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为票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汉书》
日头偏西,炊烟四起,在外嬉游了一天的少年同玩伴们告别,向城西的柿子树的方向奔去。
少年在人群中艰难的穿行,这才发现异常之处,慢慢凑到人群前面才发现长街两旁竟都站满了人,而道路上却无一人行走。
突然听到响声,少年抬头看去,只见几人骑马而行,那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却是最瞩目之人。那人所骑之马本应通体黑色,却见它的额前有一道极浓墨重彩的白色痕迹,正好是祥云之状。马上之人一身戎装,身姿英挺,仿若修竹,正是武将无疑。可是仔细看去那人却是略有稚嫩,配上这戎装这战马,倒真是潇洒无比、少年意气。
少年正是在这平阳城土生土长的霍光,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风姿的人,不似幼稚的自己也不像那些鲜衣怒马的富家子弟。他想眼前这个人一定会很多东西,经历过很多事情,或许还真正上过战场杀过蛮人呢。霍光入神地看着那人骑着马走过热闹的人群,走过城门,走向自己还未曾见过的远方。人群散了,少年霍光也慢慢回过神来,深深看一眼城门的方向,然后转身向家中跑去。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糟了,已经这么晚了。”霍光在栅栏外踱步,一边偷偷探头向院中看去,一边恼怒地拍自己的头。“唉,又要挨打了……不管了,就说…小青受伤了。”随后假装很累地向屋里走过去,边喘粗气边喊“母亲,我要喝水,渴死了!”霍光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正准备说出晚归的借口,却发现屋内太安静了。
本该暴怒着拿木板来抽自己的父亲低着头沉思,母亲也安静不言。霍光唤了几声母亲,母亲反应过来,递给他食具。“快来吃饭吧”母亲只说。霍光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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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具到自己的食案,三个人就这样吃完了安静的一顿饭。吃完饭母亲嘱咐霍光洗漱完就快去休息,虽然疑惑今日父亲和母亲的怪异,霍光还是乖乖地去睡觉了。对于少年来说,大人所烦恼的事情也许不知道更好。
即将进入梦乡之时,霍光迷糊地想今天和朋友们一起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还见到了一个骑着骏马的少年,如果以后能像他一样,骑着骏马穿过热闹人群穿过……少年霍光就这样入睡了。
除了少年霍光,还有两个人今日注定融入不到黑夜里。“仲孺,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素琴回想起白日县吏来家中之事,明明是平日里相处和睦的共事之人,今日却强硬地拉走了霍仲孺,只说太守有要急之事。霍仲孺也陷入了回忆之中:今日看那个小吏神情紧张,本以为是差事出了差错,没成想竟被带去了平阳侯家舍。自己只在十几年前到平阳侯府供过一段时间的差事,若真的与平阳侯府有关,那就是那件事了。想到此,霍仲孺更是直冒冷汗,恨不能回到过去踹自己一脚,年轻时太不谨慎做下这样的蠢事还没有处理干净。一路上,霍仲孺思虑再三,内心确定了接下来的对策。
“小人见过使君”霍仲孺已然冷静了下来。“仲儒不必多礼,今日是你与儿子相见相认的大好之日,日后可不要忘了我这一片赤诚之心啊!”太守颇为讨好得说,霍仲孺见太守这迥然的态度,心下有了猜测。推开房门,一人转身,两两相望。霍仲孺竟先眼中含泪,又见那人前行两步,猛地下跪,道:“去病早先不知自己是您的儿子,多年来未能伴您左右,未尽人子之孝啊。”原来这风姿不凡、纯良至性之人就是霍去病。那霍仲孺心中稍安,又作愧疚之态,似乎更咽难言,只说“老臣得托将军,此天力也。”
耳边又听见妻子的担忧之言,霍仲孺渐渐脱离回忆,这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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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终究不能如实告知妻子但又无法掩埋,因此素琴得知的真相是有贵人来寻亲,找到了霍仲孺这远房表亲,贵人心善,还要为霍仲孺置办田宅奴婢。素琴又喜又乐,喜得是丈夫平安无事,乐得是那太守竟误会仲孺得罪了贵人呢。
第二天一早,霍光醒来发现家中又恢复了正常,便安下心来。忙向父亲母亲说起昨天的见闻,谁知刚说到那少年,母亲便打断了他,兴奋地告诉他要搬到新住处去,要他赶快收拾自己的衣物。霍光撇撇嘴,只想溜出去向玩伴们分享这两件大事。“你也想和他一样吗?”霍仲孺问霍光。霍光诧异了一瞬,肯定地说:“当然了,我将来也要成为将军,上战场,杀蛮子!”“好好好,我的大将军,你快点把东西收拾好行不行啊?”素琴笑着说。“遵旨!”霍光也笑着一溜烟地跑了。而霍仲孺依然若有所思,仿佛还在思考他的那句话,这一个小小的县吏之子要成为大将军又谈何容易呢,若非……岂不是异想天开吗?
元狩二年的春天,平阳城西的柿子树还没有结果,那个总在黄昏时奔向这里的少年也要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地方了。少年霍光不知道他未来要奔跑的方向要变化很多次,也不知道未来陪在他身边奔跑的人会是谁。
“母亲,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我要去告诉小青他们一声。”霍光的声音随着他的步伐越来越远。“这孩子,整天跑出去玩,而且是不是和小青走的太近了。”霍仲孺说。“光儿有分寸的,而且他的功课已经很好了,是你太严厉了。”素琴安慰说。“我对他严厉?是他自己心高,想走的更远那也要付出更多才是啊!”霍仲孺头脑清醒道。
父母的担忧,霍光尚且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在去玩伴家的路上,虽然不至于蹦蹦跳跳、手舞足蹈,但是嘴里哼着小调,手里拿着路边采的花,倒是惬意得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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