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听了很是出乎意料,这一个月来自家酒楼里的几样腌菜卖得火热,味道好且不说,还是镇上的独一份儿。
前不久东家还升了他的工钱,日后少不得还能把自己调到城里去。
钱掌柜想着升职加薪呢,魏仪安这边突然撂挑子了,自然是有些急了。
再听她那理由,简直就不是个正当理由,反倒像托词。
毕竟以钱掌柜的认知,小老百姓还有怕冻手就放着赚钱的生意不做的?
钱掌柜摇头,无法理解。
可魏仪安态度坚决,钱掌柜又一向是奉行和气生财的,也只好表示惋惜,并希望以后有机会再继续合作。
待送走魏仪安,钱掌柜坐在那叹气起来。
奉茶的伙计便出主意:“掌柜的,这魏娘子家的腌菜在咱们店里可是供不应求,她这不干了,还真是误咱们的事,若是咱们得了方子……”
钱掌柜一下茅塞顿开,“对啊,你倒提醒我了,买了她的方子咱们还更方便做生意呢。”于是他又立刻去给东家写信了。
五日后,钱掌柜收到东家的回信,当即便让人去请魏仪安来。
彼时,金婆婆,袁娘子,丁娘子,都在魏家串门子。
见了魏仪安,跑腿的伙计只说是掌柜有要事相商,别的他也说不上来。
魏仪安疑惑,但想到也打过几次交道了,她对钱掌柜的印象不错,人家这么大一酒楼最是注重声誉,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魏仪安要出去,金婆婆她们便告辞了。
到了后,钱掌柜笑得客气,请她上座。
听到钱掌柜说登云楼的东家要买她腌菜的方子时,魏仪安有些惊讶,迟疑着问:“买方子?”
钱掌柜笑着捋了捋胡子,伸出手比了个“五”。
“五十?”魏仪安琢磨着,太少了吧,应该不至于。
钱掌柜摇摇头。
“五百?”这倒是不少了,可也值不了这么多,本身就不是多贵价的东西,可耐不住喜欢吃的人多啊。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说起来这登云楼靠着这菜赚的也不少,况且买了一个方子所有的登云楼分店都能用,这东家且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呢。
再说了,好歹也是自己捣鼓了许多次才踅摸出来的,敢买她就敢卖。
那就,同意呗。
谁还能跟钱过不去?
钱掌柜笑着又道,“魏娘子,咱们的合作也算是天时地利,一拍即合了。”
说着招呼伙计拿来银票,又签了契约,魏仪安仔细看了,没什么问题,就摁了手印。
待经过官府印押以后便成了,盖了章就具有法律效力了,到时这红契魏仪安与钱掌柜各持一份。
魏仪安先把具体做法一一念与钱掌柜,钱掌柜写下来。毕竟她的字狗爬式似的是拿不出手的。
办完这些魏仪安就揣着五百两的银票回家去了。
她揣着的可不是五百两银票,她已经看到和州的房子在对她招手了,过了年开春后儿子也能送去启蒙了。
进城的日子就在眼前,魏仪安心里面乐开了花,走路都有些飘,但面上还是四平八稳的。
毕竟不能让人知道,忍得可辛苦咯!
魏仪安的好心情,却在到家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无他,魏仪安一进家门,就看见丁娘子正带着她家的儿子冯子聪在魏家院里,冯子聪张着嘴嗷嗷哭,一边哭嘴里一边骂骂咧咧。
豆豆被袁娘子家的闺女小寒拉着擦眼泪,瓜子梗着脖子,瞪着冯子聪。
那眼神跟个小狼崽子似的,下一秒就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