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进原初之眼?”原初之眼是第一世界位面的能量支点,以查自然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
“你不是要拿我是问吧。”
希琪丝凑过来,紫色的眼睛紧张地眨了眨。“老实说,一个平移一公分就原地融化了的地方感觉也没……”
“我不是审判官,但你也没回答问题。”
以查平澹地打断她,“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想进入原初之眼?你知道了什么?”
“一些某位‘老爸’没来得及在小时候给我讲的床头故事而已。”
希琪丝哼了一声,脸上挂起嘲讽的笑容。“原初之眼能看到宇宙的未来。”
“这种床头故事我倒也听过,只是不在床头。”
以查略一停顿,转向黎芙,“真有这回事?”
仙灵一直立在他的另一侧,也朝着火红海面,说完话便一直静默。
他们仨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临时决定去海边旅行又临时闹了矛盾的老友——除了完全不是这样之外。
“我无法回答。”
仙灵面无表情,“没有谁进入原初之眼。她在外面就被我们发现赶走了。但已经来不及——她已经挪动了原初之眼的根部。”
“根部?”
“没错。它是一个这样的,这样的东西……”希琪丝开始比划——看来是个超过他们身高,粗细和两个女妖差不多的柱形物体。
她的目光随意滑过黎芙的脸——仙灵碧色的眼瞳目光炯炯,如两道尖利的荆棘刺了过来。
希琪丝噎了一下。
“啊哈。既然我犯下了这么大罪过,你怎么还不把我抓走?”她抱起双臂,昂起头,故意斜瞥着仙灵。“你不是要惩处我吗?”
“是的。”
黎芙漠然地点了点头,伸出一根葱白一样的手指。“但是我打不过他。”
“我们还没打呢。”以查礼貌地指出事实。
“我能看出你的实力。所以就暂且算了。”黎芙一脸平静地回答。
“没想到你们的执法这么灵活变通。”以查笑道。
仙灵没有理会他话中的讽刺之意,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希琪丝,接下来的话冲着鸟妖:
“但他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你总会落单。
执法团已经标记你为第一世界公敌。我们会耐心以待。
等你落单的时候,我们再把你处理了就是。”
“确实。”以查说。
“嘿!来吧。我不怕。”希琪丝挺起胸膛。
“这样的话,我就算杀掉你也用处不大了。你也暂时对希琪丝没办法。”
以查打了个响指,“我们走。”
希琪丝亲热的挽上以查的胳膊。
飞至半空,却看到以查转头看着仙灵:“你不走吗?”
“我?去哪?”
“和我们一起。去第一世界的原坐标。”
仙灵的脸上露出美丽的茫然:“为什么?”
“这样你可以一直跟着你们的位面公敌,避免她跑了。她也随时可以向你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我也可以随时把你当做人质——
从你们的行事作风看,如果有了人质,应该会暂时妥协一下行动。”
以查耸了耸肩,“或者你愿意帮我们解释一下,这位第一世界的位面公敌正在进行自证清白的活动。”
“喂。我没有清白可以证明。”希琪丝悄声对以查说,“我真的挪了原初之眼。”
“看了再说。你有任何阴谋黑影的消息没有?”
希琪丝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来得及……你是说有可能是他搞的鬼?”
“可能。”
“那太好了!”
希琪丝精神起来。“不早说!那我们快去那边仔细找找证据吧!”
“等等。”
黎芙说话了。
她翩然飞起,暗香随着裙摆的微动环绕了他们。“我和你们一起去。”
……
路上,以查向希琪丝补充了最近的情报。
希琪丝对牧羊者涅希斯和贝石年轮蓝勒温没有任何听闻,她倒觉得这件事很简单——不管以查到底和涅希斯是什么关系,阴谋黑影的本体蓝勒温总归是他们百分百的敌人。
“这有什么难的?不管怎么样先消灭了他就行。然后再说。”她如此评论道。
话是这样没错。
如果赌徒没有告诉以查他的使命正是如此。令他有一种呼吸被押中节奏的不妙预感的话。
赌徒说,他的使命就是去击杀显而易见的敌人——这位敌人显然是那位正把泛位面搅得腥风血雨的阴谋的黑影本体,贝石年轮蓝勒温。
这个使命是谁定的呢?
被他者预测做一件事,还去做,无疑有种被操纵的感觉。
被预测做了一件事,就不去做,也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
“目前看来,蓝勒温一手策划了我经过的几大主位面的灾难。
他附身那些懵懂的位面之子,也只是为了借用最强的力量来挑起争斗。而牧羊者涅希斯——不管他是什么状态,想要阻止这一点。”以查说。
“你就想阻止这一点。”希琪丝说。
“对,不过……”
“所以你就是牧羊者涅希斯!喔!我知道了!原来半天我们是在说这个!”希琪丝一脸恍然大悟——很快演变成骄傲自满。
以查看了一眼她,突然非常想念柯启尔。
“没事。”
他带头跃过一个半位面,随即改变了话题,“我在想,衰败行者睿沐冈厄在这其中是否起了任何作用。
地狱之树一直把他们叁个放在一起叙述,各种活动我看他并未缺席。
那么现在他的两位同伴正为了毁灭或保全泛位面含辛茹苦。他在做什么呢?”
“那棵树不是说他变成裂缝死掉了吗?”希琪丝不解。
“那只是一次死亡。他们未必是像我们一样的存在。”
“我是神。”希琪丝不服气地说。
以查笑笑。“好。就拿你是神来说。
如果没有人类信徒的信仰的话,你就是半个恶魔半个鸟妖。
嬉乐魔女,只是那些信徒对你身上的特质和你这个目标产生的对应信力的总和。
也就是说,嬉乐魔女是否存在,和你是否存在根本没有关系。只是现在恰巧她是你而已。”
这话听得希琪丝呆了好一会儿。
“我明白了!这回真的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她勐地打破沉默,“你的意思是牧羊者涅希斯现在恰巧是你!但他的存在又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他的一个……”
她的脸痛苦地扭成一团,是遣词造句的痛苦,“——吸收‘信力’的傀儡!”
“还不能下定论,但这值得担心。”以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