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还记得小女孩进店的时候就告诉他，自己囊中羞涩。
也不知道他们家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过老人过生日，其实家庭和睦美满，比起任何值钱的古玩都重要。
林然看他们的年纪并不大，应该还没有独立。
尤其是小女孩，估计是把自己的零用钱拿出来给爷爷买礼物。
另外一个女孩，则是说他们先前被人骗了。
所以此时能拿出来的钱不多，作为一个过来人，林然给出他的建议。
但他本以为自己礼貌谦和，可以给她们提供一个思路。
没想到换回来的却是嘲讽。
“原来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啊！”少女瞪着林然，“你们公然出售赝品，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赝品？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对工艺品和古董有什么误解？”林然微微一笑。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总不能让她踩在自己头上。
其他的顾客还在看着呢，要是让他们误解了，店里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
陆思雨赶紧解释道：“心雨姐姐，你别再说了，是我请他帮忙给爷爷买手里的。”
她看到姐姐和自己请来帮忙的大哥哥吵得不可开交，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然摸了摸下巴：“你还不如你妹妹懂礼貌，小妹妹，你买工艺品是为了给你的爷爷做寿礼？他有什么喜好吗？”
陆思雨点了点头：“我爷爷特别喜欢陶瓷类的工艺品，所以我才会到你们店里来。”
“思雨，下星期就是爷爷的七十大寿了，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古玩，你给他买些工艺品，pub是想气死他老人家。”
“怎么会呢？心雨姐姐，工艺品起码是明码标价的，哪些啊先前我们在潘家园被那个黑心老板给骗了！”陆思雨着急的说道，“要是真把赝品给爷爷带去，他才会真的被气坏。”
此言一出，陆心雨乖乖的闭上了嘴。
她就是因为太过自信，才会着了人家的道。
“原来是被骗了。”林然心里暗想着。
两个女生看起来就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而且又是第一次到京城，不懂潘家园当中确实有很多黑店。
本来古玩这一行考验的就是眼光，没有点眼力，再加上古玩圈又有切割的规则，真的买到了赝品也只能吃哑巴亏。
“行，那我就给你推荐两款吧。”林然也不打算赚小女孩的钱了，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些许袁千云的影子，就冲这一点，这个忙也就帮定了。
“不用。”说完，陆心雨不过三七二十一，直接拽着你小女孩的手就把她拖出了店铺，留下店员们面面相觑。
“干爹，你为啥不让我收拾她？”杨建龙望着陆心雨离去的背影，简直气的牙痒痒的。
在京城这块地上，还从来没人敢来盛世工艺店里闹事，然后全身而退的。
“小孩子讲话没有分寸很正常，不用跟她们计较。”林然说道，“行了，建龙，你把文件准备好，我出去办点事。”
林然总觉得刚才的陆心雨看起来脾气很冲，很有可能会做头脑发热的事。
陆心雨但死活他倒是不在乎，不过陆思雨，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她也是孝心一片。
林然暗自笑了一下：“罢了，就当尽地主之谊好了。”
其实陆心雨的脾气也不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大小姐心气。
林然以前见过的一些亲戚，家里没什么钱，脾气都一样极品。
刚出去想看看，这两个女孩究竟想做些什么。
如果只是去找麻烦，受点教训也好，以后就会长记性了，要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然快步跟了上去，在门口并没有看到两个女孩的身影，应该是打车离开了。
凭借他对大小姐脾气的人的理解，他们应该现在去潘家园了。
没有多想，直接开上了自己的奥迪，向着潘家园而去。
没过多久时间，他就来到了潘家园集市的门口，随手将车停好，踏入了潘家园中。
经过两年的市场熏陶，如今的潘家园客流量已经增长到了一个非常庞大的体量。
和流云宝市相比，这里简直就是闹市区。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明代的铜钱！这里卖的都是真品了！”
“新收来的字画，都是清代大师的作品！”
“精品白玉随便挑，假一赔十！”
才半年的时间没有来过这，这里气氛截然不同了。
现在的商家竟然会主动站出来吆喝，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潘家园在最早的时候其实是被称作为鬼市。
当时的潘家园还只是一个偏僻的集市，在晚清时期，宫廷当中也没有余粮了。
所以一些落魄的贵族会把家中的物品拿出来卖。
但是他们又比较爱面子，白天让他出来摆摊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大部分的贵族会选择在太阳落山之后，带着一个面具，把他们的家当拿到潘家园，在市场上公开贩卖。
他们自然不可能和普通小商贩一样大呼小叫，往往都是在摊位前写了几个大字，代表自己的身份。
然后把比较珍贵的物品摆放在前面供大家自行挑选。
因为都是贵族家的东西，质量普遍是没问题的。
当时的特别是当时的一些旗人家族，按照清代的规矩，旗人只能做官和从军，根本就不参与农业生产和经商活动。
盛世还好，可是一到乱世，他们家中的底子根本就不足以转换成粮食和铜钱。
这也导致了到了晚清时期，大部分的贵族破产，甚至过得不如汉人的农民。
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只是为了换几个铜子儿换取粮食和布匹。
因为没有从商的经验，又放不下面子。
所以他们基本上就是给钱就卖，也不讨价还价，交易的过程非常的安静。
而且又因为交易基本上是在太阳落山之后到太阳升起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们永远板着个脸，看起来就跟门神一样。
因此当地的重新给潘家园取了一个外号，叫做鬼市。
现在，潘家园晚上8点以后基本上就没人了，但是这一称号被延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