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英听到这些话,天旋地转般,只觉十几年的生活如同一面镜子,现在却被摔碎一地。
父亲表面温文尔雅,内地里却是那样的人?
母亲素有贤良之名,竟然是无耻淫妇?
亲哥哥英武俊朗,一表人才,可却是魔教妖人的孽种。
齐英顿时泪流满面,她不知该相信谁,只得摇头反驳道:
“你胡说!父亲和母亲不是那样的人,你只是在为你做的丑事开脱,光凭你一张嘴,我怎么信你?”
“你要证据,好,我给你。”
齐无悔冷笑一声,轻轻拍了一下手。
几个魔教侍卫拖着一浑身是血的老人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将老人丢在地上,转身又走了出去。
齐无悔蹲下身,玩味的看了一眼齐英,将老人遮住脸的头发揭开,只见一张方阔脸,半死不活的呻吟着。
齐英眉头一皱,看着那张脸突然认了出来,这不是跟在父亲身边的心腹刘天福吗?
当初刘天福深得父亲的信任,乃是细雨楼二号人物,故而她印象很深刻。
“福伯,你是福伯,齐无悔,你将他怎么样了?”
齐无悔揪着刘天福的头发,狠狠摔再地上,目光冷酷,道:
“当初就是这个老家伙,与齐鸣沆瀣一气欺辱于我,要不是因为元廷来招安,我才有脱身的机会,否则焉有今日?”
刘天福被这一摔,却是清醒了几分,抬头见到齐无悔,忙跪地祈求道:
“齐少爷,当初都是老爷暗中指示,老奴也是遵命从事,您就饶了老奴吧,饶了老奴吧……”
“如非你辱我在先,焉有此报?”
齐无悔冷笑一声,一脚将刘天福踹开。
刘天福见求饶不成,反而激起几分血勇之气,指着齐无悔讥诮道:
“齐无悔你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魔教孽种,老爷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而今你这三姓家奴,早晚不得好死。”
“嘿嘿,当初你那日思夜想的未婚妻卖成贱妇,我可是去了好几次,给你未婚妻捧场咧,那白花花的身体,嘿嘿,妙的很。”
齐英闻言,怔愣了一下,没想到齐无悔竟然说的是真的。
这刘天福平日一副慈祥老仆模样,暗地里,却如此肮脏龌龊。
齐无悔看了一眼刘天福,一双目光无比幽冷,摆了摆手,吩咐侍卫道:
“当初这个老阉奴将我最要好的书童从楼上丢了下去,就让他去陪我的书童吧。”
说话间,两个侍卫架起刘天福,从高楼上丢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长叫过后,只听见噗的一声。
“禀告齐舵主,那老家伙摔成肉酱了。”侍卫上来禀告道。
齐无悔哈哈大笑,一张俊朗的脸上无比扭曲,转头看向齐英,道:
“英哥,你知道那齐鸣老匹夫我是怎么处理的吗?”
齐英见状,闭上了眼睛,不忍去听。
“哈哈,我也给他找了十几头母猪作陪,玩弄了个把月,眼见没气了,这才枭首示众,至于尸首嘛,尘归尘,土归土,而今不知进了哪只大鸟的肚子了。”
齐英沉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辈的恩怨你还要延续下去不成,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做出此等杀父的行径,再怎么说,他也养育了你十几年,这十几年就是养育一只畜牲也有情感了。”
“我没有杀他全家,已是顾念养育之恩。”
齐无悔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齐英。
说到底,齐英终究是他的好妹子,无论有何仇怨,他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子。
当年在细雨楼檐顶上,齐无悔抱着齐英,对日月星辰发誓,此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此事,齐无悔一生不忘。
齐英被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一张脸红白交错,心底暂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齐无悔转头看着齐英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神陡然软了下来,伸出手指撩了一下齐英眼前的青丝,温言道:
“如今齐家只有你了,我发过誓保护你一生,就一定会做到,我还是……你的那个好哥哥。”
齐英抬起头,漠然地看了眼齐无悔,缄默不语。
“过几日,你想开就好了。”
齐无悔叹了口气,吩咐侍卫将齐英带到房间去,好好照顾。
……
细雨楼。
议事大堂。
四处布满了值守的天鹰教教众,大堂内,殷野王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面色阴沉无比。
旁边候着一个两个俏丽的丫鬟随身伺候,一位调着汤药,一位手持药盒。
“野王,该喝药了。”
一位丫鬟捧着一碗汤药,身段初长成,高挑瘦削,有几分娇柔之美。
殷野王瞧了眼俏丽丫鬟,目光游走在其周身,胸中升起欲火。
可良久,下身却毫无反应,殷野王只感羞恼至极,一只手丢了书信,一掌拍掉汤药,怒吼道:
“都给我滚下去,此等胭脂俗粉脏我眼睛,再给我找,一定要找到最漂亮的!”
迎着那勃怒,两个丫鬟哭泣着转身离开,身旁侍卫见状,眸光微闪,连忙称是。
生完气,殷野王低头见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不由得又悲又愤。
当初少室山那场爆炸,将明教高层炸的损失惨重,范瑶、说不得和尚等人尸骨无存,更有众多舵主以及核心骨干死的死,残的残。
而他虽然侥幸未死,可却被那炸药炸去了一只左臂和一只右腿,成了四肢不全的残废。
父亲白眉鹰王在与元军大战中被王保保一箭射死,如今天鹰教由他掌控。
可这副鬼样子,就是让他当皇帝他都不愿意。
许是伤势太重的缘故,影响到子孙根,这些日子殷野王竟觉得女色寡淡,心中欲动,身体却无法有任何反应。
故而他找来许多美丽的女子,无论是老是少服侍身旁,只盼能够雄风再起,但多月过去,竟无一丝作用。
如今膝下却是没有一儿半女。
殷野王遭受如此剧烈打击,却陡然萌生阖家之欢,可如今再无法生育,虽然收了几个弟子,可不是亲生骨血,终究是差了那么一层。
想到这里,殷野王不禁想到殷离,那个孩子要是在的话,如今也到了待嫁的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