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精……”
云阮阮堵住他的唇,轻喃:“死也带上我,尧。”
她不想要儿孙满堂,只想要他。
夜君尧轻抚她的背,嗯了声。
也好,没人能比他更能护好她。
……
七日后。
揽月别院。
云阮阮捧着热茶坐在圈椅里,看了眼满满一院子的人,弯着唇笑了笑,缓声开口:“这位是许老,是我请来的账房先生,以后也是清源村的村长,旁边的是他的夫人,大家认识一下。”
王云鹤带头颔首:“村长好。”
许嵩易颔首:“大家好。”
“这位是我们的陈似玉,以后负责运输。”云阮阮朝陈似玉抬了抬手,“她身旁那位是我贴身侍卫,惊心,你们都认认脸。”
“还有一位。”云阮阮看了眼门口,等了等,见到柳镇守的身影,朝他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位是柳镇守,以后王师傅直接听命于他。”
“是,王妃。”王云鹤朝柳镇守抱了抱拳。
云阮阮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支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我去问王爷要个教书先生,在村里办个私塾如何?男孩女孩都上。”
“多谢王妃。”众人齐声,跪拜。
“惊心,带他们去。”云阮阮吩咐,看向陈似玉,“带你见个人。”
陈似玉点头。
正厅。
云阮阮带着陈似玉见了乔羲和。
两人一见面,霎时剑拔弩张。
云阮阮给二人倒了杯茶,稍稍勾唇:“就知道你俩见面准这样,一笑泯恩仇还是说出去打一架。”
“打!”两人齐声。
“去吧,去吧。”云阮阮拂手,“记得别碰我的桃树,王爷给我种的。”
两人哼了声。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打斗声。
楼南月坐到云阮阮身旁,没戴面纱。
云阮阮给她到了杯茶,“脸好了很多。”
楼南月颔首:“多谢王妃。”
云阮阮喝着茶点头,“有个活儿交给沈慕生,如何?”
“王妃请讲。”
“那你先跟我讲讲沈慕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云阮阮支着下巴道,整个人温温软软的,看着一点儿危害都没有。
“慕生…慕生……”楼南月绞了绞手指,耳垂微红,“慕生是个很好的人。”
云阮阮抬眉,等着他继续说。
“他心地善良,心怀大志,坚如磐石,韧如蒲草,能屈能伸,若是在科举中一展风采,王妃定会被他吸引。”
云阮阮笑了,“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楼南月笑了笑,“他真的很好。”
云阮阮点头,“我说说我的看法。”
楼南月点头。
“沈慕生是个不安分的老实人。”云阮阮淡然评价,“若是高堂明珠耀眼,他便微如尘埃,他缺勇气。”
楼南月没有反驳。
“他对你体贴入微出自你与他自幼相识,你对他的爱慕来自于你不怎么美满的家庭,世人皆注重男子忽略女子,你的才华已被埋没,若是没有我上次在雍州逼他一次,你和他只能是终身错过,南月,看男人不能只看好的那面,他的不足你得提点他。”
“来日我大夕楼氏布行布匹流通四国,我麾下能人齐聚,他若是不改变,你定不会选他。”
“再者,女子年华珍贵,若是他一考未中,再考未中,莫非你要等他多年。”
“我……”
云阮阮抬手打断她,“我自然相信这世间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信时间不会冲淡什么,但是我不想你只嫁一个穷酸秀才,自古文人自视甚高,可是天下是武将打来的,文人若是攻于心计倒是也有一条出路,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晓,我希望他有真本事,而不是空口白话。”
“南月明白。”楼南月低头。
“似水郡主和幽王殿下回了西南,西南必是一场恶战,我想让沈慕生去帮似水郡主打开大陵国商路。”
楼南月怔住,“他…怕是不行。”
“我给他保命之物。”云阮阮握住楼南月的手道,“来日西南茶叶过了索措雪山,楼家丝绸亦可扩通商路,所以,他不行也得行。”
楼南月迟疑。
云阮阮等着她回应。
片刻后楼南月点头。
“那便抽空见他一次,我安排人刺激他一下。姐姐貌美,必为男子倾慕,总得给他压力。”
楼南月嗯了声。
云阮阮笑着朝外喊:“行了,累了吗?累了进来吃饭。”
“我靠!不公平!阮阮。”乔羲和跑进屋,“她有男人帮她!靠!”
云阮阮和楼南月同时笑出声。
惊心和陈似玉一前一后进屋。
“启禀王妃,王爷飞鸽传书,说是还有一个时辰便到别院。”惊心道。
云阮阮嗯了声,看向外面的柔和明日,“今日人多,我们吃烤肉,去请叶大夫和如花小姐。”
“是。”惊心抱拳,退出正厅。
……
夜君尧来时,云阮阮正蹲在院子里看炉子的火。
他轻声走到她身后,还未抬手就被云阮阮扑了个满怀。
“我想你。”云阮阮轻喃。
“怎么知道是我。”夜君尧环着人问。
“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云阮阮踮脚在他耳边喃。
他满身都是她亲自调的茉莉花汁的味道,她自是不会认错。
夜君尧勾起唇角,捏了下她的鼻子,“放肆。”
声音宠溺无度。
云阮阮牵过他的手往屋子里走,“我喜欢跟你放肆,这几日做了个东西,现在给你看,看完后给我提些建议。”
“又鼓捣了什么好东西。”夜君尧声音有些激动。
他真是太期待她每次拿出的东西。
比如金丝软甲,若是可以量产,那他的军队便可多一重保护。
房间内。
云阮阮抽过一张图纸摆到夜君尧手边,“看看,清源村的地图。”
夜君尧眯了眯眸子,认真看着,好半晌,他拉过云阮阮的手,“有些眼熟。”
云阮阮笑了。
她就知道他能看出来。
“仿照了那座山谷的八卦图,稍微改进了一下。”云阮阮道,“还有一点,看看。”
说完,她又给了他一沓图纸。
夜君尧坐到椅子里,拍了下自己的腿,云阮阮坐下,默契十足。
他看着图,没说话,云阮阮也没随说话,等着他问。
两盏茶功夫过去,夜君尧直起身子点了点图纸,“这是地下行宫?”
“算是,还到不了那个程度,只能算是个暗道加房间。”云阮阮道,“留给千明的。”
“多谢。”夜君尧认真的说。
云阮阮弯唇:“这个需要专业工匠,还需要精通机巧之术的人才,我暂时没找到,所以需要搁置。”
夜君尧点头,“不急。”
云阮阮点头,跳下他的腿,“走吧,吃饭,我今天跟南月谈了谈沈慕生的事,我想问你借惊鸣用一下。”
夜君尧点头,朝房顶喊了声,“惊鸣,下来。”
惊鸣落下,肩膀上站着骁和野。
云阮阮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不行,我突然觉得你和南月站一起很不配。”
惊鸣愣愣地看她。
云阮阮勾唇:“今日你这几日休沐,陪着南月去安溪阁挑挑布料,再给她送回客栈。”
“是,王妃。”惊鸣颔首。
云阮阮叹了口气,拉了拉夜君尧的手,“我的小玲珑认识个秀才,人家嘴甜懂事,你要见见吗?”
“楼小姐回雍州的时候,你送,路过青云山看一眼玲珑。”夜君尧吩咐。
“是,王爷。”惊鸣抱拳。
云阮阮又叹了口气,摇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
……
夕阳落下时,众人撇下尊卑同坐一桌。
夜君尧给云阮阮拆着鱼,偶尔跟她低声说话,逗的她总是笑出声。
银光黯淡后,夜君尧带着云阮阮去了清源村。
踏雪飞奔。
云阮阮窝在他黑色披风里阖眼休息,环在他腰间的细手不时使坏。
夜君尧无奈地夹了夹马肚子,待踏雪慢下来才含住她红扑扑的侧脸,轻问:“怎么了?”
“想闹腾你,不让你走。”云阮阮喃了句。
夜君尧笑了笑,“今晚住村子里,明早陪你用了饭再走,莺歌拿回了消息,你乖。”
“哼。”云阮阮不再说话。
“那我带你游山玩水,逍遥去,你给我生几个小娃娃,农舍茅屋,终此一生?”
云阮阮倏地睁开眼睛,仰头盯着他,“我若是答应呢?”
夜君尧点头,“我便把天下还给我皇兄。”
云阮阮啧了声,停下作坏的手,只轻轻环着他的腰,声音不悦:“激将法!”
他有他的使命,她也不是不知分寸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懂事的应了他的话。
几日不见,心眼儿越来越多了,都知道用话堵她了。
夜君尧见她不说话,轻甩缰绳。
踏雪飞奔。
云阮阮一路都没说话。
到清源村后,各家各户正在忙忙碌碌地收拾。
云阮阮进了自己的茅草院子后,扯了披风往桌上一扔,自己进了屋。
夜君尧解了披风扔到惊心怀里,轻声道:“取一盆热水。”
“是,王爷。”
片刻后,惊心把热水交给他。
夜君尧进屋后,坐到床边拧了帕子,给她擦着手,轻声道:“我大你十岁,自然想多跟你待一起,但是……”
云阮阮夺了他手心的热帕往水里一扔,攀住他的肩覆上他的唇,“我是被你惯坏了。”
居然会嘤嘤嘤了……
夜君尧踢了鞋把人揽入怀里,“我愿意,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让你跟我皇嫂一样,什么都不操心。”
“不要在我的床上谈别的女人。”云阮阮在他耳边喃了句,“我会吃醋。”
夜君尧笑了,“明日怕是不能陪你用早膳了。”
云阮阮哼了声,“随你。”
……
翌日。
夜君尧醒时,身旁没人。
剑眉倏地皱起。
“惊鸣,王妃呢?”
没人应他。
他拢好衣服出门时,远远地就看到云阮阮带着自己两侍卫和一个长的十分不错的小白脸,有说有笑的往炼铁坊的方向走。
皱着的剑眉拧成了股麻绳。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一大早的不睡觉,陪着别的小白脸,还那么开心,是当他死了吗?!
云阮阮到炼铁坊时,王云鹤一行人正在铸造兵器。
她检查了一圈,教惊心辨别所有的炼铁成分和铁器。
夜君尧到时,惊心正在给云阮阮递帕子。
云阮阮笑着接过,递了把剑给他,剑柄上挂着一个同心结。
夜君尧哼了声,转身就走。
云阮阮转头就见他离开的身影,也没追,而是朝惊心身后抬了抬下巴,“去吧,似玉在里面了,同心结她给我的。”
惊心点点头,快步朝炼铁坊后院跑去。
夜君尧驾着踏雪飞奔离开时,云阮阮骑着闪电跟上他的马。
踏雪跑的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云阮阮还未过枫山便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低喃一句:“如风,去保护尧。”
“是,主人。”如风融进微风。
云阮阮调转马头,刚跑没多远,黑衣人就从四面八方冲出。
云阮阮没跑,敲了敲自己食指上的戒指,“赶紧滚出来。”
宝宝先凭空出现。
黑衣人们先是一愣,而后就被宝宝打的落花流水。
云阮阮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宝宝,分寸,分寸。”
宝宝笑嘻嘻的看着她道:“男人不能太快哈。”
云阮阮捂住耳朵,“风渊把你带坏了,娃娃会生气的。”
“不会,不会。”宝宝走在她身侧道,“娃娃也学了不少。”
云阮阮扯了扯嘴角,“正好,让娃娃跟我去一下稻田那边,让她检测土质,我要超高产。”
宝宝点头,敲了敲自己手腕的手镯。
片刻后,娃娃也跳出灵泉空间。
三人去了稻田。
……
稻田这边。
娃娃检查着水质,土质,又检查完种子的发芽情况,捏着鼻子道:“这时代也没有塑料,大棚也做不了,用什么代替呢?老大。”
云阮阮蹲在田边支着下巴思考,“塑料啊,破坏环境,想想用什么代替。”
“有机农场?”娃娃道。
云阮阮白她一眼。
娃娃尴尬地挠了挠头,蹲到她身旁。
宝宝蹲到娃娃身旁。
三人背影一片孤凉。
忽然,云阮阮拍了下膝盖,“我想起来一东西,走了,找找去。”
娃娃不解,“什么东西?”
云阮阮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句,而后娃娃拍了下手,“我居然把那东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