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花哼了声,睨向惊心,“还不快给本当家解开!”
惊心瞥了她一眼,冷着脸扯着她腿上的绳索。
用的劲儿有些大,陈如花嘶了声,不耐烦地睨了惊心一眼。
惊心哼了声,三下五除二的解了绳索,扔到一旁,自顾自的往后院走。
“二当家赶紧跟上,不然被机关搞死还得赖在我头上!”
“拽个屁!刀疤脸!”
惊心停下脚步,哼了声,揭了面巾绑在手腕,“二当家真是眼瞎,我家王妃医术精湛,早就治好了我的脸,不过……”
惊心冷笑,低声,“以后我一定把你姐的脸扒下来,狠狠地踩在脚下!”
陈如花轻咳一声,越过他往后院走。
云阮阮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皱眉,轻声问:“他俩有仇?”
“有有有。”叶清玄涮着羊肉囫囵道,“惊心以前年少无知,被陈如花她姐骗色来着,然后那狗女人为了偷布防图差点把他弄死。”
“结果呢?”云阮阮好奇地问。
“后来,陈似玉把他抛弃了回了青云寨,两人不共戴天吧……”
“吧?”云阮阮不解。
叶清玄端着碗凑近云阮阮,左右看了看才说:“其实吧,我在青云寨见过一小孩,长的老惊心了,嗯?明白?”
“男孩女孩?”
“男孩。”叶清玄又压低声音,“八九不离十,绝对是我想的那样,不过我没告诉他,人家陈似玉就典型的不婚不育,芳龄永继,占山为王,逍遥自在。”
云阮阮挑眉,笑了声,“行吧,你吃完饭就带着玲珑跟她走,我派人送你们。”
“啊?”叶清玄用筷子指了指玲珑,“她?小丫头片子能干啥?”
“洗衣做饭,喂狗看门。”玲珑道。
“噗——”云阮阮笑出声,“你看,会这么多。”
叶清玄撇了撇嘴,“行行行,好好好,带带带,我可不会照顾女人,自己照顾自己。”
玲珑点点头。
“王妃,我呢?”七巧问。
“你不着急,你得帮我盯这边。”云阮阮道,“待会儿跟我到卧房整理我昨日画的图纸,铁匠们应该在晚上就会进入别院,你要给他们准备房间吃食,有得你忙。”
七巧点点头。
一个铜锅变成两个铜锅后,云阮阮撑着下巴看着陈如花的小脸儿,连连啧了几声。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土匪头子?”陈如花大口咬着羊肉道。
“没见过。”云阮阮道,“真可惜当了个土匪,要是做个正经人,我家玄儿也不能看不上。”
“正经也不要,凶的跟个母老虎似的,我喜欢莺歌那样温温柔柔的。”叶清玄道。
云阮阮笑了,“莺歌啊,我也喜欢,你问问他们,谁不喜欢。”
叶清玄撇撇嘴,“她身子好了不少,我来之前说是准备再教你跳舞。”
云阮阮点头,“得空京再学。”
叶清玄点头。
陈如花皱了皱眉,没说话。
……
饭后。
叶清玄跟着陈如花带着青云寨的人走了,云阮阮给她令牌时,陈如花哼了声把令牌扔回她怀里,“听清玄说,你是他师父,那便是我师父,令牌给你,再给你磕三个头。”
说完,她给云阮阮磕了三个头,飞身上马。
突然被磕头的云阮阮懵了。
果然是土匪行径。
要人都是用抢的,她还没答应,就直接磕了。
真怕折寿。
陈如花一行人走后,云阮阮把写好的信放上了信鸽,信鸽飞走,她又有些想那个狗男人了。
听不到他的吼声,还挺无聊。
“王妃,王妃,来了。”七巧跑进院子喘着大气喊道。
“什么?”云阮阮问。
“铁匠。”七巧答。
云阮阮点头,“那你去准备饭菜,我跟他们再吃一顿。”
七巧拂身:“是,王妃。”
片刻后,十几个铁匠进了别院。
云阮阮坐在主位上,抬了抬手,“各位,请。”
十几个铁匠愣了愣神,倏地跪下:“草民不敢。”
云阮阮弯唇,神色清淡:“各位都是铸铁一行的前辈,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阮阮自当是小辈,各位若是不坐,阮阮只好拜各位一拜了。”
说着,她就起身。
“王妃,使不得。”为首的铁匠赶忙起身拱手一拜,低着身子道:“王妃吩咐即可。”
云阮阮点头,抬了抬手。
七巧立即把手中的图纸分发给众人。
众人看完之后对视一眼。
“王妃,这是?”为首的铁匠问。
“国库拮据,我这当女人惯不能看着自己男人受苦受累,这是炼铁铸剑的新式熔炉,想必各位不难懂,三天之内,利用你们各家的旧的,给我做个新的出来。”
“这……”
众人为难。
云阮阮勾着唇,淡声:“王师傅,听说令爱娇俏,本妃想着姑娘整日深居闺中从未见过父亲辛劳,便派人给接来了,就在隔壁院子。”
王云鹤一惊,立即跪下道:“但凭王妃吩咐,”
云阮阮扫了众人一眼,“其他各位呢?”
众人跪下:“但凭王妃吩咐。”
云阮阮微笑着点头,“都起,都起,吃饭,吃饭,边吃边聊。”
“是。”
众人入座。
七巧站在惊心身旁问:“这堆人为何突然就答应了?”
惊心抱着剑立在云阮阮身后,冷眼扫视众人,低声道:“先礼后兵,王妃给足了他们脸面,若是不识趣,便是抗旨,各家都有些不干不净的来往,抓住了他们的痛处不怕他们有异心。”
七巧点点头,“可是……”
惊心抬手止住她的话,“入了揽月别院,王妃为尊,不可质疑。”
七巧点头,“是。”
夕阳渐退,坠入黑暗。
别院点了灯。
云阮阮喝了酒,有些微醺,众人散后,七巧扶着她回了房。
云阮阮揉了揉太阳穴,拂拂手:“不用伺候,我睡了。”
“是,王妃。”七巧给她放下帘帐,灭了灯。
夜深后,云阮阮趴在床上,指尖托着紫华。
紫华两片叶子小手托着花头脑袋歪了歪头问:“主人,你是犯相思病了吗?”
闭着眼的云阮阮嗯了声,“没有。”
“那为什么失眠?”紫华问。
“我在想这一日一日的装,挺累的。”
紫华笑了,道:“主人应当是发自内心的吧,否则,主人就不会失眠了。”
“我——”
门锁响动,云阮阮立即止住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