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缓缓睁开眼睛，握了握手，感受到充沛的能量在他体内流动。
只是这么快的等级提升，让他稍稍有些觉得不真实。
九星斗者巅峰？就差一丝机缘突破？
他鼻头微皱，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理来说海波东只能算作四五星的普通斗灵，勉强可以用夭夜、柳翎和柳南星来做对比，夭夜等人不过是让自己晋升四星斗者。
而等级越高所需要的斗气自然也是更多，海波东怎么可能让自己升五颗星？
莫非...赵维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隐秘的听客席中，还另有高手？！
而且按照对自己的等级增幅看，级别至少也要在斗王左右。
双手托腮仔细回想，加玛帝国里的斗王斗皇不记得有喜欢偷偷观察别人的。
莫不是出云帝国的毒师？冒着被高层发现的风险来听自己说书？这家伙没这么蠢吧。
赵维摆摆手，既然此人不敢对自己出手说明他还是有所顾忌，估计要摸清自己底细后才会出手。
可那时候，嘿嘿，一名斗王以上强者的每日听书...
恐怕足够自己晋入大斗师了吧？
赵维披上白袍，脚尖轻点踏向屋外，他要去教教书坊老板怎么起出火爆书名。
......
加玛圣城，皇室内殿。
夭夜公主修白的长腿上磕着程度不一的淤青，娇躯蜷缩在龙椅上抱住双腿。脸庞上掌管圣城五万禁军的威严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满脸的仓惶和迷茫。
在目睹近乎虐杀般地死亡后，饶是高傲的公主，也不得不低下头承认那位说书人的狠辣。
看着皇椅上神情呆滞的夭夜，身穿麻袍的加刑天心中也是一阵哀叹。
整日在皇城操练五万禁军，还是不如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一趟。不就是死了个人么，木家那小子的定力可比自家公主强多了。
唉，也怪自己，那说书人能知晓皇室的秘密，要么自身有能力渠道，要么是有高人相助。
两种情况，随便哪一种自己都得三思而行。
怪自己耳根子太软禁不住夭夜的软磨硬泡，也怪自己沉寂太久，随随便便便被人激怒。
不过好在对方还是有所顾忌，只是诛杀了柳南星给了个下马威。
“真有意思，庞大的斗气知识体系，身边强大的斗王傀儡，却在小小的乌坦城说书？”
加刑天轻轻捋过长须，平淡的声音里却是有着震慑人心的威严：“是大陆上某个家族的少爷吗？”
“穿着打扮不像，年纪倒是跟我相仿。他很厉害，我是说他的气势。”
夭夜背弓着腰，纤纤玉手不断从瘀伤处抚过，偶尔的疼痛让她银牙紧咬。
因为久居宫中的缘故，察言观色几乎算得上是皇家必备课程。
那天柳南星凝聚斗气长剑准备一剑取赵维性命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瞥见那张俊朗的笑脸。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长剑刺于喉而色不变。
当时只以为是将死之人最后的笑脸。啧啧，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是没有斗王傀儡他也有其他手段吧？
明明是和自己一般的年轻人，却有着孤狼一般的阴冷与狡诈。
夭夜突然抬起头，郑重地说道：“太爷爷，这次就当我任性一把，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闻言，加刑天一向平淡的脸庞顿时出现点点好奇，这赵维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把我们夭夜给吓成这个样子？
“好，只要不再牵扯到皇室，太爷爷不会去找他。”
加刑天点了点头，得罪一名随便能掏出斗王巅峰傀儡的少爷，即便是加玛皇室也有些吃不消。
“报！启禀公主，昨日的《斗破苍穹》已到圣城！”
在见得夭夜公主挥手同意后，台下的婢女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话本递给站在台阶下的老人。
轰隆！
接过话本的老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呆站在原地，磅礴的斗气外放顿时将手中话本震成漫天碎片！
“太爷爷！”
少女的一声轻喊将老人从出神中惊醒，反应过来的加刑天面露精光，斗气化作的双翼极速扇动，他化作天空中的一颗流星飞快地从圣城上空掠过。
只留下一脸惊愕的公主和以为是自己犯错而跪下的婢女。
漫天的纸片随风吹散，夭夜公主弯腰捡起最近的两张碎片，上面隐隐约约地有着“海波东”的字样。
“海波东？好熟悉的名字...能引起太爷爷这么大的怒气吗？”
夭夜公主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星光，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困惑。
......
加玛圣城，炼药师公会。
捏着昨日《斗破苍穹》话本的法玛睡眼朦胧地躺在老爷椅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读过斗破不劈腿。
年事以高的炼药师会长没有再为自己找个老伴儿的想法，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大概就是最近轰动加玛帝国的《斗破苍穹》。
因为皇室有专用驿站的缘故，每次话本传到自己这里时都会比加刑天慢半个时辰。
他也曾上门要求加刑天多让侍卫带两本，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可被加刑天一口拒绝，理由是炼药师们会因此放弃炼药转而去当说书人的听众。
“真是扯淡。”
嘴角微动，不清晰的声音从盖在脸上的话本中钻出。
啪！原本佝偻的身子猛然间直起，浑浊的眼球中精光乍显！
他死死地盯着屋顶的天花板，出色灵魂感知力锁定正在空中飞行的人影。
“是加刑天？不是要修身养性吗还这么急躁？难道是出云帝国开战了？”
法玛拿掉膝盖上的炼药师药袍，把往日的斗破苍穹扔给手下：“昨天的《斗破苍穹》到了吗，给我换本新的。”
“还是炼药师公会舒服，一把年纪还跑...”
法玛的嘟囔声戛然而止，脸上的嬉笑仿佛已经被冻结，在幽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活脱脱像个挤眉弄眼的小丑。
旁边的三品炼药师却丝毫不觉得好笑，他的眼神里只有无上的崇敬。轻轻摇曳着老人的肩膀，他嘴里小声地说道：“大人...大人...”
回过神来的法玛摆摆手，示意三品炼药师退下。
捡起掉落在地的《斗破苍穹》，只是他的心头多了一抹苦涩。
哎，还是皇室的驿站快啊，下次给他炼枚五品丹药当做交换吧。
加刑天喜欢凑热闹，那老头子我就不去了。
喝口杯中的红茶，法玛重新躺在老爷椅上，他翻过印有海波东画像的首页，细细阅读起来。
烛火照耀在他苍老的脸上显得格外温馨，只是，布满褶皱的脸上有着按捺不住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