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当然要自行车!

这祖文远的情商真是低到一定程度了,虽然宇文世宏不介意,但朝臣肯定介意。

好面子是每个国人的通病,他总是这么不给面子的……

算了。

“祖大人,有何想法,不如跟朕聊聊?”

宇文世宏不顾自己是皇帝,快步追了过去,同时跟一旁的陶本越打了声招呼,让他带话给杨爽,跟他说,他可以回宫了。

“暂时也没多少想法,这绞盘是手动的,我在琢磨改成用脚踩。”

“踩到螺旋盘铁被拉直之后再松,其中释放出来的力,能用在很多方面。”

“但是暂时还没什么头绪,陛下你过些天再来问吧,我还在琢磨。”

宇文世宏一听这话,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

自行车?

脚蹬的可不就是自行车!

短暂静默间,宇文世宏反而比祖文远走的还快了些:

“祖大人走快点儿,朕跟你一起琢磨!”

“朕的一些想法,或许能派上用场。”

来到国子监的务公院的一侧,侧边其实也是务公院,只是正院人来人往的,而侧院却一个人都没有。

宇文世宏也知道是祖文远脾性古怪,跟国子监的人合不来罢。

将滑轨、中空链条的想法,跟祖文远大致说了一通后,祖文远的两颗眼珠子就跟灯泡似的亮了起来。

“滑轨?”

祖文远念叨了下这两个字,便匆匆跑出去了一趟。

不多时,他就拿进来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里头有两个螺旋盘铁,还有一支铁器的马槊。

只见祖文远一通布置,将螺旋盘铁固定在笔直的马槊一端,再借绳索盘拉动螺旋盘铁。

松手之时,“跨骑”于马槊之上的一块中间凹下去的木块儿,就沿着笔直马槊滑射了出去。

“车同轨……”

祖文远已然陷入器械发明当中,连宇文世宏还在旁都给忽略了。

“没错,车同轨,我也坐个东西给祖大人瞧瞧,您琢磨琢磨,如何改进,方能用在民用上。”

说罢,两人就开始各自琢磨各自的。

宇文世宏用一堆木材,一顿乒乒乓乓,好几个时辰过后去,他用木材做出来的简易三轮车,就摆在了祖文远面前。

“绳索盘不如改成脚蹬的带动链,脚比手有力气的多,祖大人您看呢?”

祖文远眯着眼儿,在宇文世宏的介绍下,用手指捏着“脚蹬”,只见“脚蹬”一转,整个“三轮车”就自动似的朝前走。

“妙哉!妙哉!没想到陛下也有奇思妙想!”

“不过陛下,您这链条需要承受很大的力,绳索是绝对不行的,应该是铁铸,最好是铜铸,以投射车上运用的活动轴承原理,使一个个铜铸件,相互拼组成可活动的轴承!”

“如此才能承受更大的力。”

“不愧是祖大人,”宇文世宏不得不连连说着赞许的话:

“只看着简陋模具,就明白了朕的意思,甚至还能看破这链条的细节。”

“祖大人果然不会辜负朕的看好!”

“陛下回去歇息吧,这车,十日内必叫陛下瞧见!”

……

宇文世宏回到筑铸监,打算向筑铸监直接下令,扩大螺旋盘铁的铸造数量。

殊料杨爽并没有回宫,而是还在投射车旁,看着投射车发呆。

瞧见宇文世宏来了,杨爽也是个直性子,他直言问道:

“陛下,祖大人令我回避,想必是因为阿兄吧。”

“祖大人不希望他所发明的神车,配为我所用,他担忧我会像阿兄那样……”

“嗯,”宇文世宏也不绕圈子,直接回应道:

“没错,你猜对了。”

“祖大人担忧你拿到神车后,会倒戈相向,届时,世代以农耕为生的中原,会蒙受巨大的灾难。”

“所以杨爽,你觉得朕该不该信你的忠诚呢?”

杨爽脸上顿时扬起生气和郑重:

“陛下,阿兄定是遭人蒙蔽,这才!”

急切辩驳间,杨爽自己都舌头打结般,话都说不太利落了:

“总之,我杨爽是忠于大周的,不仅忠于大周,更忠于陛下。”

“若无陛下知遇之恩,我杨爽还是个在家中埋头苦读的书生,毫无用武之地。”

“此知遇之恩,就足以自证清白。”

“若陛下心有戚戚,考量大局,担忧我杨爽会调转矛头,使中原遭我屠戮。”

“我杨爽可在此起誓,只要陛下有意派我杨爽二征突厥,我杨爽必于百日之内,为陛下将对突厥蛮夷而言最重要的铁矿打下来!”

“初征突厥时我便察觉到了,蛮夷一族,为何武器却如此精良,驻扎于北海时,听被俘的奴隶讲起,北海附近有个叫‘黠戛斯’的地方,那里被突厥可汗称为圣地。”

“若我没猜错,这所谓的‘黠戛斯’,就是铁矿和突厥蛮夷的兵器铸造场。”

“只要断其铁矿,其之征战能力,必将遭重创!”

宇文世宏默默的听完他的话,且并不打算当即就回应他什么——

对急于自证的人来说,晾他几天最好。

若真有反叛图谋,被晾的这些天里,就会暴露出蛛丝马迹。

若当真对大周满腔忠诚,那就更合他心意了。

因为想要征服偌大的漠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武力拿下需要很长时间,而拿下民心,对有信仰的蛮夷部落来说,难度也很高。

所以宇文世宏也需要时间,使自己治下拥有更多的百姓。

如此,才能在漠北——

以换人种的形式,有力的镇治漠北。

思索罢,宇文世宏只让他先回去歇着吧,现在只有十辆神车,出征漠北,少说也得五十辆才能形成碾压之势。

夜幕落下后许久,宇文世宏坐在空旷的内殿里,托腮思忖。

正是因武将拥兵后反叛的概率极高,就像放风筝,风筝回不回得来,一看线,二看风筝本身。

线太粗风筝放不远,线太细却又容易断。

过度尚武是灾难,也正因此,宋时才如此重文抑武的。

但重文抑武的后果,是内乱的灾难没有了,而外患却无力应对。

一通思索,宇文世宏暗感文武之间,确实很难平衡,脑壳都要疼裂开来。

对百姓开放早朝,其实是在营造一种坊间共识想象——

群体想象力,所有人都是这样想象的。

大周,大势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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