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重新接手政务。
时甄逸赍竹简至,竟是《六韬》与《吴子》。
关羽大喜,设酒宴款待甄逸,诸将皆作陪。
席间,甄逸告知关羽,欲举家迁至汝南,关羽当即表示派重兵沿途护送,并于蔡县准备上好宅院。
甄逸大喜,席散后,甄逸留宿于县衙,与关羽彻夜长谈。
翌日,薛礼、许褚引五千兵马前往中山毋极县,甄家财力雄厚,家资甚多,非重兵不能护送。
半月余,甄氏全家抵达蔡县,关羽妥善安置,全郡轰动,百姓皆奔走相告,一时间,关羽声望大振。
甄家知晓关羽已有妻室,经过商议,欲把长女甄姜许配薛礼为妻。
甄逸寻关羽言及此事,关羽大喜,遂与胡氏商议,胡氏亦赞同。
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关羽夫妇应下此事,甄逸欣喜不已。
此亲事便直接定下,只待中平五年操办亲事。
关羽又把此事告知薛礼,并非征询薛礼意见,只是告知他而已。
薛礼自然接受。
他能说什么?既拜关羽为兄,关羽就有权利决定他的亲事,这是自古的规矩,任何人都要遵从。
再者说,这是好事,甄家女皆肤白貌美,门风教养甚佳,实乃良缘也。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暑往寒来,年关刚过。
时至正月,甄逸突患急症,医者急救之,尚未及开方,甄逸便撒手人寰。
甄家上下哭声一片。
薛礼和关羽闻讯而至,见灵棚高搭,甄逸已去,不由得心生伤感,上过香后,遂留薛礼协助甄家筹办丧葬。
薛礼忙前忙后,尽心尽力,甄家人皆看在眼里。
时甄逸小女甄宓尚幼,却哭得非常伤心,甄家众人感到奇特。
薛礼被甄宓哭状感染,遂好言安抚,说来也怪,甄宓经过薛礼安抚后,便有好转,只是抓住薛礼衣袖不肯松手。
薛礼望着小甄宓,内心深处像是被牵动一般,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与甄宓原本就相识。
众人甚是疑惑,又因甄逸过世之悲痛转而忽略。
甄宓又哭过一阵,便不再痛哭,然此时薛礼却尴尬不已,因为多了一个小尾巴。
接连三日,只要甄宓寻见薛礼,便抓住衣袖跟随。
甄逸被埋在颍水之原,一直到甄逸下葬后,甄宓依然跟在薛礼身旁,甄家众人再度疑惑不解。
众人返往蔡县。
正行间,忽见一道人自东而至。
只见此人仙风道骨,善目慈眉唇如丹,五绺长髯飘胸前,头戴鱼尾冠,发髻高绾别荆簪。
阴阳八卦灰道袍,黄丝绦系腰间,灯笼垂穗左右悬。
内衬中衣杏黄缎,水袜云鞋脚下穿,身后背着青铜剑。
一双手十指尖,马尾拂尘掌上端,百宝囊搭在肩,内装妙药和灵丹。
真乃是蓬莱真人下了世,飘飘摇摇到跟前!
众人见道人径直来到薛礼近前驻足,老道上下打量薛礼,又看了看小甄宓。
“无量天尊,果真如此,唉……,觅前世寻往生,只为寻她,何苦也?须知天地不同,此凰非彼凰,汝亦非彼凤,然执念于此,贫道本不该多言,然此间天地既出变数,贫道不得不来,今汝既已如愿,且留在此间,莫要再肆意妄穿二十八天,否则雷罚之时,悔之晚矣。”
老道说完,竟转身离去。
薛礼惊愕不已,想喊住老道,却发现老道已走远。
薛礼甚为疑惑,听不懂那老道说的话,什么凤啊凰啊乱七八糟的,但是那老道好像知道自己的来历。
甄家众人亦是惊愕,皆用不解的眼神看向薛礼和甄宓。
众人也是云里雾里,但是好像知道一点,就是这薛礼和甄宓有渊源。
真是奇哉怪也。
疑惑该疑惑,日子还得照常过。
因甄逸病亡,甄家子女皆守孝三年。
守孝期间规矩颇多,甄家子女皆不出门,恪守孝规,城内百姓皆称赞。
如此一来,当初定下的那门亲事,也就不能作数了,至于是延后,还是取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薛礼和甄宓的种种奇怪现象,再加上之前那名老道的怪异言语,这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中平五年。
此时的汝南,经过休养生息,现在兵精粮足,马步军共计五万,远近反贼皆不敢犯豫州之境。
关羽屯重兵于蔡县、南顿、顶县,三地互为犄角之势。
刺史王允素来指挥不动关羽,且深惧关羽之势,对于汝南郡不断扩充军队,王允只能假装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王允还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自从中平元年出任豫州刺史以来,王允的政绩还算不错,口碑也颇高,只因剿匪之事,被朝廷撸过官职。
要说起这事,其实王允对关羽比较感激,就在关羽没有来汝南之前,王允曾因为剿匪失败,被获罪下狱,关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后来是因为关羽平贼灭寇,豫州之地颇为太平,朝廷这才把王允放出来,让他继续复职。
豫州七个郡,唯独汝南不听调令,但却是最祥和的郡,只因为有关羽的军队在,谁也不敢犯境,进而整个豫州都很太平。
王允也清楚,这皆是仰仗关羽的虎威。
看看其他各州,哪个不是反贼横行,哪个不是乱成一锅粥。
所以王允想的很开,只要关羽不造反,他就不会管。
现在天下越来越乱了,时有大贼郭太,于西河白波谷起事,攻略太原、河东两地。
青州黄巾余孽趁机复起,整个青州遍地贼寇,聚众数十万,攻略郡县,声势浩大。
益州巴郡亦有黄巾余寇趁势而起。
中原各处流寇汇集徐州,攻打州城郡县。
很多地方都有贼寇作乱,百姓造反的越来越多。
朝廷无力剿匪,只能传令各州县自行守备。
朝廷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皇帝刘宏,出了个馊主意,建议改各州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
皇帝刘宏昏庸无道,根本没想那么多,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
这州牧官职可了不得,相当于封疆大吏,手握一州之军政大权。
朝廷派遣太仆黄琬为豫州牧,黄琬当即前往豫州上任。
消息传至汝南,关羽聚众商议。
“哼,闻朝廷派遣黄琬来任州牧,黄琬乃朝廷一马夫耳,有何能为?”
关羽嗤笑不止,他很瞧不起这个黄琬,认为他只是个养马的官儿,根本不具备州牧的能力。
薛礼谓关羽曰:“据探马回报,这黄琬乃太尉黄琼之孙,此人曾任五官中郎将,后得罪权贵,被下狱二十余年,复出后任议郎,又任青州刺史,后调入洛阳出任侍中,中平初年时,改任将作大匠,又任少府,后任太仆。”
关羽笑曰:“哼,且不管他来历如何,先给他个下马威再说,免得以后指手画脚。”
薛礼曰:“大兄所言极是,若他似王刺史这般识相便好,倘其逞上官之威,吾等定教他后悔来此。”
几日后,黄琬至州衙,迎接者中唯独没有汝南太守关羽。
黄琬面带不悦,遂传信汝南,令关羽来见。
其他六郡太守皆看热闹,谁不知道关羽是豫州一霸?可惜并无人提醒黄琬。
时关羽收到黄琬传信,并不予理会,州衙使者不敢得罪关羽,只得回报黄琬。
黄琬大怒,当即亲自赶往汝南蔡县,他要拿出上官的威严来,否则怎么在豫州立足?
待黄琬行至蔡县,早有探马回报关羽,关羽让许褚“接待”黄琬。
许褚领五百校刀手出城迎接,黄琬甚为不满,遂跟着许褚去见关羽。
许褚把黄琬引至军营校场,只见黑压压数万士卒甲胄分明,皆为精壮之士,甚为强悍。
关羽身穿太守官服,昂首站于军阵之前,右侧薛礼、周仓,左侧赵云、廖化,皆顶盔掼甲,按剑而立。
“军营重地!来者下马!”
周仓手指黄琬,高声断喝。
黄琬大怒,鞭指周仓,曰:“放肆!吾乃朝廷州牧,尔这糙汉安敢狂吠耶?”
周仓冷声曰:“哼,来人,请黄州牧下马。”
“诺。”
两名彪形大卒应诺而出,直接把黄琬拽下马来,黄琬的官服被扯破,跌倒于地。
黄琬怒骂曰:“汝这匹夫,焉敢如此!”
关羽嗤笑曰:“黄州牧,汝来汝南
何干?”
黄琬怒曰:“吾乃州牧!汝只是一郡太守耳,何以如此嚣张?”
关羽环顾将士曰:“某凭甚?”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杀!杀!”
数万士卒呐喊声震天动地。
黄琬被震得耳膜都疼,看着这般如狼似虎的军队哇哇暴叫,谁不慌张?谁不害怕?
黄琬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敢情这关羽就是本地的土皇帝,连上官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你能怎么办?
黄琬此时已经把王允骂了个狗血临头。“这个老王允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不告诉吾汝南的情况呢?现在人家给吾来了个下马威,吾这不是丢大脸嘛,这种事情朝廷都不会管,上哪说理去?早知道吾就不来这豫州了。”
黄琬后悔来这豫州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总得认清眼前的事实。
黄琬整理了一下心情,换上一副笑脸。
“哈哈,哈,关太守这是何必呢,吾来豫州出任州牧,今后还须仰仗关太守哇,咱们同是为朝廷效力,本应多多亲近才是,关太守认为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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