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语苏哭了一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哭身体上带来的痛苦?哭得不到?
她就连自己渴望什么,都说不清楚。
唐语苏被傅时遇抱在怀里,下巴垫在她的头顶。
感受着她在自己的怀里颤抖。
曾几何时,唐语苏在面对重重不幸时,都会表现的那么坚韧。
哪怕命运对她从来不公,她也从不会向现实低头,斤斤计较。
是他把她变成了如今这样……
傅时遇沉静的表情下,早已经痛彻心扉。
车外的路灯光影,在他脸上留下的阴晴明灭,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他要怎么努力,才能改变眼前这一切呢?
……
将唐语苏放在床上,傅时遇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唐语苏大汗淋漓,她的头发像是被洗过似的,眉眼处皆是妩媚春色。
她睁着眼,茫然的看着站在床边的人。
那样的熟悉至极,又那么远的陌生冷漠。
雪山的那一幕抉择的画面又重新进入她的脑海。
她抓着这唯一的一丝理智,逼着自己冷静,拼命的想要逃离。
而傅时遇的喉结几度滚动后,已经俯下身来,亲吻住了她的唇角……
唐语苏的理智与肢体正在做着极限的拉扯,她想要抗拒又嫉妒渴望,而且后者更强势地在慢慢占据她的大脑。
她茫然的推开了傅时遇的亲热,却又抚上他的背脊。
摸到的是他略挺括的衬衫衣料。
傅时遇吻的温柔又缠绵,浓烈又压抑,像是暑热干涸的沙漠里,突然带来的一丝的清凉。
这丝凉爽终于摧毁她最后的一丝理智。
她的迎合变的急切又变本加厉。
一切好像都那么熟悉自然,从未有过芥蒂似的。
……
清晨,唐语苏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完全清醒。
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脑海中都是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那样的混乱又颠倒,失望与不堪,她像是拍打在松散沙滩上海浪,不断的被冲击着。
傅时遇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他的呼吸平静而沉稳。
即便是时隔一年,再次与他经历这样的事,她哪怕心里难过,却依旧还是会在不自觉间沉沦。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有多讨厌自己。
……
从傅时遇的别墅出来,唐语苏在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重新回到六院门口。
唐语苏借用了司机师傅的手机,打给了余嘤嘤。
余嘤嘤早早就等候在门口,一见到唐语苏从里面出来,想都没想就跑上前去。
她一把握住唐语苏的双肩,开口就问:“语苏,你昨晚到底跑去哪了?你知不知道这一整个晚上,我有多担心你?”
唐语苏的目光有些呆滞,看着余嘤嘤的眼睛,木讷地说:“嘤嘤,我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你帮我付一下出租车的费用吧。”
余嘤嘤这才反应过来,付了钱后,带着唐语苏重新回到自己的车前。
唐语苏将自己手机和挎包从余嘤嘤的车上拿出来。
侧身弯腰的动作,衣领下露出了她的一小片皮肤来,引起了余嘤嘤的注意。
余嘤嘤盯着唐语苏锁骨附近的痕迹。
成年人对这样的痕迹再了然不过。
她一把拽起唐语苏,问道:“你昨晚和谁在一起?你们发生了什么?”
唐语苏满身疲惫。
想到昨晚和傅时遇那凌乱不堪的一整夜,她半个字都不想说。
可余嘤嘤担心的一直抓着这件事不放。
唐语苏只能垂下眼睫,平静说道:“傅时遇。”
余嘤嘤:“……”
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与此同时,余嘤嘤的年轻继母正来到门口,大老远的对余嘤嘤招手。
“嘤嘤,你爸要进手术室了,你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
余嘤嘤和唐语苏都回过头去。
唐语苏道:“快进去吧,放心,我没事。”
余嘤嘤虽转身往里面走,可还是忍不住三步一回头的看向她。
唐语苏也只能冲着她弯了弯嘴角。
……
回到家,唐语苏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小靖隅的哭声。
一颗心揪起的同时,唐语苏放下手挎包,就往里面走。
刘萍抱着哭闹的小靖隅刚好从里面出来。
一抬头,就看到唐语苏回来了。
“小唐,你终于回来了。”
唐语苏几步便到了跟前,将小靖隅从刘萍的手中接过。
刘萍的担忧和疲惫还都写在脸上。
可见这一整晚,小靖隅应该是没少折腾。
看到唐语苏后,刘萍这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对唐语苏说道:“夜里,小靖隅喝夜奶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便开始没完没了的哭起来,我和姜湾轮流上前去哄,可怎么也哄不好,连夜奶她都没喝几口,发了狠似的哭……这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他刚闭上眼,可还没五分钟就又醒了,一直哭到现在,哭的嗓子都哑了。”
听着刘萍的叙说,唐语苏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小靖隅一到她的怀里,两只小手便紧紧抓住了她的衣服,带着鼻涕和眼泪的小脸,一直往她怀里钻。
唐靖隅一边安抚靖隅的情绪,一边跟他道歉:“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让你担心了。”
说完,她又在小靖隅的头顶上亲了又亲。
得到了妈妈的安抚的小靖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没多一会儿,就在她的怀抱里美美地睡着了。
唐语苏不舍得将他放回婴儿床,一直紧紧的抱着他。
还是刘萍上前来,说道:“他睡了,闹了半宿,估计这会儿也该睡沉了,你快去洗个澡吧,身上全是酒味,别熏坏了孩子。”
唐语苏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这一身的狼狈。
……
唐语苏把自己埋在浴缸的温水里,卸去了周身的疲惫。
她盯着自己大腿上的点点淤青,昨晚那凌乱琐碎的片段,就会不自觉的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又极力去迎合。
从自己身上这深深浅浅的淤痕,就能联想出她昨晚该是怎样的浪荡。
虽说傅时遇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
可她从未表现的如此放荡过。
而傅时遇更像是久未食荤腥的疯狗,咬着她就不放。
唐语苏的四肢关节都像是被拆开了一般,浸泡在热水里,这才隐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