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医院,虞念以为能看见乔深,不想就乔敏一个人在病房呢。
乔敏没跟乔深说出车祸的事。
“他以为我在出差。”乔敏说。
虞念给她带了她平时爱吃的鲜花饼,老刘就自然而然地守在病房门外。
洗了手,将鲜花饼切好,叉上随带的小叉子递给乔敏,虞念试探性说,“做律师的终归是太忙哈,也是心粗,连你出没出差都不知道。”
多少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在其中,虞念承认,自己是有这个心思的。
不想乔敏也没反驳。
或者说,她压根也没想聊这个话题,反倒是笑问,“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身价又翻了好几番的女富豪了吧?”
“就算翻上天不也得来医院伺候你?”虞念说。
乔敏掩唇笑,“这倒是,还得随叫随到呢。”
“论成就,某人今年不也是跻身福布斯精英榜了?还是历年来最年轻的女性。”虞念轻声说,“谁能像你似的,躺在医院里都能获个奖。”
乔敏轻哼,“都是虚名,钱进腰包里才叫实打实的安全感。”
“怎么,你很缺钱?”虞念挑眉看她,“想要多少跟我说,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来。”
乔敏笑说,“行啊,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有安全感了,也不怕孤独终老。”
“你还能孤独终老?”
这次乔敏没说话,脸上有些一言难尽。
虞念眼尖瞧见,刚想问她,就见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手机就在眼前,猛地一亮就能让虞念瞧见。
她隐约扫到了一个陌生号,发的还是一条短讯,不是微信。开头的一句是:你要脸吗?
后面挺长一串的文字,没等虞念看清,手机就被乔敏给拿走了。
乔敏只是大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甚至都没解锁,就又随手将手机放到一边。
这次手机没放床头柜。
明显是不想再被虞念看到。
虞念可没跟她客气,肃了脸色,“怎么回事?谁骂你?”
乔敏抿了抿唇,“没谁,发错了。”
“骗鬼呢?还是这么多年的朋友白做了?”虞念皱眉,想了想,冷不丁又说,“不会是乔深骗你感情吧?他有老婆?”
乔敏哭笑不得,“他未婚,也没女朋友。”
“那短信是怎么回事?”虞念追问。
乔敏也知道依着虞念的性子,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绝对不可能罢休。
她拿过手机,调出短讯,递给了虞念。
虞念接过,扫了几眼后先是一怔,然后眉心紧皱,“熙子?”
乔敏嗯了一声,嗓音听着懒洋洋的,实则恹恹得很。
“怎么回事?”虞念问。
乔敏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她在短信里只是在狂骂,详细的事是一点没说,我也懒得问她,想骂就骂去吧。”
她和熙子一直没有联系方式,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就在昨天乔敏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劈头盖脸就先骂了她一句,质问她还要脸不要?明知道虞倦洲有女朋友了还纠缠着他。
乔敏第一个念头是熙子的朋友发的,许是那种打着“打抱不平”的旗号实则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瞎搅和。
但熙子很快自报家门了,然后就骂得更难听。
大抵就是说她没自知之明,她什么身份,虞倦洲什么身份,竟还想攀着虞倦洲。
又说,“倦洲跟我说过你俩之前的事,你是不是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啊?你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个暖床的,你不要脸还想陪他,可以啊,随时呗。”
乔敏懒得回复。
也不拉黑号码,就任由熙子一条一条地发。
虞念在看手机的空挡又进来好几条短讯,都是些发泄情绪的话。
“我给阿洲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否则熙子不能这么发疯。”虞念说。
乔敏觉得没必要,,“十有八九是吵架了吧,熙子之前就知道我和虞倦洲的事,只是隐忍着不说而已。”
“吵架就拿你撒气?过分了。”虞念本身就对熙子有意见,如此就更不高兴了,也不顾乔敏反对,给虞倦洲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虞念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骂得乔敏在这边听着都心惊胆战的。
挺想提醒虞念的,他好歹都是两家上市集团的负责人,还是要脸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虞倦洲就在手机那头耐心地听着,等虞念骂完,他说,“姐,我快到医院了,见面说。”
虞念一愣。
入夜。
检察院办公室灯火通明。
办公室门被敲响时,湛川头也没抬,“进。”
手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摞资料上前,递到了办公桌前。“江年宴当年在东南亚的营生又套出了些,在他得到布爷的信任之后,曾经帮着布爷洗了几次钱,而且还多次暗自操控股票市场。”
湛川拿过资料翻看,皱眉。
手下见状说,“江年宴为人谨慎,回国后他就几乎抹掉了在东南亚的活动轨迹,证据搜集得极其不容易。但是湛检,就光是操纵股票市场这一项就足以立案了。现在不正是好机会吗?他刚坐上江氏主席的位置还不稳,听说江家董事局并不服他。”
湛川沉默,一页页翻着资料。
“湛检,只要我们现在一动,江年宴势必会自顾不暇,听说他刚刚拿下绿洲项目,一旦我们介入调查,绿洲项目势必要暂停的。他一旦乱了,那破绽就更多了。”
湛川看了资料许久。
其实也没几页的东西,他更多的是在考量。
良久后他说,“再等等。”
手下一怔,“什么?”
“我说再等等,现在先别打草惊蛇。”湛川将资料阖上。
手下不解,“江年宴早就知道咱们在查他,所以无所谓打草惊蛇吧?还有,为什么还要等等?现在明明是最佳时机,你等他把那个位置坐稳了,咱们再动他就难了。”
湛川没解释太多,只是淡淡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手下盯着他,冷不丁问了句,“你迟迟不动江年宴,是因为虞家那位小姐吧,是怕她受到牵连吧?”
湛川翻文件的动作微微一滞,但很快又不动声色地带过,他开口,“你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湛检,你到了这个位置不容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可千万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