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祭商一整天没有见到姜欲。
第三天也是。
而苏朝歌玩了一天,想起正事,要寻找任务目标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再感受到那股气息。
下了课,苏朝歌从班级里出来,向楼下走着,周身的气息掩不住的阴郁。
搞得更加没人敢和她说话了。
连走到她身边都避开一米远。
到现在为止,苏朝歌还没有交到朋友,甚至班级里除了祭商,她一个学生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学生们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话。
苏朝歌没有发现这点,当然就算她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她每一个任务所使用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压根不需要将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地方。
因为太过忽视周围。
她也没有察觉,学生们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她们并不讨厌苏朝歌,只是从她进来学校到现在的所有行为,都让人觉得这个转学生很奇怪。
[宿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苏朝歌没好气儿地说:“这任务目标的气息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谁知道是哪一个。”
可是说来也很奇怪,虽然没有任务目标的具体信息,可总有些东西来证明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就像上次,她便感觉到了任务目标的存在。
怎么这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已经不在这里了?
苏朝歌远远看到祭商迈着大长腿向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皇冠公学大门的方向。
她要出去?
苏朝歌挺想知道她出去干什么,但现在任务目标要紧,便没管她那么多。
皇冠公学有校舍,平时是不允许学生出去的。
能出去也得是因为有什么事,家长亲自来请假才可以。
但像秦奉年和温辰远他们这种已经确定了继承人的身份,是随时可以回家的,毕竟有很多场合需要她们出席。
祭商走出大门,一辆擦得锃亮的黑色豪车停在门口。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将后车门拉开。
“大小姐。”
祭商将书包扔进去,跟着坐了上去。
司机上车问身后的女子,“小姐要去哪?”
祭商手里拿着一张挂号单,微微攥紧,“仁德医院。”
司机很奇怪她去那里干嘛,一个很不寻常的地方,但没有多问。
车来到仁德医院,祭商下车后就直接让司机走了。
祭商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双手插兜,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从皇冠公学到京市的仁德医院要两个多小时,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头顶夜幕昏沉,医院灯火通明,街道上的霓虹灯和上方的星火交相辉映。
祭商没有去找导医。
一路上只是看了几眼指示牌,走路的姿态也很随意,像是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不是特地找人的。
她看着病房门上的牌号,快走到走廊尽头,才看到姜欲的名字。
那扇病房门紧闭着,她站在门口,隔着房门中间的长条玻璃看到了里面的环境。
这间病房有三张病号床。
并排放着。
每张床上都有人,姜欲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帘子没拉,他躺在雪白的床单上,闭着眼,看起来睡得很熟。
眼镜就放在床头,远远能看到他五官精致的轮廓,皮肤雪白细嫩,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在皮肤上投下一条柔软的阴影。
祭商站在门外,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兜内,背脊笔直。
就像冬天被薄雪覆盖的雪松,头顶是白丝丝的昏暗天光,还有一些朦胧的灰白雾气,给人一种像冬日清晨,清冷又厚重的感觉。
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脑海里忽然传来001的声音。
“苏朝歌?”
很诧异的语气
祭商低垂着的眼皮子动了动,冷淡地转头看去。
整个一条冗长的走廊有医生和家属的走动,但并没有苏朝歌的身影。
001呐呐地说:【我刚刚好像看到她了。】
祭商眼中像是蒙了一层灰色的阴霾,收回看向走廊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离开了。
苏朝歌就藏身在拐角,脸上是邪气凛然的笑,“被我抓到了。”
一个有问题的维护部任务者,偏偏顺着她找到的任务目标,是不是可以认为,她们两个是一伙的?
在学校时,苏朝歌在看到祭商离开时虽然没有跟上去,但留了一个心眼,让系统监控他们。
听到祭商和司机说去仁德医院。
她心里面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应该跟上去。
祭商:“你没发现自己被监控了吗?”
她自己是不可能对监控的。
而事实是,苏朝歌第一天来到皇冠公学时,是在祭商身上发现的系统能量波动才找到她的,如果没有系统,苏朝歌不可能会发现祭商的特别。
001心虚无比,不敢吭声。
也不敢为自己解释。
它能够隐藏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
本来它们都是来自时空管理局的系统,它并不比苏朝歌的系统厉害多少。
被监控了发现不了很正常。
好吧,就是它能力不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统儿一声不敢吭。
深夜。
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都已经睡了,值班医生将这层的门给锁上,也进了值班室,将门关上。
整个走廊寂静无声,昏暗无比。
苏朝歌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走廊中,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蜡烛。
烛光随风摇曳,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四周。
没一会儿,就连刚刚没有困意在玩手机的家属也睡了过去。
她来到病房门前,将门推开,堂而皇之地走到最里面那张病床前。
借着月光看少年那张美得惊人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居然长得这么漂亮。”苏朝歌啧啧两声,“也不知道真实身份是什么人。”
[快下手吧。]
系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朝歌同样有这种感觉。
如果不是这种紧迫感,她还想摸摸这张小脸,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看起来就知道手感一定很好。
苏朝歌一边遗憾,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针管。
她摇了摇针管,针管里半管透明的药水晃了晃,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苏朝歌在床边蹲下,将针尖扎进了少年正在输液的管子里。
没一会儿,针管里的药水就见底了。
苏朝歌随手将针管扔进垃圾桶里,一抬头,见到少年正看着她。
看样子早就醒了。
“你是什么人?”姜欲眼中划过一道暗色,一只手悄悄将枕头下的钢笔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