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我了。”
如果连他都不拼尽全力,那她得有多伤心?
林特助一慌,身体下意识往后缩,砰的一声,车门紧闭的下一秒,车子绝尘而去。
“咳咳,快,给我也准备一辆车。”
被拽下来的司机懵了,他指指后头,“只有这辆车了。”
司机指的是一辆很朴素,性能并不高的面包车,在一众疯狂追赶的车里跟小孩闹着玩似的。
再看那副驾驶坐着的,流鼻涕吃面的小朋友,林特助有些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他豁出去了,“就这辆,钥匙给我!”
司机也不含糊,说给就给,并将孩子拽下来。
等林特助顺着蓝牙耳机中传来的通话赶到盘山公路时,那里已经发生过一起恶战,有几辆报销的车撞得稀碎冒着烟。
还有护栏撞歪,车身冲出悬崖的。
林特助越看心跳越不稳,直到看见熟悉的车牌,悬在心上的石头才重重落地。
他快速靠边刹车,解开安全带下车。
不远处的车身有明显的被挤压痕迹,轮胎泄气,后挡风玻璃碎成蜘蛛网,车门位置更是严重往里凹陷。
林特助看清车子情况,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都成这样了,里面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前面的挡风玻璃碎得更加严重,看起来只消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林特助狠狠一咬牙,跳上翘起的车前盖,顺着力一脚蹬向挡风玻璃的边角。
清脆的玻璃声一响,他终于得以看见车内的全部情况。
车内一片狼藉,像经历过一场大战,后座上还有一片刚凝固的血迹。
值得庆幸,也令人不安的是,唐亦北并不在车上。
那他会在哪?
跑到追踪人的车上,还是被推向了山崖?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安兮是在颠簸中醒来的。
她躺在不宽敞的车后座,睁开眼就对上坐在副驾驶的女人的眼。
瞌睡瞬间清了一半。
安兮快速起身,“你是谁?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女人一身黑衣,就连脸上都戴着足以遮住三分之二脸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碧绿的猫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像在看重要嫌疑犯。
“我是谁不重要,你马上就会知道我们要带你去哪了,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相信我,你会喜欢上它的。”女人声音沙哑,故作开朗的笑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便转过了头。
安兮眼珠子转了一圈,单手撑着后座就要起身,还未来得及动作,便听见前头一道男声:“不想死了还和我待在一起就坐回去。”
是白津离!
副驾驶的女人嗤笑。
安兮抿紧唇躺回去,刚从不正常的沉睡中苏醒,她的体力并不足以支撑她斗过这两人,还毫发无损跳车离开。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兮继续问:“我们这是在哪?”
白津离对她逆来顺受的语气很受用,心情不错地回答,“在y国,现在要带你去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y国!
他们已经出国了?
安兮猛的睁开眸,她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你这是国内待不下去,所以灰溜溜逃走了?”
“别对我用激将法,对我不受用。”白津离将车开向小巷,几个连续转弯后甩开身后的跟屁虫,“不过说逃也很贴切,我的确是从某个男人手底逃出来的。”
他所指的男人是唐亦北吧!
能逃出来说明最后损失惨重的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安兮只觉自己呼吸一窒,她翻身侧躺,脸正对着靠垫,冷眸问:“你把他怎么了?”
“这么关心他啊?”白津离阴阳怪气道,“你越在乎他疏离我,我就越不想告诉你。”
车子停下,副驾驶的门一开一合,女人站在车门外等候。
车外阳光明媚,衬得她那身打扮更显奇怪。
安兮强忍住打人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爱说不说。”
她再度起身,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你看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不想告诉你,只是想多看几眼你现在的表情,什么时候这种担忧又隐忍的情绪才能用在我身上呢?”
“你做梦!”
“做人不能太狠,说话不能太绝,以后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你不得羞愧难当?”
安兮听不下去了,伸手就要拽车门,拽了两下,车门纹丝不动。
后座的门被锁了。
安兮脸上表情来回变化,“你什么意思?”
“我话都还没说话,听众怎么能走?”白津离摘下手套,阳光下的五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只有一道皮r外翻,狰狞的划痕添了几分狼狈,“看见这伤了吗?唐亦北给的。”
安兮闻言眸子一亮,喜悦藏不住。
白津离被她的反应气得头疼,忍住心口翻涌的怒气,冷哼,“但不用担心,我给他的可比他给的要重的多,我把他呀,直接推下盘山公路……”
“啪——”
安兮气得浑身发抖,用足全身力气甩了眉眼飞扬的男人一掌,哆嗦着唇,半天说不出话,脸白得像挨打的人是她一样。
“……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白津离的脸肿得飞快,他眼神中的冰冷一闪而逝,探身望向安兮,“你急什么,或许他没死呢?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
安兮尖叫:“你闭嘴!”
“不知好歹。”
白津离冷笑置之,推门下车。
站在太阳下暴晒的女人抬眸看他,视线在触及他脸上的红肿时,眼神瞬间冰冷。
女人道:“你不该纵容她。”
“碍着你了?”
女人面色一僵,一双碧眼垂看地面,“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等会进去把她捞出来,注意你的态度,别伤着人。”白津离走了几步又停下,“知道上一个不听我命令的人最后怎样了吗?”
女人道:“你忘了,那人是我解决的。”
白津离轻笑,“我不喜欢用那样的手段对待身边陪伴多年的老朋友。”
只是不喜欢吗?
他的警告到此为止,女人却已经心知肚明,车上的人,对他来说是与他们这些打工的人完全不同的存在。
半小时后,女人按耐不住敲窗提醒。
“安小姐,您该下车了。”
无人回应。
她心底的不耐烦被炽阳照晒得更明显,语气加重不少,“安小姐何必再做无用的挣扎,您都已经到了y国,难道还想借赌气让人心软送你回去吗?”
真是愚蠢得可怜。
白津离可不是多体贴向善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