦王云光实行的晴朗行动。
车师城,秦府。
秦王云光气愤无比的捏着最新传递上来的清查文书。
文书上的字迹,让一字一句阅读的秦王云光,此刻脑门上青筋遍布。
捏着文书的手指,都因为压抑的愤怒而泛白。
胸中一口气挤压在胸膛,没有呼吸顺,顿时咳嗽连连。
动静颇大的咳嗽声,让文书上直接染上了一抹血色。
这让门外候着的亲卫,闻声前来探望时,吓的脸色雪白。
“王...王...您...”
进门探查的侍卫,颤抖着双唇,担忧的神色一览无余。
那抹鲜红的红色让此刻这位亲卫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多年为王生涯,云光早就喜兴不显于色,可现在因为愤怒让双眸怒睁,毫不遮掩的杀气,吓的门内的亲卫慌忙低下头去。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气,免得再让自己身体因为旧伤而咳出更多鲜血,有些低迷的声音脱口而出吩咐着面前来到此地的亲卫。
“不可声张,给孤拿些漱口的水。”
这会儿因为秦王云光的动静,慌了神的亲卫都来不及回答,着急忙慌的为他保护的王找寻着水。
良久之后,秦王云光也压下了胸中那股堵塞的怒气。
“将这里收拾一下,别让他人知晓,还有派人给孤传云氏族人。”
“喏!”
秦王云光起身离开自己平日里处理文书的案桌,缓缓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接下来他可是有很多事想问一下本家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书房内独自收拾案桌的亲卫,神色担忧的目送着秦王云光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王的背影没有以前那般挺拔,正值壮年的年岁,让早些年旧伤几乎快拖成了一位迟暮之人。
不知不觉间,跟随在秦王云光身边许久的亲卫,眼眸中泛起了泪花。
心中也在埋怨老天爷的不公,也在祈求能给他们的王更多的时日。
缓慢挪步到书房前宽敞庭院的秦王云光,坐在厅廊下的石凳前。
抬头凝望着蔚蓝色白云朵朵的天空,心中却是愁云漫步。
“娘,孩儿有些累了。”
昂头望天的秦王云光,也不知道是风吹迷了眼,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自从母亲离去的日子,按部就班,修身养民的秦侯国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好像都在无时无刻的进行着改变。
陪同在自己身边一同前行的人也越发稀少,权力的代价让他身边的一切人,都在不经意间发生着改变。
哪怕是那位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发妻,也和原车师城跟随自己起家的第一批功勋臣子家族在加深着联系。
也亲自带着他们邹家年青一代的长子,学习着枢密院的方方面面。
自从他秦王云光实行一夫一妻制,虽说削弱了原先门阀世家无序扩张,可终归也只是拖延,无法根除。
而且也因为这条律法,一些官吏世家互相之间的联系更加深厚,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加深着他们的权力网。
这些秦王云光都知晓,可他都在一旁静观其变,默默观察着不断变化的一切。
毕竟年纪合适,门当户对的男婚女嫁,这可不是他秦王云光能阻止的事物。
而且如今的中原,也不负以往的安宁,潜藏分散在中原内地的密卫传来的消息,争端即将在起。
下一次的逐鹿中原,秦侯国必然不会是个作壁上观的旁观者。
秦王云光没有丝毫怀疑,凝聚秦侯国万众一心的国度,不会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可唯一让秦王云光担忧的则是自己的这副身体,他也越发清楚的察觉自己身躯的迟暮。
秦王云光缓缓低头,幽幽叹息一口,低声呢喃开来。
“唉...若是老天垂青,在给十年该多好啊...”
烦心事堆杂在心的秦王云光,此刻很想找人一吐为快。
可心中思考一圈,竟然无法找到倾诉的人选,这一刹那,秦王云光也猛然记起母亲离世时在他耳边的歉意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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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车师城的城门处,一些骑着身形矫健战马的人影出现在了城门下。
此时出现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在外担任巡察使快一年的郡主云夭。
秦侯国南疆地区的风吹日晒,此刻的云夭浑身上下散发着活力十足的气质。
淡淡小麦色的肌肤,也将这股活力衬托的更加出众。
马术精湛的云夭,拽着马缰,让先前在秦侯国主干道上狂奔的骏马放缓了脚步。
眺望车师城门口的动静,也让云夭脸上情不自禁的挂上了笑容。
“也不知道父王看见我这次回来惊不惊喜!”
多了几分成熟气息的郡主云夭,此刻心底却还是调皮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还不等脑海中泛起父王接下来见到自己时意外的表情,身后一道让她无奈的话语就传来过来。
“表妹,表妹,你慢点,慢点,姑娘家这般纵马疾行,要是出事那可糟糕了啊。”
挺直腰杆在马背上的云夭,转身回望身后手脚慌乱按压着被战马带起衣物的远房表哥云瑞。
有些无奈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的对着放慢马速来到自己身边不远处的表哥呼喊开来。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还咒我?”
云夭的话语显然让此刻还在整理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云瑞慌张开来。
连忙出声解释开来。
“表妹,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只是担忧你,没有任何咒你的意思。”
可惜云夭根本不在意驱马不断靠近自己解释的这位表哥,头也不回的呼喊了一句。
“好了,我先回府了,等出发的时候在通知你。”
撂下这一句云夭就不在理会身后还想开口说话的云瑞。
毕竟这位也是自己父亲派到她身边协助自己的办事人员。
一想起这件事,云夭就有一肚子吐槽的话语,派谁协助都行啊,怎么偏偏是这位。
可父亲当日的话语,让云夭也不好反驳,毕竟父亲也是想让自己和他本家人不太疏远。
好在平日里除了在自己身边话多,总是想找她说话外,也是个办事利落出彩的人,云夭也不好拒绝。
“我们走。”
云夭一声令下,身旁负责自己安危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也领着护卫驱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