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柴愈的手段了得

第217章 柴愈的手段了得

“轰隆”

一声巨响!

漫天烟雾,飞沙走石。

江靖县城的城门,被尘土笼罩。

郝运和张冲率部又返回,地上到处是墙砖的碎块,还有一些残肢碎片。

万骑安军怔怔地看着尘土散去的城门处。

城门楼倒塌。

守军的尸体和残肢四下分布。

有些还活着的守军,鼻腔和耳朵里流着血,在无力地攀爬求救。

城门楼两边城墙上的守军,一个个的呆若木鸡,仿佛泥塑一般。

城门楼倒塌,看不清城里的状况,想来也是如此了。

“走!”

郝运没有进城,又不是来攻占江靖县,进城作甚,下马威的目的超额完成,那就继续向金陵城挺进。

万骑龙骑军和飞虎军呼啸而去。

良久!

“伏火雷霆,伏火雷霆……”

江靖县城里的官民百姓,逐渐清醒过来,一个个的惊吓过度开始了向北逃亡。

官民百姓向北方而逃,也将伏火雷霆的威力渲染开去。

万骑安军的速度不快,和长河中的船队比肩缓慢向北。

江靖县城的示威,且让子弹多飞一会。

“老郝,俺有些想不明白!”

跟郝运并骑而行的张冲,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何不宣布免除税赋和士绅一体纳粮,从而让金陵和苏南的百姓归心。”

“对啊!”身后的大马猴说道:“免赋税能收获民心,又何至于立威而让百姓恐惧?”

郝运叹道:“没钱了。”

“啥?”

张冲和大马猴等人更是疑惑,这跟没钱有个毛关系?

“咱们的府库没钱了!”

大马猴叫道:“占了金陵两苏,抢了小皇帝,把那些通豿周奸抄家,不就有钱了?”

郝运摇头道:“现在哪还有通豿周奸!”

排长云飞鸽叫道:“怎么会没有,从江松四府逃到金陵的通豿周奸就有老鼻子多了!”

云飞鸽虽然只是个排长,可火器营吃香啊,他又是火器营第一爆破小能手,加上师门中人不是在军谍司就是在靖安司,消息灵通得很。

郝运叹道:“豿人的威胁已经成为历史,这个理由将不复存在,再以通豿周奸的名义抄家,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

大马猴问道:“那也不需要什么钱啊,咱们得两浙、西江和鉴湖,也都没为钱发过愁。”

郝运解释道:“主公从先帝手里借贷的二百万两,柳家百里家等各大小家族,以及徐布政使等商贾的支持,查抄通豿周奸的巨大财产……

这些钱,已经花完了,现在要是得到两苏和金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办不到的承诺,反而适得其反令主公声望大跌,那还不如不要。”

“明白了!”

张冲、大马猴和云飞鸽等人这才恍然大悟。

打天下并没有那么容易,有兵还不行,得有钱有粮。

“还有一点,你们还不明白!”郝运补充道:“那就是金陵和两苏,汇聚了大量的士绅豪强,怎么对待这些人,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在这个古代封建社会,士绅阶层掌控一切资源和话语权,要全部打倒也是一件不现实的事。

而要推行新政,腐朽的士绅阶层就是最大的阻碍,更是最大的隐患。

士绅阶层又是文明的传承者,如何平衡,是安逸最为头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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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

大明宫玄武门。

偌大的广场四周挤满了人。

这些人全是金陵城里的文武百官,军中将校、达官贵人和乡老里长。

“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随着太监的吆喝,皇帝柴愈和太后杨玉奴,领着文武重臣、皇亲国戚出现在玄武门城楼上。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

广场上的人尽皆跪下三呼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广场上数千人尽皆起身,站立。

柴愈朗声道:“安逸贼子,妄图入侵我土伤我百姓,所依仗的不过是故弄玄虚的伏火雷霆。伏火雷霆,不过是方士们炼丹之余的小把戏而已……

现在,朕就让大家看看,安逸的所谓伏火雷霆,是怎么故弄玄虚妖言惑众的!”

柴愈的做法,就是要利用削弱版的手榴弹,以及方士们新提炼出来的火药,来当众展示所谓的伏火雷霆,来证明这些只不过是安逸妖言惑众的手段。

从车阵军中盗取两个手榴弹的宋义,担任了火器坊的坊正,在柴愈的一声令下,精神抖擞地开始了他的高光表演。

上位者只要有个长生的念头,方士就会如影随形地出现。

柴愈让高力求要召集方士,悬镜司只是一放话,金陵城内外的方士就纷至沓来。

伏火雷霆,这简单,炼丹都不知道出现多少次了。

又有一个手榴弹拆卸下来的火药当样品。

只三天功夫,粗略版的火药就出现了。

简易版的手榴弹,简易版的炸药包,经过试验几次,虽然远不及安逸的黑火药精纯,可也是展示的最佳材料。

在这个围满人的广场中间,划出直径三十米的区域,当做展示舞台。

围观的人潮一听陛下要当众揭穿安逸的妖言惑众,心里是既好奇又害怕。

“噗呲!”

手榴弹炸响,噗呲一声燃起一团黑烟和火花,威力只是将手榴弹炸成几块,崩开的最远距离不超过两丈。

“噗呲!”

又是几个手榴弹炸响,都是如此。

“这就是安逸的伏火雷霆?”

就在全场人都愕然的时候,柴愈的声音适时响起:“诸位,这就是安逸吹嘘的手榴弹,也只是样子货,吓唬什么都不知道的豿人而已。

现在,朕就让大家看看,安逸所谓的能炸山碎石的炸药包,是何等货色!”

接下来的展示,让众人从惊惧到诧异,再到哄笑。

炸药包炸开,就如同放烟花焰火一般。

“哈哈,还别说,还挺好看的,这要是晚上放,肯定更好看!”

“说真的,要不是事先有心理准备,还真会吓唬住,这还是咱们,那些猴子般的豿人,的确会被吓傻。”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炸山碎石般的逆天神物,原来是安逸的故弄玄虚。”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文武百官、达官贵人、军中将校士卒,以及官商百姓们议论纷纷,在嬉笑怒骂声中,伏火雷霆带来的恐惧烟消云散。

“这是个好买卖!”

不少人看到绽放的炸药包,敏锐地察觉到,这要是开发出来,绝对能大卖。

这些商业嗅觉灵敏的人,火热的目光注视在场中表演的火器坊坊正宋义,以及一干方士们。

现场表演获得了效果,比柴愈的预期更好,完全打消了群臣和官民百姓对伏火雷霆的恐惧,这让柴愈感到非常高兴。

接下来,柴愈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蛊惑之后,开始调兵遣将布防,以此抵挡安逸的进攻。

打消了伏火雷霆带来的恐惧,众将们安下心来领命而去。

安逸的兵马是厉害,众禁军们对守城还是有信心的。

金陵城里聚集了大量的官绅,这批人痛恨安逸的士绅一体纳粮,也都清楚,一旦安逸占据了金陵和两苏,等待大家的就是一场灾难。

士绅们大力支持柴愈,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给人。

逃到金陵的官商中,有一批是通豿周奸,这些人更害怕受到安逸的清算,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柴愈。

助力柴愈击退安逸,就是在帮助自己,就是在救自己的身家性命。

在士绅阶层和官商的鼎力支持下,整个金陵城斗志昂扬,士气高涨。

“哈哈,安逸得到泥腿子的民心,跟朕这个官绅士气相比,终归是不入流的。”

“没有士绅相助,如何能成事?依靠泥腿子,也只是一时得志。安逸,不足惧也!”

柴愈得到士绅阶层的全力支持,产生了击败安逸的绝对信心,不由得开怀大笑。

“我儿当真厉害,哀家放心了!”

儿子如此出色,宛如千古一帝,杨太后彻底放下心来,飘飘然地回到后宫中威仪天下。

“宋坊正,我家主人有请!”

“宋坊正,黄天师,我家主人在丽春院设宴,还请赏光!”

宋义和方士们离开玄武门,就受到了众多人的邀请,这让他们这些骤然上位的人受宠若惊,欣欣然地赴宴。

“伏火雷霆,恐怖如斯!”

当江靖县城的城门被炸带来的恐惧传到南京畿,特别是金陵城,不但没有引发恐慌,反而遭受到一致的嘲笑。

“安逸的故弄玄虚,岂能骗得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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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靖县城一炸,以及郝运周毅的计划,送到安逸的手中。

紧接着,柴愈在金陵城的所作所为,也传到了安逸的手中。

“不得不说,柴愈的确有本事,可惜了!”

安逸对柴愈充满感叹。

柴愈的所作所为,一次次的超过想象,让安逸都不免感到赞叹。

要是柴进早挂让柴愈登基。

或者安逸穿越的时候是柴愈当皇帝,那么安逸十有八九是安心当个刑部小吏,娶个婆娘浑浑噩噩的混吃等死。

邬师道对柴愈也是赞叹的,只是他是聪明人,不可能当着安逸的面称赞柴愈,转而当机立断地道:“主公,属下以为可以了,当停止进攻金陵,撤回大军。”

以现在慢慢悠悠的行军速度,差不多刚刚到达南京畿的沐阳县。

沐阳县到金陵城,沿途有柴愈仿照安逸打造的堡垒,失去奇袭机会,稳扎稳打一路打到金陵城至少需要七天以上的时间。

邬师道解释道:“柴愈这一手,让金陵打消了伏火雷霆的恐惧,而咱们在江靖县城的一炸,又引发了局部的恐慌……”

在邬师道的解释下,安逸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既然打不下金陵,而柴愈又让群臣和军民百姓相信了伏火雷霆,是安逸的故弄玄虚。

棺材火药又在江靖县城显威,这两种想法在柴愈治下碰撞,收到的效果必将是显着的。

再打下去,浪费军费不说,也会让其余人将视线对准东南四省,得不偿失。

这时,靖安司又送来急报。

金陵的商贾争相宴请车阵军的奸细宋义和方士,要用火药来制作烟火销售。

“好事,真是好事!”

安逸抚掌大笑,下达了命令,令郝运率部即刻停止前进,率军返回江松府,完成对豿人的抓捕。

先把这数万豿人卖猪仔,安心发展东南四省和姑苏四府,发展海军打通跟北疆三省的海路,研发科技等等。

做好这些,比现在去攻城夺地,要重要的多,也更有裨益!

邬师道笑着道:“主公英明,现在撤军,还会让人以为咱们是被识破了诡计,从而胆怯撤军。”

安逸抓着下巴,点头道:“被人笑话引发群嘲,正适合咱们接下来韬光养晦、闷声发财的策略。”

是时候退出热搜,将舞台交给别人了。

特别是柴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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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屎坨坨心情愉悦地在指挥着三艘海船上的人员搭配、食物饮水等,丝毫不知道不远处的神屎地王营帐,人员进进出出。

蛤屎坨坨见状只是一笑而过,这是地王在做布置。

三艘海船都准备好了,蛤屎坨坨唯恐夜长梦多,不顾日头即将西落,决定立即出发。

当蛤屎坨坨走向营帐,吃惊地发现,神屎地王领着上百心腹和神豿忍者,一副寻常熟豿禁军的打扮。

“坨坨先生,本王先行一步回到江户整合船队兵马卷土重来,这里由屎上有二郎为临时主帅,你来辅佐。”

蛤屎坨坨心下大惊,实在是不明白神屎地王,为何一下就做出这般巨大的改变。

“殿下……”

蛤屎坨坨刚要以海上航行和安逸诡计来打消神屎地王的举动,转眼看到边上狈屎小野郎的神色,心下了然。

玛德,还真是小瞧了这贼厮鸟。

狈屎小野郎毕竟年轻,献策得到神屎地王的采纳,面对将他压制的无法出头的蛤屎坨坨,难免面露得色。

“怎么,坨坨先生对本王的安排,可有什么不同见解?”

神屎地王的语气变冷,显然对这个以往信赖有加的首席谋臣感到很恼火了。

直娘贼的,老子对你推食食之,推衣衣之,你这贼厮鸟为了自个逃命,居然敢将老子留在这里送死。

叔可忍婶不可忍。

要是这贼厮鸟的嘴里敢蹦出半个不字,老子管杀不管埋。

“殿下,属下遵命!”

蛤屎坨坨低眉顺目,恭敬有加地应允下来。

至于蛤屎坨坨是如何在心里咒骂,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神屎地王带着狈屎小野郎,百多心腹将领和神豿忍者,以及一千亲卫军,替换下蛤屎坨坨利用职权安排的千余人。

三艘海船,装载着两千余人,启航离开了松江府东海港口,朝着豿国中原岛驶去。

蛤屎坨坨怀着满腔怒火,对着远去的海船,不住地在暗中骂骂咧咧。

至于有没有诅咒三艘海船葬身海底,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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