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守护的力量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在楚洛儿晋升S级的时候,便认真的思考过,而她所选择的,是其中最难的一条路。
以意志为驱,以心愿为力。
光无处不在,依旧会被黑暗所掩盖。
但信念不同。
它因人而异,可大可小,它能够在绝境之中爆发难以想象的威力,又或许在平时的生活中,提供的帮助寥寥无几。
而作为顶级装甲的曙光守护,它具有能够承载那份没有上限力量的能力。
作为秉承信念而生的曙光守护,它的超限解放,会将楚洛儿内心的愿力发挥到极致。
六道神圣的纯白光翼在少女身后张开,如同天使一般圣洁,无形的光轮浮现在她的头顶,从天地之间汇聚而来某种难以名状的力量。
帝姬剑斩来的那一刻,楚洛儿眸光暴涨,整个人气势大变,无尽的光点在她身前化作坚实的屏障。
剑光与屏障激烈的碰撞,楚洛儿的脑海中传来剧烈的刺痛,她眼神沉凝,脸色毫无变化。
曙光守护的超限解放而来的愿力与她的灵魂之力相连,受到的伤害也会作用在她的灵魂之上。
但,只要她的灵魂不灭,她的力量便不会枯竭!
慕北那足以斩断一座城市的剑芒爆发出了全部的威能,火焰甚至已经将洞窟烧穿,露出明亮的天空。
然而这一击,始终没能打破楚洛儿身前的屏障。
剑光熄灭,楚洛儿剧烈地喘息着,她头顶飘浮的光轮略微黯淡下来,双眸紧盯着眼前的异瞳少女。
“真是不简单呢,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力量吗?”
“可惜……你连我随手一剑都抵挡的如此艰难,你拿什么跟我斗?”
欲念一步步的朝着楚洛儿逼近,楚洛儿面色凝重地盯着她,缓缓后退。
“呵呵……连出手都不敢,担心伤害到我吗?楚洛儿,你真是可笑。”
面对慕北的身体,楚洛儿根本无法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欲念慢慢靠近,帝姬剑再一次亮起。
一剑!
两剑!
楚洛儿头顶上的圣洁光轮消失,超限解放的状态也难以在维持下去,她半跪在地上,嘴角涌出鲜血。
“这一剑,你还能挡得住吗?”
楚洛儿的意识依旧有点模糊了,灵魂传来的剧痛令她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但她即便如此,也没有丝毫想要后退的念头。
“我不会输给你!”
“小北姐姐更不会输给你!”
“你指望她?”欲念笑了。
“她连身体都被我夺走了,还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被我慢慢蚕食和同化,是她唯一的结局。”
“慕北,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帝姬剑的剑刃搭在了楚洛儿的肩膀上,只需要轻轻一动,少女便会香消玉殒。
“害怕吗?”欲念血眸轻挑。
“如果我的死,能让小北姐姐战胜你,死又何妨?”楚洛儿一动不动,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
这样的回答,欲念十分不满。
“你还真是令我讨厌。”
它本想利用楚洛儿和慕北的命相互威胁对方,彻底摧垮她们的意志,谁能想到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不要命的固执。
但它也没有耐心在继续下去,慕北的意识它迟早可以瓦解,没必要再利用楚洛儿。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说罢,帝姬剑便要斩了下去,可就在这时,慕北血瞳陡然收缩,眉心处的炽凰印记亮起,发出了耀眼的金光。
“怎么可能?!”
“你在做什么?!”
慕北赤玉瞳孔内的光芒微微闪烁,她望着跪倒在她面前的少女,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帝姬剑缓缓消散,手掌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面庞。
“对不起,洛儿,你走吧。”
“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战士,守护好大家,尽你所能,保护这个世界。”
“我的路……或许只能到此为止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楚洛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精神一振,猛然抓住慕北的手。
“小北姐姐,你要做什么?”
慕北不语,赤眸平静,血瞳中的光芒却愈加疯狂。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你的灵魂在暴动?!”
“我说过。”
“我不会向赤月妥协,永远都不会。”
“化作赤魔,与人类为敌,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慕北的身上。”
“欲念,你想控制我的身体危害人类,绝无可能。”
欲念的声音显得气急败坏:“慕北,你想强行抹杀我?我跟你生死共存,你若杀我,你也会死!连炽炎核心也救不活你!”
“欲念……你既然跟我共存了那样漫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我吗?”慕北轻声说道。
“……”欲念彻底陷入沉默。
“呵,好吧,既然你下定决心想这样做,那就开始吧,让我见识你的消亡。”
“用你的死,换我暂时的沉睡,只要炽炎核心不灭,我的意识早晚还会再次复苏。”
“来吧慕北,让我看看你的觉悟。”
慕北没有再理会它,为了夺回身体的所有权,她早已做出了不可逆转的抉择,强行弥补了处于崩溃边缘的自我意识和灵魂。
她张开手心,一枚白色的玉扣闪烁着极其耀眼的光芒。
“洛儿。”
“这是希望火种。”
“它的名字叫做灵冀星守。”
“我会将它托付给你,只是……得靠你自己去探寻它的力量了。”
慕北轻声说道,她缓缓将玉扣握住,将指尖点在了楚洛儿眉心上。
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瞬间从慕北身上爆发开来,洁白的光柱冲天而起,涤荡四方。
“这是……”楚洛儿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力在疯狂暴涨。
“灵冀星守……第零限界——完全解放!”
“慕北!!!”欲念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声响起,但很快便被无尽的灵魂之力浪潮所淹没,慕北一赤一血双眸中的神光极其耀眼,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白裙少女。
“希望……便交给你了。”
“洛儿。”
喃喃的低语声,缓缓消散,慕北双眸彻底熄灭,她闭上了双眼,身体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半分动静。
楚洛儿只觉得自己仿佛从内到外被彻底的洗礼了一番,她的身体里似乎多了某些东西,但有难以察觉。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北,猛然回过神来。
“小北姐姐!小北姐姐!你醒醒!”
然而将慕北抱在怀里,楚洛儿感受到那僵硬的躯体,她的神情有些呆滞。
慕北……她的心跳彻底停止了。
一丝一毫的生气也没有了,仿佛只剩下了一具躯壳,所承载的灵魂,已然消逝。
小北姐姐死了?
楚洛儿难以相信这个事实,那样强大,神秘的小北姐姐……居然死了?!
“不,不会的,小北姐姐是仙人,她怎么可能死呢?她活了那么久,现在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沉睡而已,她一定会醒来的!”楚洛儿拼命地安慰自己。
然而,方才的一幕,慕北那宛如临终托孤般的嘱咐,让她的心一颤再颤。
她紧紧抱住慕北的身体,一动不动。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楚洛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带你回去,回珀斯维亚,学院长她们会有办法的叫醒你的,小北姐姐,你等我!”
少女抱起冰冷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出了山洞。
在不远的地方,某道身影站在她的背后,静静地注视着她离去。
“祖师……”
荒芜的赤土大地上,孤立的殿堂内,棕黄色的光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望向头顶上空的黑暗里,凝视着那赤红的流火。
“没用的家伙,虽然知道你靠不住,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靠不住。”
“呵……潜力最强的原罪又如何?迂腐又蠢笨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最后还是得靠我。”
“既然你又陷入了沉眠……那你的炽炎核心,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光影冷冷说道。
“等等……”
“这是?”
漆黑的天际之上,无尽流火陡然弥漫起来,那份属于炽炎的力量在不断沸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重生。
“怎么回事?欲念的意识已经沉睡了?是谁再动用炽炎的力量?这种级别的波动……怎么可能?!”
棕黄光影有些意外,事情似乎又脱离了它的预料。
楚洛儿带着慕北回到了珀斯维亚学院内,将这段时间在神州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姬如雨和杨若楠等人。
“慕北她……”
“死了?”
姬如雨看着床上栩栩如生的少女,仿佛陷入沉睡一般,她的表情格外匪夷所思。
“不可能啊,你既然知道慕北她的过去,就应该明白,她可不是普通人,一次死亡对她而言,或许并不是结束。”
“而且……她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死去的人。”
“但是……”楚洛儿不知道该如何述说内心深处的那股感受。
灵魂力的暴涨,希望火种的赠予,慕北的决绝,还有她体内那未知的敌人,无一不说明了她这次的死亡,并不是像过往那样的沉睡。
她……或许真的无法再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