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怎么哭了?”无殇姐姐脸色一边,原先那点不悦冲刷殆尽,转而是一点担忧。
“没什么,姐姐,我去把天花板修一下。”无殇抹干净泪水,跑到别处拾捡材料。
“注意安全!”无殇姐姐轻喝一声,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我弟弟长大了啊!”无殇姐姐转身继续搓洗起衣服来……
这里是中城,中原五大城之一,这里资源雄厚,位于中原交通要道,因而商业发达。单论财富,位于五大城之首的丈量城都不及。
因此被称为“财富之城”,而在修士界,它另一个称呼更为著名——
罪恶之城。
在这城里,一条河流将这座城市分成两半,因地处阴阳交汇之处,故得名为“二极河”。同时,二极河也是中城贫富分界线,人口不到一成的统治阶级占有超九成的财富,居住在河东,他们都是宗门修士,享有其他地方修士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就连清风堂弟子都眼馋。
至于住在河西的凡人……
无殇快步跑到二极河边,拾捡从河东漂来的木材,以前无殇不懂这么多,如今无殇见识广了,这才发觉这河东修士的生活多么奢侈。
“这些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啊!”无殇捡着木材,心疼不已,这红木价高,每斤都需要二十根银条,足够一般家庭生活两个月。而这些木材上面漆只掉了一点,完全可以继续用,再不济也可以把漆补上。
“其实说不准他们只用了几天就扔了,二极河河水湍急,木材在河底磕磕碰碰,掉漆实在再正常不过……”想到这儿,无殇更加心疼了……
不知不觉,无殇已收集一大堆木材,堆的比无殇还高两个头。
接着,无殇又收集了一些泡烂糊的树皮,将其编制成绳,正要将木材捆绑好背回家,突然感到后脑勺一疼。
回头一看,只见三个小孩,手里抛着石块,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想等我快完工了抢东西吗……”无殇心头冷笑一声。
这三个孩子比无殇高,比无殇强壮。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
“嗖!”一发石块飞来,无殇伸手欲接住,却被石块打的生疼,无殇疼得嗷嗷大叫,低头看向手,只见手被石块划破,鲜血横流。
“我没有冰肌了!”无殇意识到了什么,也不管木材,拔腿就跑。
这三个孩子也不理会无殇,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木材。
跑了没多久,无殇累的气喘吁吁,不得已,找了个墙角躲了起来,回头见这三人没追过来,便坐下歇息起来。
“我也没有力量了!”无殇倍感诧异,他的肉体一下子回到了数年前的状态,没有冰肌和一蟒之力,也感受不到一只蛊虫。
“这不是在做梦,绝对不是在做梦,如果是梦,我的蛊虫应该都在,我也还是蛊师,而且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不像梦……”无殇大脑转的飞快,最终得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论——我回到过去了!
荒缪!实是荒缪!
但又能拿什么解释?
“如果我真是回到过去了……那么……”想到这儿,无殇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接下来就按部就班,等个几年,等到陈师兄!”无殇心中大计已成。他可不想继续做凡人,直到不知烂在哪个胡同里。
他要利用重生经验,尽快提高实力!
虽然时间短暂,但有用的东西还是有的,无论是萧勉湖传承还是大型蛊,都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无殇战力的捷径。
而这一世,无殇完全可以凭借前世经验,规避唐虎,轻松夺得传承。
但大型蛊的事,还是需要百骨子他们的,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只有他们掌握这些情报。
“先赶紧回去吧!好久没吃姐姐做的饭了!”想到这儿,无殇舔了舔嘴唇,碰碰跳跳前往回家路……
太阳西斜,秋风吹起,冻的令来往行人胆寒,无殇冲手哈了口气,随即搓了搓,暗骂这天气生冷。
“哪怕我穿一件布衣……”无殇叹了口气,身上这一身破布实在抵不住寒风,冻的无殇瑟瑟发抖。
“得赶紧回去……”想到这儿,无殇的脚步加快了……
过了许些时候,无殇走到熟悉的胡同,转过拐角就能看到家了。
“啊啊啊啊啊!”
不知谁惨叫一声,惊的无殇一愣,脚步停下,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无殇眼里泪水打转,眼前再次浮现当年姐姐惨死的景象,吓的无殇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到眉毛上,随后滴入眼睛里。
无殇身躯一震,从噩梦惊醒,大喘粗气,低头一看,掌心汗流不止,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寒风一吹,冻的无殇牙齿打架。
“不可能……不可能……按照历史……姐姐半年后才……起码得半年……”无殇左手捂胸,深吸几口气,待到心情平复,这才转过拐角……
“不!!!!”无殇跪倒在地,仰天大哭,泪如泉涌,双拳重重捶在地上,不知捶了多少下,拳头被捶到血肉模糊,看不出形,流下的血染红大地。
无殇这才从失控走出,扶着墙,颤颤巍巍走上前,最终跪倒在姐姐的尸体旁。
她面色惨白,双眼瞪的溜圆,看样子刚死不久。在离她不到十步的地方,有一间小屋,屋里的铁锅咕咕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无殇趴在她身上,嗷啕大哭,少年的哭声打破夜的宁静,这声音悲苦惨淡,久转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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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倍感凄凉。
哭声渐稀,唯留少年鼾声,这夜平静下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良久,无殇睁开眼睛,还没从痛苦走出,心中积郁,泪水仍在眼里打转,以至视野模糊。
无殇将泪水抹去,只见眼前哪里还有姐姐?天地漆黑一片,见不得一点光。
“这里是哪儿?”无殇心中惊恐万分,下意识打量一番,竟发现一个人,无殇被吓得连往后退,倒不是这人长的吓人,而是长的怪异。
这人就在离无殇不到一米处,奇怪的是,这人好似画出来的,轮廓用白笔勾画,内部随意画了几条斜线填充。
定神一看,这人双眼被刘海半掩,隐隐约约能看到睦子,向下一看,这人腰间挂着三把刀,肩膀上还有一只胖虫子。
“这是我?”无殇下意识向下一看,只能看到一片虚无,哪里有身形?
“这不是镜子……”无殇心脏噗噗直跳,惊恐万分。
“这是哪儿……我是谁……他是谁……”
无殇陷入沉思……
“怎么?害怕你自己了?”对面开口了,将无殇吓了一跳,只见那人嘴角微微一笑,这笑容带着杀意,令无殇胆寒。
“这里是哪儿?姐姐呢?告诉我姐姐在哪儿!?”无殇强忍恐惧,冲对面的“自己”大吼道。
“姐姐?你指的是那摊烂肉?”另一个“无殇”说着,往不远处一指,从黑暗中出现一人形,也是由白色线条勾画而成,定神一看,这人正是无殇姐姐!
只是腹部白了一大片,还不断有白色从中窜出,脸颊上有两道竖线,好似泪痕。
“姐……”无殇刚念出声,却见一道光斩袭来,劈在无殇姐姐身上,顿时白光一闪,蛰的无殇睁不开眼,下一刻她灰飞烟灭,化作满天星光,融入这一片黑暗之中。
“姐!”无殇惨叫一声,转头冲着“自己”大吼道:“是你杀了她!”
“对对对,是我杀了她。”另一个“无殇”淡淡说道,眼神里带着嘲弄,重复一句——
“是我杀了她。”
无殇愣住了,突然感到头疼欲裂,跪在地上,惨叫连绵不绝。
“是我,杀了她!”无殇仰天悲吼一声,双眼无神看向天,看向这漆黑一片的天。
“是啊是啊!”另一个“无殇”拍拍他肩膀。
“是我,杀了她。”他轻生一笑,嘴里嘲弄道:“幸亏我当年听信破狗的话,一气之下杀了那女人,不然我可能得在那个地方待一辈子……”
“我……我不想……我从来都没想……都怪破狗……都是他……”无殇将头埋怀里,边抽泣边说着。
另一个“无殇”呵呵一笑,抓起无殇的头,强迫无殇看着他,冰冷的双睦刺透无殇的心。
“傻瓜!我想啊!”他咆哮道,冲着无殇冷笑道:“我想她吗?根本不想!”
“你好好想想,虽然你在那之后遭了罪、受了苦,但是现在呢?都挺过来了!”
“我想她!我想我的家!”
“呵呵呵呵,其实你想的,是那段你还能当小孩的日子罢了!蠢货!”
“不!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你其实对谁都没感情,除了自己!”
“不是!”无殇咆哮一声,忽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带着稚嫩,令人舒畅。
无殇感到另一个“无殇”手卸下力,转头一看,只见“懒虫”悬浮在空中。
“懒虫……”无殇喃喃道。
“你还要骗我吗?小殇子哥……’”那“懒虫”喃喃道,眼里带着泪。
“我……没骗过你啊!”
“我只不过是你姐姐的代替品……是吧……”
“不是啊,你就是我的家人……”
另一个“无殇”冷呵几声,抓起懒虫,一把将其捏碎,伴随着无殇的怒吼,化作点点白光,消失在黑暗之中。
“是的,你就是代替品。”另一个“无殇”悠悠道。
另一个“无殇”低头看向无殇,说道:“是吧?该承认了吧?”
无殇无言,另一个“无殇”继续说道:“其实所有人,对我而言,不过是工具罢了,至于对你而言……”
另一个“无殇”抓起无殇下巴,嘴唇微动,说道:“只是那个女人的代替品罢了,更准确来说,你只是怕再过那种没有依靠、没有寄托的日子,其实对他们本身没有感情……”
另一个“无殇”放下手,转身走了几步,继续说道:“你只在乎你自己。”
无殇无言,只是跪在地上,抽泣着。
他继续说道:“你啊,我啊,我们都一样,在我们眼里,只有有用的才能活下来。”
“是的啊……我在骗谁呢……”无殇喃喃道,苦笑几声。
“我对所有人的感情,都源于恐惧,对那段时光的恐惧……”
“我对所有人的感情,都是私心作孽,从来没有真正为别人做些什么……”
“我只知道索取,对他人的给予都是为了更好的索取……”
“我没有敞开心扉过,我戴着面具,欺骗所有人,也欺骗着自己……”
“我懦弱……我自私……我贪婪……我狡猾……”
在这之后,这天地恢复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无殇”喃喃道:“快死了啊……”
“再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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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将殆尽,最终你不免一条死路……”
“死就死吧……”无殇喃喃道。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真正活着……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无殇闭上眼,嘴里冷笑几声,忽的一只手拍在无殇头顶上,一个声音在无殇耳边说道:“别放弃。”
这声音温柔如水,在无殇心中激荡。
无殇猛地一抬头,只见姐姐蹲坐在自己面前!奇怪的是,这位姐姐是彩色的,就跟真人一样。
“我明明……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对我温柔!”无殇咆哮道,扑倒姐姐怀里,号啕大哭。
“因为我爱你啊!”她轻轻扶起无殇的头,擦干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即使我死了,我依然爱着你,我的弟弟。”
无殇搂住姐姐的脖颈,双眼微合,喃喃道:“谢谢。”
无殇姐姐微微一笑,抱着无殇,轻轻说道:“你也要学会爱别人啊。”
无殇嗯了一声,霎时间黑暗撕破,一道白光从无边黑暗中穿出。
无殇察觉到不对,睁开眼睛,转身一看,只见光组成一道光路,在光的彼岸,一群人影冲无殇招手。
“快去吧!要好好活着,弟弟。”无殇姐姐拍拍无殇肩膀,泪水止不住流出,嘴角忍不住抽搐。
无殇点了点头,沿着光路走去。
一米……两米……三米……四米……
在踏进白光中心的前一步,无殇突然停了下来。
“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吗?”无殇忍不住问道。
“有的。”
“谢谢。”说罢,无殇踏进白光之中……
地下室内,漆黑一片,只有少女的悲泣,少女趴在一少年,哭泣着。
“无殇……无殇……你醒醒……你醒醒啊……”少女哭喊着,推搡着无殇。
下一刻,无殇猛地睁开眼,感到有人在推搡自己,不耐烦道:“谁啊?林昭雪吗?”
“啊!无殇!你总算醒了!”林昭雪扑到无殇怀里,痛哭流涕。
无殇笑了几声,抚摸着林昭雪的头,向四处张望。
人是会适应环境的,在黑暗中待久了,也能大致看到些物体的轮廓。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无殇心里嘟囔着,起身沿着墙面敲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无殇感到有些头晕,是缺少新鲜空气的现象。
“镇静下来,镇静下来……”无殇强忍晕眩,继续敲打。
最终,有一处地方的声音不对!
“就是这里了!”无殇以此处为半径,用力抚摸着墙壁,最终将一块石砖按下去了!
下一刻,无殇面前豁然开朗,耀眼的光刺向无殇的眼睛,蛰的无殇睁不开眼。
“成了!”无殇心里呐喊道,随即招呼林昭雪快走,自己把王法带上。
“活过来喽!”林昭雪欢呼雀跃,一屁股坐在石板地上,舒活舒活筋骨,深吸一口空气。
这里是一条长廊,定神一看,这墙面上镶嵌有净土,因此即使身处地下,空气依然清新。
而净土光芒微弱,这点量难以照亮长廊,因此墙面上还有几盏火盆,里面放着日光石。
无殇却没闲着,左摸摸右摸摸,最后摸到一片湿润的泥土,与周围的石墙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无殇抛开泥土,大喜过望,从中翻出一瓷瓶,无殇打开塞子,从中获得几颗药丸。
“吃了。”无殇一把将药丸扔向林昭雪,却不想那林昭雪身手不行,药丸径直打中林昭雪的头……
那林昭雪捂着头,捡起药丸,一口气吞了下去,顿时感到胸口舒畅,仿佛身体被净化一般。
“这是解蒙汉菇毒的药。”说罢,无殇也吃下药丸,又给王法喂了一颗。
“无殇,你是怎么知道这密室有机关,又是怎么知道有这药丸的啊?”林昭雪好奇问道。
无殇轻笑几声,解释道:“密室的主人肯定也不傻,要是遇到突发情况,没有钥匙,只能在这密室里等死怎么办?所以他肯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只是试着去找他留下的后路,因而找到了出路。至于药丸,只要他来到密室,必然会中蒙汉菇的毒,若是身上没带药丸该怎么办呢?所以肯定会在出路藏上一些。”
“哦!”林昭雪半懂不懂喃喃道。
“啊!睡的可真舒服!”那王法竟醒过来了,伸了个大懒腰,又打了个大蛤切,意犹未尽的样子。
“王师兄!?”无殇和林昭雪同时喊了出来。
那王法挠挠头,解释道:“哼哼,小辈们,本大爷方才只是睡觉而已,别把本大爷想的那么脆弱……啊!我心脏疼!”
那王法疼得倒地上打滚,嘴里骂喊着:“无殇!你没给我喂解药了吗!?”
“额,不是,应该是你抽筋了。”无殇捂脸道。
那王法如醒悟了一般,从地上爬起,发现只是腿抽筋了,心脏啥事没有。
“哈哈哈!本大爷说怎么回事!”王法尴尬大笑着,无殇也不由得笑了两声。
“等等,是不是落了什么?”林昭雪嘟着嘴,手指向无殇,接着又指向王法。
“确实……落了什么呢……”无殇捂着下巴沉思着,忽的想起了什么。
“懒虫还落在里面呢!”
(这一章用了意识流,虽然在下本事还小,但是还是想试着突破自己,所以就冒险尝试了(捂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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