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陪妞妞玩儿吧,咱们好久沒玩儿捉迷藏了~~~”一个三四岁的漂亮小姑娘嘟着粉嘟嘟的唇拉着钱多宝的衣袖摇啊摇,一脸恳切地看着她,那眼神真是无辜可爱之极,若此时钱多宝哪怕只摇一下脑袋,她就能随时流下泪來。
钱多宝无奈地看着这会儿已经抱着她大腿儿使劲儿撒娇的小妞妞道:“好好好,姨姨陪妞妞玩捉迷藏啊。”
“姨姨最好了,妞妞爱死姨姨了,那我们开始吧……”妞妞高兴地直跳脚,嘴里还吐出一连串奶声奶气的奉承话,钱多宝听了勾着嘴角直摇头,这孩子真是鬼灵精,也难怪赵定皴这个家伙都这般宠她。
妞妞是赵定皴的外甥女,是他第二个女儿如信儿的掌中宝,钱多宝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赵定皴的孙子赵镇之都这么大了,他的外甥女怎么可能才三四岁?
事实上这是因为赵定皴的第二个女儿出生的比较晚,赵定皴也就娶了一房夫人,他子嗣单薄,就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妻子赵氏因为高龄生产的缘故血崩而亡,故他的第二个女儿李信儿从小体质较弱,出嫁的相对晚些,如今这小妞妞也是李信儿的第二个女儿,因为赵定皴特别喜欢她,所以她便三不五时带着她过來玩儿。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姨姨,你赶紧藏起來,妞妞來找哦~~~”小妞妞将钱多宝推到了赵镇之的书房门口,然后自己背过身去扭着小身板慢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妞妞在这里等着,姨姨记得要藏好了哦,可别让妞妞找到了,1,2,3……”
钱多宝笑着摇头,看着妞妞的小小身板立在眼前,她忽然觉得很温暖,这小人儿带给自己很多意想不到的欢乐,她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着这个孩子,她一直都奶声奶气的说话,带点儿大小姐的脾性,但是绝对不会让人讨厌。
“姨姨快点儿哦,妞妞來找了……”小妞妞的提醒让钱多宝回神,她连忙推开门进了书房,陪她玩捉迷藏是她这些日子以來做过最幼稚的事情了,但是她又觉得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乔刚刚有事儿回去了,赵定皴和李信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所以俩人也走了,一旁有丫头看着妞妞,所以钱多宝也放心地躲了起來。
其实自己在这里始终有些格格不入的错觉,每个人都对自己很好,尤其是赵镇之,他是恨不得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当宝,钱多宝一边反抗着一边享受着,矛盾地过着养伤的日子。她怕赵镇之对自己太好了自己承受不起,她怕自己给不了他一直想要的。
躲在高大的书架背后,钱多宝在暗淡的环境中忽然回忆起了和赵镇之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个一出场就震慑住了整个汤山岙村人的妖孽少年,那个一边嫌弃木桶脏一边还是乖乖抱着它上下山运送石油的少年,那个赶走张正苗强逼着自己吃了这世上第一口山鼠肉的少年,那个一消失便是七年又忽然出现在山洞偷窥自己洗澡的少年……
“什么事?”
忽然的声音把钱多宝吓了一跳,她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然沒发现书房里已经多了两个人的气息,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那个温暖的小妞妞找到呢?刚刚那个男声好像是赵镇之的。
“辛家明日便要被满门抄斩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來,钱多宝皱了皱眉,似乎从來沒有听到过这声音,这人会是谁呢?
“那又如何?”赵镇之的声音很冷很冷,钱多宝听着不由打了个哆嗦,在她面前,赵镇之永远是一副温柔翩跹的样子,哪里会对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或者,这样冷漠的赵镇之才是本來的他吧。
“啧啧,赵将军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冷血无情啊,怎么说,几天之前这辛家还是赵府的亲家不是?”男人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之意,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湿腻腻的阴冷。
“这重要吗?辛牧正收受贿赂侵吞国库银两还私自替换鸡血石犯了欺君之罪,难道你以为本将军能救得了他们?”赵镇之冷冷一笑,钱多宝听得出來,这人他是极不喜欢的。也是,光听声音她就很不喜欢他了,只怕这人來者不善。
“当然不是,但是在下以为赵将军在辛家这次的事件中功不可沒啊!”那人又阴阴地笑了两下,钱多宝忽然觉得有种皮肤上爬过弱体动物的濡湿感,好阴冷的感觉。
“哦~~~阁下到底想说什么?”按照钱多宝对赵镇之的了解,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是微勾起嘴角然后挑起了左边的眉毛,这是他不悦的表现。
“赵将军,咱明人不说暗话,辛家的欺君之罪和倒台您功劳可不小啊,那别北国的使臣可是您带回來的,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找辛大人?再说了,辛大人即便有这个贼胆也未必有这个贼心用‘狸猫换太子’这种手段取得鸡血石啊。您说若此事让圣上知道了,那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显然赵镇之的不悦并沒有给那人带來多少压迫,他此时的话里全是威胁之意,仿佛刚刚赵镇之的不悦反倒给了他极度的愉悦感。
“哼,本将军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即便圣上查起來又如何?辛家之事和本将军确实毫无关系!”赵镇之冷哼一声,“恕赵某无礼,今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还请先生速速离开。來人,送客!”
显然赵镇之有些怒了,他极不耐烦和这人讲话。
钱多宝听得正暗自心惊,她虽然沒有出门,沒有参与到辛家的事件中去,但是那人刚刚说过的话像锤子般一个一个敲进了她的心里,她忽然觉得那阴冷之人的话未必不可信,或许,赵镇之真的是辛家满门抄斩的幕后黑手。
一想到这个可能,钱多宝再次打了个哆嗦,那个妖孽般对着自己笑的少年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形象伫立在自己的脑海中。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