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结果固然很意外,想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人敢把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实在是……很有意思。
“等等……你居然是……”总兵卫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居然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
她明明是三皇子心尖上的女人,大概过些日子就会带她回去,为何要铤而走险?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更想不清楚,她为何要这么做?
此刻,苏墨扯着白衣男子到门前,冷冷道:“让护卫们退下。”
“大胆匪人,放下凶器。”周围的兵卫并不退让,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黑甲卫,如何会让一个女子威胁?
“各位还是让开的好,我的冰刃可是不长眼的。”
说着苏墨的冰刃挑向白衣男子的襟领,手腕轻轻一斜,“哧”的一声,男子的襟口发出锦帛碎裂声,男子那华贵的白色裘衣已被割出了三寸长的口子。
正围向苏墨的护卫们听到这声裂帛声,不由停驻了脚步。
他们抬眸看向白衣男子,那柄冰刃已经贴在他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痕,嫣红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下,又仿佛她只要轻轻一抖,就会划破白衣男子的咽喉,男子那冷冰冰的眸子依然平静,不紧不慢地道:“姑娘是不是冲动了?此地机关重重,插翅难飞,你为何要对在下刀剑相向?”
“当然是让你做人质了。”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冷冷道:“让他们放下兵刃,速速退后,放我们去顶楼的库房。”
总兵卫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脸色变幻不定。
顶楼?为何不是要艘船离开?
众侍卫们觉着这个女子莫不是已疯了?
难道她是要跳下去不成?与公子一起同归于尽?那事情就太乌龙了。
“你们让开吧。”只见白衣男子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见状,众人甚至觉着他是故意当作人质。
“按公子说的做!”总兵卫立刻应了一声,把手一挥,包围着的护卫把兵刃放在地上,慢慢退开,接着身后的四名黑衣人便向左右一分,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阁楼,库房,空中星辰密如棋局。
苏墨挟持着白衣男子,顺手点了他周身几处xue位。
男子发现她点xue的手法很独特,目光莫测看着她,试探道:“姑娘,那璇玑天书在你手中?”
“住口,若是多话,小心你的脖子。”苏墨并没有看他,目光留意着周围。
“依我看来,姑娘这双手还没有真正沾过血。”男子的声音如冰珠落入玉盘。
“阁下的记性怕是不好,方才不是已经沾了阁下的血?”苏墨飞快扫他一眼,眸中闪过一点星光,语气中带着杀伐果断,“如果你心存侥幸,意图不轨,我不介意拿你第一个试剑。”
闻言,男子凤目睨了她一眼,这女子双手分明干净,没有血腥气,但浑身透着一股危险冷意,似杀人不见血一般。
这般矛盾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苏墨转身关好了阁楼大门,算了算,若是要强冲进来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她慢慢俯身,站在恶人岛牢狱最高阁楼的边缘,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景,目光一扫下方的众护卫们。
远远眺去,下面枪戟如林,刀光剑影,机关遍地,果然是防守森严。
时间非常紧迫,却是在挑战她的极限。
那冰冷男子却不紧不慢地阖上了眸子,似在调理着气息。
苏墨不去理他,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借助火光,凭她不凡的记忆,硬生生把铭记在脑海里的内容寻出,没有借助任何途径寻到了楼顶仓库的几个废弃的箱子,谁能想到仓库内竟隐藏了一些机关部件。
她飞快地取出,组装,拚好。
听到动静,白衣男子的睫毛像羽扇一样张开,黑眸望定了她。
看来她早有准备,这个女人既然有自己的计划,那么他的出现却打乱了她的步调,不过她依然有条不紊,可看出她心理素质极佳。
当然,他不介意再次打乱她的步调。
于是,男子带着呢喃地轻声道:“姑娘,你不怕越狱后,齐国皇权的通缉吗?”
“你会那么好心提醒我?”苏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始终保持着警觉。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白费心思。”他双眸泛出幽暗光芒,语气冰冷。
“阁下也不必白费心机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可以一心二用,哪怕转身杀你也不会耽搁时间。”苏墨冷言冷语。
“哦?原来姑娘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不错。”
“据我所知能一心二用都是各大门派的精英人物,很多修真门派都是如此,那么姑娘你又是师从何处?”
“……”苏墨立刻缄口不言,令人不知虚实。
“姑娘既不想说,那在下猜一猜,你可能来自于雪山派、素女阁、百草谷、或者峨嵋山……”
他一边悠悠说着,一边留意她细微的反应,哪怕是一个眼神。
人若是在意动的时候,会不经意暴露出极小的破绽,可惜这女子从头至尾都没有多余的反应。
苏墨手底下的动作不慢,她不会愚蠢到认为对方会一点都没有威胁,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浑身上下都充满算计,定是个不易对付的男人,自己必须要更快才可。于是她同时拼凑好机关最后几个部位,所有的动作都是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白衣男子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发现这个女人身上居然毫无破绽。
最后,她只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大功告成。”
眼前是一只拼装出的机关双翼,关节处发出“啪啪”声响。虽不能飞翔,但足够借风而行。
一个女子居然可以做到这般,实在难能可贵,他心中不禁暗暗思索究竟什么地方才会出现这种精英人物?
此刻,苏墨微微抬起优雅美丽的下颌,虽面目全非,但目光是那么的倨傲冷艳。
张开那机关双翼,苏墨纵身一跃,双足踏上了高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