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神通众多,斗法手段各有千秋,但若要我来选,以长击短,以平胜险,以拙克巧,以器压贫才是王道。”
迭香楼另一处包厢之中,有人侃侃而谈,席间莺莺燕燕,暗香浮动。
边上的修士则是无所谓,摊开手掌笑嘻嘻地和身边的佳丽调笑道,
“丽娘,听到项师兄所说没有,我这平平一掌使出,能否破你的阵。”
佳人明眸中巧笑嫣然,“这神通斗法,不试试哪知道,光嘴巴上说说,奴家可是不认输的。”
在座众人不约而同地起哄发笑,倒将是席间的氛围闹得火热。
“各位师弟,今日还请尽兴,不醉不归,金师兄晋升谪星谱妙等,实在是大大的喜事,为金师兄贺。”
众多修士均是举杯,齐声说道:“为金师兄贺。”
那上首的修士乃是宗门难得的天骄,身怀玄妙道体不说,更有几分机缘得了一件法宝,几日前将一名散修金丹击退,已是名列谪星谱妙等
虽说只是
有此底蕴,只待以后积蓄圆满,渡劫成丹的可能性已然不小。
“天下间的道子卧虎藏龙,我这妙等
看着其他师门兄弟,他不禁微微摇摇头。
这世间的风景,终归还是要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看得清,到了妙等,他才懂了什么是谪星之贵。
便是金丹或是皇朝的高官贵胄,见面之时都是平礼相待。
也不知谪星超等是何等显赫,听说那西极双英,元神视之为友,妖圣恨之入骨,当真好生威风。
不久前双英更是不负众望,双双顺利证了金丹,大丈夫修行一世,当如是也。
金师兄眼中露出悠然向往之色。
“金师兄,你败过金丹,眼界已是高阔无比,还请指教一下师弟,与金丹斗法胜机在哪里?”一位面容沉稳的修士开口问道。
金师兄倏地眼中闪过精光,慢条斯理地说道:“刚才项师弟那番话,倒是可圈可点,若让我说与金丹争胜的感悟,一线胜机在生胆,在忘慧,更在有钱。
面对金丹本就力弱,若是再失了胆气,打都不用打了,生出`血胆,敢拿三百阳寿搏三千阳寿,便有了两分把握。
而慧就是得失,忘慧即斩却一切无关念头,只分高下生死,便又多出两分可能。”
有钱就更好说了,只有身家丰厚,胆、慧才有作用,这里倒占了三分成算,
若是我没有法宝傍身,我也不敢去捋金丹的虎须,若是单靠神通抗衡,被对面金丹法域一罩,当场就得灰灰。
三者都有,或有七成把握可以退败金丹。”
旋即,只见金师兄一摆手,沉声道说:“若是有师弟有冲击谪星谱的心气,那自然是好的,不过,多想想风光下的累累尸骨。
那些被金丹碾压炼死的凝真后期,哪个不是神通强横,哪个不是宗门道子,虽说入了谪星谱可多出一分气运,但也务必要量力而行。
不是任何地方都是扬名的地方,就比如这迭香楼,
金丹身为天人之尊,更不是踏脚石,切记切记!”
一众修士肃容回礼,谪星谱妙等的金玉良言,自然不容忽视。
倏地,一声清如冰玉的断喝传入包厢,
“今晚场中所有消费由我郑公子买单,只要任何人能胜我一次!”
厅内众人一愣,这是何人,居然想在迭香楼斗法扬名,怕是没见过世面吧。
……
随着那声断喝响彻楼内,迭香楼轻松愉悦、觥筹交错的氛围中多出了少许凝重。
不管是坐在一楼大厅的蕴气期,又或是有资格踏上二楼的凝真修士,甚至三楼阵法环绕的包厢中,众多惊疑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那霞姿月韵的身影上。
多少年了,从没有人敢在迭香楼闹事,倒真是有些胆色。
短暂的沉寂之后,却是一阵一阵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出。
“啊哈,居然有人想在迭香楼刷声名。”
“人儿倒是乖巧俊俏,可惜心比天高,倒是找错了地方。”
“还郑公子买单?!哈哈哈,这人知不知道,迭香楼一晚有多少灵晶流进流出,拿来请金丹出手都够了。”
“倒也有些胆魄,可惜了人太冲动了,晚些时候带他来见我。”
……
笑声还未消散,众多修士又听到那俊俏的鲁莽人儿又开了口,话里话外更是胆大包天:“我到了这雍都,本是想来凝心境炼神通,哪知今日到了这楼里,只看见风雪月沾衣难摘,观景知人,想来这里的修士多是失了心气,我有些失望。”
咯噔!
心头猛地一跳,郑江炼嘴巴已是合不上了,哪怕你是仙尊嫡传,也不需这么傲性吧,这楼里卧虎藏龙,是真有强横道子的。
郑江炼已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人如此莽直冲动,他是万万不敢带来迭香楼的。
果然,此话一出口,嗤笑和冷笑就如那刀剑一般,将那半空中的人团团围住。
“大言不惭,简直不知道雍都的水深,还以为是自家宗门吧。”
“满座宾客,甚至还有谪星谱和金丹在场,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底气,狂妄!”
“怕是
“倒是鲜活人儿,也有些锐气,不过年轻人嘛,受点教训也好。”
……
金相玉质的身影对众多冷嘲热讽毫不在意,仿佛在委婉告诉众人,爷不在乎。
“我郑家前辈在此地露了我郑家出手豪遮,我郑景星今日便在这里显我郑家出手强横。”
此话一说,迭香楼里却是猛然冷了场,然后就是一片哗然。
南域郑家?!
众多修士神色复杂,看向那逸群之才的眼光也甚是古怪。
原来是南域的郑家子弟,倒是真有资本说这话,没办法,这用灵石的跟用灵晶一比,委实差了好几个档次。
对面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且不说,这怀里更是多金,是真能做到全场消费尽数支应。
灵晶够多,就是可以如此任性。
此人叫郑景星?!果然是景星麟凤,不愧为南域郑家子弟,就是扬名都是如此夺人眼目,意气如凌云纵横。
“怎么,知道我是郑家子弟,就没人敢上场?
若能折服于我,我郑景星输得起,郑家也输得起!
又或是被我说中真`相,被软`玉`温`香消磨太久,连点心气都没有了?!”
犹如幽龙吐息,青蛇喷毒,满是嘲讽的声音响彻全场。
话音入耳,好些修士的手都不禁抖了抖,甚至有的修士在包厢中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平复了失态,叹息着地坐回了桌前。
一楼的蕴气惴惴不安,二楼的凝真装聋作哑,三楼的金丹默不作声。
倒是棱棱三层露台上,扰袖弄摆,歌舞不休。
只因那玉树临风之人淡淡说了句:“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