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兮做了一个梦。
梦里无尽的黑暗,是无尽的云雾紧蹙着安兮。
无论安兮如何挥舞双手都挥散不去眼前的迷雾,安兮只得向前奔跑。
远远就看见一个人,跑近了看到温卿的脸。
眼看着要撞上,温卿突然消失,安兮也跟着受了惊吓,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
安兮满头大汗,背后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
唐亦北抚摸上安兮的额头,手指划过安兮的发间。
“是不是做噩梦了?”
安兮躲在唐亦北怀里点头,为什么会梦见温卿呢?
“我梦见温卿了。”
安兮抬起头,一双眸子盯着唐亦北。
“温卿的死,不怪你。”
简单七个字提醒着安兮,不能把莫须有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
“亦北,温卿死了以后,我有在想是不是当初我应该和她坐下来好好谈谈,告诉她我真的和薄川没什么。”
唐亦北拨开安兮的头发,“有用吗?她听不进去的。”
温卿这种人,从小被家里宠坏了,认定了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夺,就开始钻牛角尖。
当初无论安兮怎样和温卿解释,都无济于事,更不用说两人好好坐下来谈论。
再加上这事,本来薄川就在中间参与。
温卿对安兮的误会,就更深了。
事情已经发生,就像破镜难圆,一切都来不及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起床吧,等会去葬礼。”
“嗯。”
唐亦北和安兮穿着一身黑,这是安兮和唐亦北第一次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
走进葬礼殿堂前,远远安兮就看到在门口哭泣不止的温夫人。
安兮停住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害怕是假的,里头都是温家人。
“有我在。”
安兮挽上唐亦北的胳膊,这种感觉很微妙。
唐亦北大步向前走,牵引着安兮。
走到门口,温家人看到了安兮,所有人的神情变得警惕。
碍于唐亦北的面子,温家人没有人敢放肆。
“唐总裁,我们好像没有邀请您身边这位。”
温老爷话中有话,安兮突然前来让人摸不清来意。
他们的女儿生前最忌惮的就是安兮,女儿生前的仇敌来参加葬礼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安兮是我的女人,马上也是我的妻子。”
安兮没有料想到唐亦北会这样介绍她,这等于和大家公开承认安兮的存在。
更是告知现场每一人,不要妄想对安兮指指点点。
温夫人回过神,眼神聚焦在安兮身上。
“你还敢来温卿的葬礼?是你来看我们温家的笑话吗?”
“温夫人,今天是葬礼,我不想和您争吵。温卿怎么死的,您应该问薄家而不是我。”
“你!”
温夫人咋舌,温老爷摁住妻子。
“安小姐,温卿的死确实和你没有直接联系,但是温卿最讨厌的人是你。”
温伯父的话让安兮难堪,唐亦北刚准备开口说什么。
安兮看着温老爷,“温伯父,您的教育是自己错了,要找个借口,让我想到温卿和薄川婚姻出了问题,她也认为是我插足。”
“您有没有想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安兮的一番话,彻底堵住温家人悠悠众口。
唐亦北没有再在门口停留,带着安兮进去。
薄家人早早在灵堂前帮忙主持,薄川站在温卿的遗像前和来往吊唁宾客交谈。
安兮带的花是满天星,满天星的话语是陪伴。
安兮打心里由衷的希望,温卿来世可以找个真心相伴的男人。
“你来了?”
薄川听闻安兮会随着唐亦北一同出席葬礼,薄川期待整晚都在期待今天能看到安兮。
他的眼神不似刚才那副悲伤模样,眸子里立刻换上明亮。
这种转变让安兮无所适从,甚至感到恶心。
温卿到死前都一直喜欢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安兮都替温卿感到悲哀。
同时,安兮也为年少的自己悲哀,那时候遇人不淑不知深浅,全然不知道薄川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是我的女人,当然会一起来。”
安兮把花放在温卿灵堂的角落,这样的花不夺人眼。
薄川的脸色骤变,抑制住心中的波澜。
洪天祥那天给薄川的警告,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
薄川不甘心,他一定要找时间和安兮表明心意!
“你们先找个地方坐吧。”
现场还有其他宾客,他们几人交谈过多只会引起瞩目。
薄川不会在这种时候被人抓住把柄。
唐亦北和安兮刚刚坐下,那边薄老爷子的秘书就走了过来。
“唐少爷,老爷子请您过去一趟。”
唐亦北和安兮四目相望,他不想安兮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今天这个场合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你注意安全。”
今天这个场合少不得唐亦北要给薄老爷子三分薄面。
唐亦北离开后,薄川看到机会趁着人少间隙坐到安兮身边。
“你!你怎么不守灵?你这样会被人指点的!”
“没关系,安兮我想和你谈谈。”
安兮来这一趟确实要和薄川谈论公事,可眼下并不是良好的时机。
“薄川,现在不是时候!你赶紧回去。”
“不!”
薄川激动起来,伸出手抓住安兮。
安兮吓得抽回手,“薄川!”
薄川顾不得那么多,狠狠威胁道,“安兮,你要是不和我谈,我就一直坐在这里。”
安兮没有办法,只好妥协。
“可以谈,但是换个地方。”
安兮起身走向厕所,薄川也跟了上去。
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安兮站住脚。
“薄总,既然你要谈谈,我就和你好好谈谈。”
安兮拿出上次带去给薄川看到的资料,除了案子安兮没有什么和薄川好谈的。
薄川看着手里的合同,无奈笑出声。
“安兮,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薄川走向前,安兮随即退后。
“薄川,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安兮指着薄川手里的文件,“除了你手里的案子。”
“你现在一定要和我谈这个吗?安兮,温卿死了我和她的婚姻不作数了。”
“你和我之间没有温卿了,安兮。”
安兮的三观完全破碎,薄川在这种情况下想的还是别的事。
她对薄川最后停留在年少的美好记忆,全部破灭。
“薄川,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是为了家族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我错了,你从骨子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