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夏沫的正义

要问夏沫如何看待正义伙伴,结果注定会让源稚生失望。

“我的正义即是我的大义,所谓的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夏沫说。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源稚生反复品读这句话的含义。

在源稚生心里,正义和大义是有所区别的,可在夏沫这边,没有什么两样。

夏沫自认为有一颗人类之心,她前世为人的记忆是她的锚点,没有完全屈服于暴虐高傲的龙王之心。

那么,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夏弥/耶梦加得,大地与山之王,毫无疑问的威胁人类文明的存续。

夏沫要大义灭亲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说夏沫的正义就是她的大义,她的大义就是她的正义,不会因世俗的价值观而扭曲改变,心中自有一杆天秤。

纯血龙类可没有人类的正义与大义,夏沫说出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之时,可见她的通透,不会像源稚生一样愧疚一辈子。

谁是夏弥的敌人,谁就是触犯了夏沫的正义!

源稚生理解了夏沫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多年培养出的价值观很难被一句话崩碎,他明知大义的苦,却无法轻易的舍弃,最终也要为了大义而葬送性命。

“谢谢,”源稚生诚恳的说,“至少你解答了我多年的疑惑。”

“正义其实不需要支付代价。”源稚生少有的笑了。

“不客气。”

“如果是为了我心中的大义,审判处决橘政宗先生也是可以的。”源稚生眼神变得深邃。

这不是说明源稚生认定橘政宗是内鬼了,而是他想明白了,既然他为了自己的大义,连血脉相连的稚女都杀了,换成养父橘政宗,他也下得了手。

某种意义上,夏沫的话疗将象龟的思维往某个奇怪的方向一路滑坡。

往好方面来想,源稚生内心的负担减轻不少,他的良心仍在遭受谴责,只是没之前那么痛了。

源稚生想起夏沫的妙计需要她与橘政宗单独相谈,他想到什么,开口说。

“三天后,我会和橘政宗先生回到鹿取小镇,那里是我的家乡。”

“我们要亲眼确认稚女的尸体是否在那个下水道井口内,判断你接触的稚女是不是假冒的…“

“放心,我相信你遇到的稚女就是我的弟弟,但开棺验尸也是一种求证方法,橘政宗先生可能不像我一样相信伱。”源稚生说。

“你为什么信任我?”夏沫眨眨眼,她好奇的问,“我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也和猛鬼众领袖王将接触过,你难道不怕我是卧底?隔阂你和橘政宗的关系。”

源稚生淡然一笑,他伸出两个手指。

“第一点,你对橘政宗的怀疑合情合理,说服了我,我也想要知道真相。”

“第二点…夏沫,你有一双不像是会骗人的眼睛。”源稚生说。

夏沫歪歪头。

“第一点我还能理解,第二点是不是有些抽象了。”

“不会骗人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内心可是非常阴暗的,每天都有个小人在发出不可名状的尖叫,爬行、蠕动。”

源稚生笑而不语,不打算过多解释。

眼睛确实是心灵的窗口,每个人在夏沫的眼睛里看到不同的她。

在源稚生看来,夏沫是不屑搞一些阴谋诡计的,她是个绝佳的演员,但也算是接手过,战斗是高手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源稚生看出夏沫的骄傲。

门被敲响。

樱他们回来了。

登记的时间有点长,是因为樱知道源稚生在和夏沫谈正义的事,她有意拖延,带四小只逛一逛执行局。

樱见源稚生脸上带有浅浅的笑意,人也不像以前那样阴沉。

虽然不知道两人聊什么,但少主明显是解开了一个心结。樱心想。

诺诺几人已经登记,在辉夜姬数据库里备份,算是源稚生的下属,他没有什么架子,心里清楚诺诺几人为何而来。

源稚生打算说些场面话,应付一下得了。

他相信夏沫,不代表相信卡塞尔学院的人。夏沫是个人魅力得到源稚生的认可,他不认可,绘梨衣也会认可,而源稚生对诺诺、苏茜、楚子航和零的印象各有不同,但没办法和夏沫相比。

没办法,夏沫拉高了很多人对“优秀”这个词的阈值。

在夏沫面前,天才也要黯然失色。

罪孽深重呀。

源稚生想着私下里让夏沫看好她的大学同学,别出什么乱子。

这时,办公室传来细微悠长的警报声,源稚生和实习过的夏沫明白,是有什么重大信息,部长以上的成员赶紧去联络室。

“发生什么事了?”诺诺好奇的问。

“母鸡啊,先过去看看吧。”夏沫说。

“好的!”

诺诺激动起来,刚来就有大事情,刺激!

但夏沫伸手抓住诺诺的肩膀,“你不能去。”

诺诺瞪大眼睛。

“级别不够。”夏沫公事公办。

“??”

此话一出,诺诺感觉她和夏沫之间有了一层厚厚的壁障,她的嘴唇哆嗦,想着要不要喊一声大沫老爷…

夏沫和源稚生已经走了。

樱留下来和诺诺楚子航他们解释情况。

联络室。

夏沫发现每层的部长都在,乌泱乌泱的一片人,但联络室内相当的安静,简直是《帝国毁灭》里希儿即将破防大喊“妨碍咱的都是渣渣”“我到HEB省来”“喂斯大林”之前的宁静,暴风雨降临之前的宁静。

联络室刚刚收到陌生人打来的电话,有辉夜姬的存在,哪怕是顶尖的黑客也很难塞到联络室里,可他确确实实出现了。

橘政宗得知消息后,赶到现场,选择接听。

一段低沉的男声:

“亲爱的邦达列夫少校,你好,这是来自北极圈内,二十一年前故人的电话。”

那声音沧桑而悦耳,带着巨大的回声,就像一架古老的管风琴在呜咽。

“说句话吧,让我再听听老朋友的声音,我们曾分享苏维埃的光荣,像同志那样举杯痛饮红牌伏特加,杯中沉浮着十万年历史的老冰。”

夏沫注意到橘政宗的神情变了,这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老人忽然变得年轻起来,长眉挑起,眉间眼角再度流露出雄狐般的狡诈。

来自北极的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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