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听完爹娘讲述的大比内情后,万九才嘱咐再三。
“天儿,这些事,你切记保密,不可透露给他人。”
“另外离大比就三个月了,玄级功法“裂山拳”族规是不能私自传授的,而且这功法被同样是玄级功法的“旋风剑”克制,爹这20年来都未曾完善。
“你的天赋一般,大比我也不期望你能拿到什么好成绩,只是希望你不要荒废了自已,平时还是要勤加修炼的。”
万天点头答应后,告别父母,便回自已房间休息。
他躺床上心想:“目前自已的天赋,面对即将临近的大比,肯定没什么希望了。”
可骨子里又不肯服输。
“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我一定要努力,要想办法让自已变强才行。”
想要快速变强,只有靠丹药,家里给的普通的洗髓丹服用一次,只能增加十斤左右的肉身力量。
他目前已经服用过十次了,再吃那个已经没效果了,而且普通的洗髓丹对天赋起不到任何作用。
入品的洗髓丹不单可以增加肉身力量,还可以改变武学天赋,所以才会那般珍贵。
市面上入品的淬骨丹可以淬炼肉身增加肉身力量,但只是纯粹的增加肉身力量。
黄品淬骨丹,每服用一枚增加30斤肉身力量,吃五枚后就无药效了,只是这丹药也要5万两一枚。
族中分发到各脉每年也就一枚,他爷爷这一脉这几年分到的黄品淬骨丹应该是他给大堂哥天诚了。
万天喃喃自语着:“天诚他确实天赋不我好啊!如今已然成为一名武徒,具备了令人惊叹的 260 斤肉身力量,而我却还未突破 200 斤。”
“优质的资源自然会优先给予那些有潜力的人。”
“父亲曾经节衣缩食整整三年之久,方才为我购得一枚丹药供我服用。”
“若要迅速提升自身实力,恐怕唯有依赖丹药一途了。然而,入品的洗髓丹对我而言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若是能够再次吞下四枚黄品淬骨丹,或许我便能超越 300 斤的肉身力量瓶颈。只可惜,购买这四枚黄品淬骨丹需耗费两万两白银啊!”
“可我又从何处筹集如此巨额的钱财呢? ”
万天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
百无聊赖地待在房间里,觉得实在无事可做,便从身上摸出骰子,开始自顾自地练了起来。
要知道,对于听骰这门技术活,他早已驾轻就熟,可以在无比嘈杂的环境下精准地听出骰盅内的骰子点数。
不过,目前他对控骰的掌握程度还稍欠火候,成功率仅有七成左右。
想要达到完全控骰的境界,他仍需勤加练习。
若是能够突破至武士境,拥有了内力,那么他就能轻松实现控骰自如,甚至还能借助内力去改变骰子的点数。
平日里,他会与小伙伴们赌一些物品和小碎银子,而且从未输过。
然而,他却从未涉足过真正的赌坊。
就在这时,万天在沉思中灵光乍现,立时驻足。
他心中暗忖:“何不运用当前炉火纯青的赌技,去赌坊一试身手?如若胜出,所获银两将足以购置所需丹药。”
此念既生,他便愈发坚定了信念,投入到高强度的练习中。
直至子夜时分,身心疲惫至极点,方始就寝。
翌晨,山皮猴他们已在宅邸之外静候万天共赴城外游玩。
万天起床,趴到窗口对小琪和胖熊他们大喊道:
“今天我不出城玩了,马上要大比了,我要在家修炼。”
大家目瞪口呆,都以为自已听错了,胖熊嘟囔着嘴说道:
“小天,你是不是发烧了,脑子给烧坏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要在家修炼呢。”。
万天今天准备要去赌坊试试赌技,不想带他们,一来赌坊小孩是不准进入的,二来,人太多不方便。
他把窗口门合上,不再理会他们,胖熊等人只得悻悻而去。
万天回到房中,整理了下这些年的零花钱。
总共有五百多两白银,其中四百两银票,银票都可兑换通用,剩下的是一百多两碎银,这要是放在普通家庭,够人家十几年的开销了。
收拾好一切后,万天便从后门离去,他知道那些小伙伴肯定不死心,会在大门口的那个小巷子守他。
果不其然,那六个小孩,这会都探着小脑袋望着万天家门口。
这时山皮猴说道:“小天这次难不成是真的在家修炼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胖熊一边嚼着肉包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反正我不信他会在家修炼武功。”
等十个包子全部都被他吃干净之后,万天才迟迟没有现身,众人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纷纷返回家中。
而此刻的万天早就已经抵达城门处了,万家堡里面的赌坊他肯定是不敢踏足其中。
毕竟那里到处都是熟面孔,如果被人看到自已出现在那里,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
所以他不得不另寻其他去处,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决定前往城外的集市碰碰运气。
于城池外三十里处,矗立着一处平民交易市场——云山集。
该市集坐落于鄱湖城三大世家势力的交汇空白地带,万家堡、陈家堡与黄家,各据一方。
此处成为三角之地,对于云山集这片特殊的贸易区域。
三大家族达成了默契的非干预共识,确保无家族势力介入的状态下,这个集市自由运营。
云山集因而成为了一个超脱于权力架构之外的集市飞地,不受任何强权掣肘的情况下得以高效、有序且繁荣地发展。
此处条件宽松,交易规则公平透明,加之地理位置上的便利性,使得云山集成为一处繁华与古韵交融的市井画卷。
城门口的守卫万伟看到万天准备出城时,不禁感到十分惊讶,他疑惑地开口问道:
“咦!小天啊,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玩儿呢?平常不都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结伴出行吗?”
万天听了,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嘻嘻笑着回答道:
“伟叔,这次可不是出去玩儿哦,我是受父亲所托,要去云山集市采购一些东西呢。”
万伟听后,理解地点点头,然后打开了城门,并关切地嘱咐道:
“那你就赶快去吧,但切记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万天心怀感激之情,向万伟挥手道别后,转身迈步朝着云山集市的方向进发。
昔日,云山集万天亦是其游憩之所,来过好多回,可谓对此地路径谙熟于心。
然此次去赌坊,却属生平初度,内心交织之感,既有忐忑之微澜,亦涌动着无尽之亢奋。
云山集内,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人潮如织熙攘繁华。
一座巍然矗立的楼宇门前,赫然飘扬着一面硕大的旌旗,其上以苍劲笔力书写一巨擘“赌”字,气势磅礴,引人侧目。
门廊之下,一位身量未足、面庞稚嫩却俊逸非凡的少年端然而立。
约莫十二岁光景,身着一袭素雅灰衫,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气质。
少年双眸熠熠生辉,满载着对店内世界的好奇与探寻。
此刻,一位身披粗布上衣的店迎缓步走出,此人年龄不大。
但目光深邃,微阖双目,眼睑半垂,犹如老练猎手,洞察周遭一切,嗓音低沉道:
“这位小公子,你来我乾坤赌坊,是来找人,还是来试手气的?”
万天见店迎小哥也就20来岁的样子,便问道:
“大哥哥,我是来玩两把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进去?”
店迎见他一脸忠厚的样子,嘴又乖巧,便露出笑容说道:
“我们这赌坊只要有钱,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看你样子应该是之前从未来过吧,我姓张,单名田,你就叫我张哥。我带你进去,给你讲解一下。”
“好勒!那就有劳张哥了。”
张田领着万天进入了乾坤赌坊,大厅中有五张赌台,都挤满了人,吆喝声不断。
张田热情的讲解道:“这里有牌九、骰子、马吊牌等。
“赌坊二楼是雅间,是专门为一些豪赌的人准备的,周围那些穿着黑色衣服来回走动的人,是这里的安保打手,防止有人出老千。”
此刻,一位身材颀长却面相鄙陋的黑衣男子,端坐于椅中,以一种颇具威仪的手势示意张田近前。
“我们石队长唤我过去,你自已多看看吧,看准再下手。”
万天向他抱拳:“多谢张哥,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张田这便急忙跑到了那黑衣男子身边,躬身道:
“石爷,您老唤小的过来有何吩咐?”
石勇吃着苹果,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厉声道:
“你不好好站在门口接客,跑里面来做什么?还领个小孩进来。”
“你是眼瞎,还是心瞎,那么小的孩子你领他进来干嘛,他能有多少钱赌?”
张田此时满头汗水,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石爷,我见那个小子,气质不俗,穿戴华丽,应该是出身不凡。”
石勇看了一眼正在向一号桌挤的小孩不满道:
“希望你没看走眼,要不定要你好看。”
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张田擦了擦头上的汗,急匆忙回到店门口,心中诽腹:
“石勇这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自已是武士后期,就把我们这些人不当人,大家不都是为掌柜打工么。”
同时心中又希望万天不要真的是没钱,要不他自已就惨了。
“唉!听天由命吧。”于是他重新回到门口迎客。
万天此刻正在一号骰子桌上观望,未急于下注。
旁边的人都在议论:“这把肯定会开大了,庄家都连开十一把小了。”
庄荷(坐庄发牌之人的称呼)拿起骰盅不停的摇晃起来。
万天以一种近乎禅定的姿态,阖眸踏入了那玄妙的“唯我之境”。
顷刻间,周遭凡尘喧嚣悉数消弭,宛如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隔绝于外。
取而代之的是他耳畔中骰子与骰盅内壁碰撞的声音。
他已将“听骰”之技锤炼至登峰造极,指尖轻捻,心中自有乾坤。
骰盅重重地叩击在桌面,发出一声“砰然”巨响。
此刻,庄荷嗓音激昂,以一种极具煽动力的吆喝声呼唤众人:“诸位,时不我待,速速落注!”
众人纷纷将银两、银票押到“大”字之上。
此时,一位面庞刚毅、络腮胡如虬龙盘绕的大汉步入眼帘,其手中紧攥的一张纸千两银票,此刻正随着他内心的波澜起伏而微微颤动。
此票是他的全部身家,一旦此局失手,便意味着家财散尽,可能因此家破人亡。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毅然决然地将那张承载着他全部希望与恐惧的银票,稳稳地置于“大”字之上。
大家纷纷把钱押到了大字上,这时身旁的一位虬须大汉,手上捏着一张千两的银票,正在发抖。
这是他的最后身家了,这把要是输了,就倾家荡产了。
此时,庄荷清朗之声响起:“买定离手!”
此语既出,众人皆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赌桌,等待那决定性一刻的到来。
这时众人都在大呼:
“大!大!大…。”
虬须大汉此刻更是满头大汗,紧张万分,正跟随着大家一起喊大。
万天看看了虬须大汉,摇了摇头,他已听出来了,这次摇的是三个“二”豹子,他不露声色,等待着开骰。
体格健硕、面容平实的庄荷,目光流转,他环视着熙攘的人群,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笃定的微笑。
随后,他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轻轻揭开那神秘的骰盅盖,顷刻间,三枚骰子赫然呈现于众目睽睽之下——它们各自镌刻着庄重而傲然的数字“二”。
人群瞬时被这一幕震撼得哑然无声,旋即爆发出一阵惊叹与困惑交织的喧嚣:
“天哇,这怎么可能。”
那位满面虬髯的大汉此刻如遭雷击般颓然瘫坐于地,面容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万天的目光悄然投向庄荷,只见其在揭开骰盅前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超脱于喧嚣之外的淡然。
据此推断,此人对骰子的驾驭之术绝非等闲,恐怕早已参透其变化之奥秘,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其点数。
正当万天凝神思忖如何应对此等高人之时,那虬须大汉忽地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
“你们竟敢舞弊行骗,如何可能连掷十一把皆为小点,且至第十二把竟开出罕见之豹子?此等异象,分明是暗施手脚,出千欺诈!”
其言辞激昂,犹如雷霆震怒,字句间充盈着被背叛的愤怒与不甘,瞬间将整个赌场的空气凝固成一片压抑的寂静。
庄荷神色骤然阴沉,眉宇间流露出愠怒之色,言辞凛然道:
“赌局之上,最重信诺。阁下既已投身博弈,自当‘愿赌服输’。”
“倘若你欲于此地兴风作浪,我等身旁诸多江湖豪杰,刚好借此机会舒展筋骨,一显身手。”
言毕,他以一抹犀利的眼神示意石勇,顷刻间,六七名黑衣壮汉宛如鹰瞵虎视般围拢过来,个个面露煞气,宛如从冥府走出的索命使者。
他们迅疾而有序地将那虬髯大汉推向一旁的秘室,室内随即回荡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闻者无不动魄惊心。
庄荷见状,面容瞬息恢复如常,谈笑间尽显从容不迫。
他以优雅的手势安抚众人,嗓音醇厚而有力:“诸位无需恐慌,此乃赌场常态。”
“来!来!大家继续下注!”
有些胆小者已是偷偷离开,不敢在此久待了。
连开十一把小,第十二把又是豹子通杀,很多人都输光了。
也正是因为此,其它几桌的赌客都跑来这里了,虽然走了一部分人,但这会此桌赌客聚集的更多了。
万天决意一展身手。此刻,庄荷并未施展其控骰之术,任由骰子随运而动。
庄荷深知游戏之道,平素常以小胜宽待诸客,籍此维系赌局之热络,否则无人问津,何谈财源滚滚。
万天凭借辨音之能,早已洞悉骰中玄机:一点、五点、六点,共构十二点大,遂将所携五百两整悉数押下。
就这样,万天依靠听骰之法,连番告捷,四局过后,手中银票已累积至八千两之巨。
顿时引得满堂侧目,才回想起这小子每把都是全部押,连中四把。
荷官此时将目光投向了万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只见他手法娴熟地控制着骰子,仿佛在施展一场华丽的魔术表演。
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押注大小,而极少有人敢于冒险押注豹子。
然而,庄荷为确保赌坊的银子不会大量流失。
便会在关键时刻,施展出了自已的控骰术,将银量留在赌坊内。
随着骰子在碗中的滚动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颗小小的骰子上。
这一刻,整个赌坊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大家纷纷押注大或小。
庄荷一只手按在骰盅上,眼神却飘向了万天,嘴角扬起一的戏谑的笑容。
“喂,小子,你怎么不下注啦?刚刚手气不是挺旺的嘛,连着赢了四把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万天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回答道:
“哦!我就是随便乱押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赌场呢,就是想找点乐子,等我把钱都输光了就回家咯。”
庄荷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上下扫视着万天的面容和神情,心中暗暗思忖着:
“看这小鬼头年纪轻轻、一脸青涩的模样,想必不大可能是个身怀绝技的赌术高手吧?”
于是他嘴角轻扬,玩味地笑道:“哈哈,那待会儿你输得精光时,可千万别哭鼻子哟!”
周围的人们闻言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万天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怔,但很快脸上便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无妨,这些只是我的零用钱而已,如果输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听闻此言,皆面露惊愕之色,纷纷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心中暗自惊叹道:
“此人竟然拥有如此巨额的零花钱,想必定是出身于富贵之家的纨绔子弟吧!”
庄荷见状,心中想法与众人一样,不过倒也并未过多在意,只是淡然一笑,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是否想要下注呢?我这边即将开盅了哦。”
说罢,他故意敲击了一下桌面骰盅,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万天依旧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舔了舔嘴,微微抬手。
将手中高达八千两的银票如同丢弃废纸一般,随意地扔在了“三个六”的格子之上。
这一举动,犹如石破天惊,瞬时打破了赌场的宁静。
现场一顿惊呼后,周遭空气仿佛凝滞,时间也似乎为此刻而停滞。
庄荷,那位久经风浪的老手,此刻面容上的肌肉难以抑制地痉挛了一下,瞬间打破了他一贯的泰然自若。
然而,丰富的阅历使他迅速调整过来,不动声色地收敛起内心的波澜。
以一种更为深沉且专业的口吻,对万天发出善意的警示。
“小兄弟,你钱多也不要乱压呀,豹子出的概率很小的,何况还是三个六。”
在场众人被万天突如其来的豪举震慑得瞠目结舌。
片刻后,开始吵杂议论起来,很多人劝万天。
“把钱收回来,哪怕是赢来的钱也不能这样肆意挥霍呀。”
万天依旧展现出那副浑然天成的淳朴神态,淡然回应道:
“没事,我输完好早点回家,我娘晚上包了饺子等我回去吃。”
面对如此境况,众人神情迥异,各有其态。
一部分人嘴角挂着微妙的讥讥讽,另一部分人则面露惋惜之色,眉头紧蹙,眼神中流淌着对万天深深的同情与遗憾。
此刻,庄荷手中骰盅仿佛变得滚烫,掌心悄然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以一种超越常规的包容与耐心,再次向万天开口道:
“看你年纪小,我这给你破个例,买定后允许你拿回去,重新压或者不压都行。”
万天看着庄荷,人畜无害的神情回应道:
“那怎么好意思让你破例呢,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嘛,你就开盅吧,输了就输了,我就除个刺激。”
万天一副输赢无所谓的样子,让庄荷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么多人在又不便发作,心中暗骂:
“这小子是不是脑袋给门给夹了,还是他真的运气这么好,随手就扔到我控的三个六上面了。”
“我这一开,就要赔八万两银子呀,当家到时可就要拆了我骨头了。”
万天见庄荷迟疑一直未开盅,便说道:
“怎么庄荷不开盅呀,我都说了输了我好早点回家,你快开吧。”
庄荷此时都有一拳捶死他的冲动,众人见庄荷迟迟不开盅,也顿感奇怪,便催促道:
“人家想输,你就成全他呗,快开吧。”
庄荷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深知一举一动皆受众人审视,任何微小的偏差都将引发轩然波澜,只能咬着牙,把骰盅打开。
“哇!真的是三个六豹子耶。”
现场人群一片惊呼,其他赌桌上的人听到声音也都好奇,纷纷跑来观看。
庄荷面色阴翳如晦,唇角抽搐,颤抖道:
“庄家三个六,豹子,吃大小,赔豹子。”
他目光如鹰隼般狠厉,瞪了一眼万天,咬牙将钱赔了出来。
看着那八万两银票,众人都露出羡慕的眼色,开始窃窃私语,语气中交织着惊叹与疑惑。
“这小子怎么好么好的运气呀,这么多钱的豹子都压中了。”
此刻,自后室缓步踱出一位矍铄老者,年逾六旬。
其人蓄一绺山羊须,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其右手之掌,厚实的茧痕斑驳其上,无声诉说着岁月雕琢下的沧桑与磨砺。
此人非彼,正是乾坤赌场德高望重的二当家史信,江湖人赐雅号“千手佛”。
在这一方赌界声名斐然,以其精湛赌技与深不可测的智慧赢得无数敬仰。
史信面容慈祥,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眼神犹如明镜般扫过围观的人群,而后将目光定格于庄荷身上,温言询问此前喧闹之事。
庄荷恭敬回禀,将万天连番胜局、赌桌气氛高涨的经过详尽叙述。
史信闻罢,陷入短暂的沉思,眉宇间流露出智者的审慎与从容。
片刻之后,他轻轻摆手示意庄荷回归岗位,旋即转向万天,言语间蕴含着对这位年轻才俊的赞赏与期待:
“小友,你今日之运势可谓破云穿日,颠覆常理,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号赌台素来设限每注一万两银,然而,鉴于你此刻如虹气势与不凡手笔,本座愿破例允你在此畅赌无束,任凭你意,无论巨细,皆可随心落注。”
史信凭借其深湛的阅历与敏锐洞察力,他断然无法认同此子连胜是运气偶然。
于是,他决意邀万天续局,此举蕴含双重深意:一来是验证下他的想法。
二来是想伺机把钱再捞回来,如果真是运气,那小子不可能一直赢的,如果是有技术,那到时只好他亲自出手。
庄荷此刻竟一时胆怯,不敢贸然启动手中那翠玉骰盅。
直至史信以微妙的眼神鼓励,他才鼓起勇气,郑重其事地执起骰盅。
此刻的他,摇动的不仅仅是骰子,更是全场的期许与紧张气氛。
因此,他倾注了超乎寻常的专注,那骰盅在他掌中翻飞舞动,次数较平日多了五六回之多。
最终,随着一声清脆的“砰”,骰盅稳稳落下,扣于桌面,仿佛将所有人的目光与心跳一同封存其中。
庄荷扬声道:“诸位,请下注!”
此时,史信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万天,似在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万天内心则陷入了纠结:四枚珍贵的黄品淬骨丹,价值白银二十万两,而目前他仅筹得八万两,距离目标尚远。
他深知,若再行下注,定会引来更多关注,甚至可能招致不必要的猜疑与麻烦。
想到此处,万天暗自思忖:“我凭借真才实学赢取,光明正大,他人又能奈我何?”
“倘若事态不妙,大不了亮出万家堡的令牌,谅这乾坤赌坊也断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瞬息之间,万天心中已做出了决断,拿出刚刚赢的所有银票,准备下注。
众人见到他拿出所有银票,都以为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