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雁笑着点头：“很感谢这位同学的解惑，回去等通知吧，下一位。”
等这男生离开，她神色淡了：“pass掉，他如果留下来，就是个典型的凤凰男。”
评委们一头雾水，“怕思掉？什么凤凰男？”
齐安雁轻笑着解释：“pass掉指的是淘汰的意思。凤凰男呢，怎么说，就是他从山沟沟里飞出来，自个儿能力不错有所成就。”
“这一类的男人，有很多共同特点，他们是被自己的家庭供养出来的，背负多，却也冷酷无情得多，以为再贵的东西，只要努力就能获得。”
“他们勤俭节约、愚忠愚孝、心理自卑却要面子，珍惜家里的感情却忽略小家，甚至要求妻儿委屈……刻薄小气啊、重男轻女啊、自私啊、处理矛盾方式特别……”
“反正这样的人不适合站在高位，他们有才却没有适配的心理……他们更适合回到家乡搞建设……”
就不要留下来祸害京都的姑娘们了！社会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
评委们恍然，对比下周围，确实有这类的人，还真多多少少符合齐安雁说的那些特征。
这类人相处起来会比较累。也苦了嫁给这类人的女同志们。古人说得门当户对，在这一点上，体现得格外明显。
一个个同学上台做自我介绍，评委们会问几道问题，什么职业规划、对某件事的看法等等。
齐安雁基本上都是面带着微笑的倾听者，偶尔会提问几句。
被她直接点名淘汰的学生还是少数，大家伙能来到这里参加应聘，有很多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他们自然是拼尽全力表现自己。
每个人或许都有这样和那样的不足，但是明显的性格缺陷的还是少数。
齐安雁在表格上认真地记录着。
等学生们演讲完毕后，评委们会有半分钟时间商讨他们的去留。
半分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是有些仓促和残忍了，但是这就是现实和社会。
参加招聘的人数很多，能挤出半分钟来，已经特别不容易了。
这会儿有一对情侣牵着手，迈着悲壮的脚步走了进来。
齐安雁有些来精神了，自个儿的日子是忙碌，但是也比较枯燥单调，很缺少浪漫和激情。
给公司注入些新鲜血液，或许以后她有很多乐子能看呢。
“评委老师们你们好，我叫徐笑晴，是帝大文学系毕业的学生，这是我，我对象向宜城。我是东山省南市的，我对象是京都本地人。”
“今天是我对象陪我来参加招聘的。他已经在邮电局报道了……我，我在学校里表现一般，不是特别出色，到现在还没有寻到留下来的机会……”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京都应聘了，如果，如果我不能留下来，我跟我对象可能跟很多同学一样，毕业就面临分开。”
“我知道大学是学习文化知识的，但是，我们彼此吸引，压抑着情感，互相督促学习，顺利完成学业毕业，并没有耽误一点正事……”
这时候一个评委微微蹙眉：“同学，你的简历在刚才这么多应聘者中，确实挺普通的。不是我打击你，你留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不如让你未来婆家努努力？”
女孩儿面露苦涩：“阿姨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前提是，我能留下京都，寻到一份工作。”
另一个评委摇头：“同学，虽然我们很同情你，想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这是社会，不是过家家。我们要为公司的集体利益着想……”
听到这里女孩儿努力绷着，不让泪水滴落下来。
而她身旁的男孩儿一脸沉默。
齐安雁撑着下巴，比别人看出男孩儿身上的其他东西。
比如他肩膀微微放松，显然是了却一件大事般的松口气。
为什么？应该是女孩儿留下来工作，那么两人有半数可能会结合在一起，而这反而可能成为男孩儿的负担。
因为男方家里，不会看得起从小县城来的姑娘。
而且男孩儿这段时间，看多了人奔东西，也了解到人脉、钱和权的好处，说不定家里已经给他提供了不错的相亲对象。
齐安雁可惜的是，为啥这个男孩儿不是外地的，又为什么不是他来应聘呢？
不过，她轻笑着问道：“我很好奇，当初是你们谁先提出来在一起的？”
刚才还泪眼汪汪的小姑娘，这会儿轻轻吸了下鼻子，脸上有些笑意，“是我……我跟他一起报道的，因为拿错了资料就认识了，平时他对我很照顾，长得不错、学习能力好、性格好，是我控制不住表白了。”
她倒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齐安雁又问道：“如果你不能留在京都，那么你们真要分开吗？”
徐笑晴抿着唇点头：“是啊，我们不能在一个城市里工作，以后哪怕结婚，一年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一个月吧？而且一多半的时间，浪费在来回奔波上。”
“不过我努力过，也不遗憾了。人生能有这么一段感情，也挺好的。”
男孩儿神色动了下，流露出些微的遗憾来。
齐安雁挑眉，不嫌事大地问：“不能只有你努力啊，为什么他不跟着去你的城市？”
“只要他足够爱你，这个法子绝对可行。留在京都难，但是京都的人去各个地方，尤其他是大学生，我想地方应该很欢迎的。”
“在地方只要做好了，你们的成就都不会小的。”
“反倒是京都人才济济，不见得他能做出什么能入眼的贡献来。”
被质疑了，男生这才略微腼腆似是老实地解释：“我是家里的独生子，爸妈不会同意我去外地的。”
齐安雁笑笑：“那为什么徐笑晴同学，却可以为了你拼命留在京都？”
男生有点恼羞成怒，一字一句道：“老师，我想任何一位同学都想留在京都吧？”
齐安雁挑眉：“这个时候就不需要考虑家人了？换句话说，如果你是外地的人，应该不会考虑父母，为了前程留在京都吧？”
向宜城紧握着拳头，深吸口气，淡淡地说：“老师，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您的问题。今天来应聘的是徐笑晴。”
徐笑晴不是个傻的。她心里有些酸楚，似是明白这组对话的意思。
说白了，她投入的感情比他深。
在她对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做最后拼搏的时候，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仍旧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在这一刻，徐笑晴突然有了种猜测，或许他的好性子是面对所有人吧，并不是对她特殊。
只有她傻傻地当了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两人毕竟要分开的，追根究底已经没有意义了。
或许他也喜欢她，只是不够深，所以他需要顾虑家人，而不是奔赴她。
就在大家伙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齐安雁话音一转：
“说起来啊，徐笑晴同志，不是我们不想要你，实际上，你们来参加招聘会的所有学生，都很优秀，但是组织给我们留京名额有限。”
“我能争取的是，让你们这一批学生，在京都实习一年，磨炼下能力，赚点钱后，再做打算。”
“换句话说，我能提供给你为期一年的临时工的工作，你要不要试试？”
“这个决定我第一次说出来，你们要为我保密啊！”
徐笑晴猛地抬起头，不置信地看向齐安雁，“老师，您，您说的是真的？我能暂时留在京都了？”
齐安雁笑着点头：“暂时的，为期只有一年。一年之后，你是去是留谁也说不准。”
徐笑晴露出了上台后，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一年就够了，我能一边工作，一边提升自己。我相信只要我足够优秀，不需要开口，单位也会留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