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显然是不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的,义巴达等人抢牛羊是真,袭击大明的士兵也是真,这话不过就是一个由头。
王生说完,立即又补充道:“另外的话,除了这三个人,殿下也要我向大家传递一个意思,就是殿下想听听各位以前的生活,殿下也知道,各位以前过的都很苦,殿下的目的是想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但是好日子不是嘴上说说的,我们也需要总结以前的错误,就比如一些曾经,或是现在,像是义巴达三人一样阻碍大家过上好日子的人或事!”
王生话落,刚刚热闹的人群,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
普通的牧民和老百姓很像,她们不惹事,不闹事,只要没有威胁到自身的生存,是没有人愿意冒风险的。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就在王生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在说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身后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王政委,我来说吧!”
王生听着这声音耳熟,转过头就见亚库力,已经站了起来,此时亚库力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他死死的看向不远处被一群士兵看押住的义巴达等人,然后开口道:
“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曾跟着格力尔大叔去和林做工,但是其实去和林做工并不是我自愿的,之前大汗他们要和太孙殿下打仗,部落里的大人一去不回,但是部落里其实还剩下一些留下来保护部落的人,我爹就是其中之一………”
亚库力声音坚定,缓缓将帖力部落“政变”的事情讲了出来,同时也讲了自己的父亲是怎么被义巴达等人害死,自己家中财物牛羊,又是怎样被义巴达等人抢了过去。
“我本来其实还有一个弟弟的,我母亲也活的好好的,但是我母亲为了保护家里的粮食不被抢走,生生被义巴达等人打死,我弟弟年纪小,想要冲上去保护我母亲的时候,也被义巴达一脚踹倒在地,第二天就再也没了动静……”
“而义巴达等人,杀死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以及我的弟弟后,却并没有想放过我,他们听说了太孙殿下在和林招收一些牧民做工,并且前去做工的牧民的部落还会受到大明军队的保护,于是他逼着我和其他的几个人一起去了和林。”
“义巴达等人以为伟大的太孙殿下会和那些贵族门一样,一但我去了和林很大可能就会回不来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殿下和他想象的却是完全不同,殿下不仅没有欺负我们,还让我第一次吃饱了饭………”
随着亚库力诉说,一些人或是感同身受,或是目露怜悯。
王生也忍不住走到亚库力的身边,拍了拍亚库力的肩膀,然后道:“好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伟大的太孙殿下来了,未来太孙殿下会为你们做主,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嗯,我相信太孙殿下!”亚库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坚定道。
王生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其他人,道:“好了,亚库力已经将他的遭遇说了出来,大家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王生目光看向在场的所有牧民,声音里带着鼓励道:“大家不用担心什么,我知道大家可能会害怕什么,或者说是回忆曾经的痛苦遭遇,是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一样,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勇于面对这些痛苦,现在殿下来了,只有了解到了大家以前的痛苦,才能更好的避免大家未来再遭受同样的痛苦!”
“我……我有话说!”可能是亚库力带了头,也可能是王生的话起了作用,王生话刚落,立即就有一个人再次站了起来,道:“不过我要说的不是义巴达他们。”
这人有些忐忑,说完还紧紧看向王生,似乎是生怕王生会责备。
不过显然他是想多了,王生淡淡一笑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大家以前或者现在的遭遇都可以说!”
“那……那我说了……”这牧民很老实,开口道:“我要说的是我们部落以前的首领,我之前有一个女儿,就是被他手下的亲兵带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看到过她了,她……她当时才十岁啊,就……就………”
这牧民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然后泪水像是打开了阀门一样,瞬间就打湿了面庞,哭诉道:“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用,我……我阻止不了他们……才………才这样的………”
“你可还记得带走你女儿的人是谁?现在他们还活着吗?”王生闻言,开口道:“如果他们现在还在,你将他们的名字告诉我,你们现在也是大明的百姓了,殿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听到王生的话,这个牧民脸色一尬,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老实巴交的道:“那个……他们上次都和首领一起,都没有回来………”
王生:“………”
这时另一个牧民,忍不住开口道:“王政委,太孙殿下真的会为我们做主吗?”
“这是自然!”王生听到这人的话,立即开口肯定道。
“是这样的!”这人听到王生的话,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之前也和达哥塔差不多的遭遇。”
这人说的达哥塔显然就是在指刚刚的那个牧民,而此人的遭遇和达哥塔的遭遇也确实很像,只不过一个是女儿,一个确实自家的婆娘。
而随着这两人纷纷开口,接下来一个个牧民在氛围的带动下,也是忍不住诉说起了自己心中的悲伤,有的人是曾经被贵族抢了女人,女儿,有的又或者是不小心冲撞了曾经的贵族,然后直接被那些贵族当着所有人的面,或是用鞭子抽死,又或者甚至干脆就是为了取乐的将人随意绑在马尾然后拖拽致死。
而随着一个个牧民的诉说,一个个牧民们也是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低声的哭泣声在篝火旁响起,这一哭也就从太阳正好,一直哭到了天热快要暗下来的时候。
但是……原本一件件很悲伤的事情,再次被撕裂伤口,本来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然而不知为什么,在诉说过后,所有人却久违的感受到了一阵轻松,仿佛……就像一座压在他们身上成百上千年的大山已经被搬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