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茫茫无际的草原之上,王智率领的骑兵第一营这几日虽然行军速度不算快,但是毕竟是骑兵再怎么慢那也比步行要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为了能够让骑兵第二营有充足的时间绕道三峰山,这几日王智基本上都是走走停停,而停下来的时间他也没浪费,全部都用来磨合新组建的骑兵第一营了。
骑兵第一营因为加入的有两千原本三千营的兵马,再加上原本一千人使用的主要也都是火器,而剩下两千人使用的则是冷兵器,为了不造成混乱,王智并没有将两支队伍融合起来,而是依旧分成了两队。
为了这两支部队尽快的适应各自的战斗,王智在停下来的时候也没闲着,而是直接派出探子,四下打探附近的马匪据点,等到探子打探到消息后,便直接带人冲杀过去。
草原上向来是不缺马匪的,无论是打劫过往的商旅,还是打劫一些小型部落,这些马匪甚至是比起一般的土匪都要猖狂,因此不仅草原人不待见马匪,大明也是并不待见。
而大明北伐,这些马匪又不敢跟随其他的部落一起迁移,毕竟一但被识破马匪的身份,第一个攻击他们的可能就是这些部落的人,因此大明打过来的时候,这些马匪也并没有迁移,而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换成往日,大明的军队对于这些马匪肯定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但是王智不同,他恰好缺少一个练兵的对象,而现在这些马匪无疑就是撞到了他的刀尖上。
而且他跟在朱瞻基身边的时候,也偶尔听说过,太孙殿下商会名下的商人,有不少被这些马匪打劫过,轻则损失些财务,重则连人都回不来,再加上这次北伐之后,大明还会在草原上建城,留着这些马匪同样也是祸害,因此短短两三日的时间,王智灭掉的马匪就已经多达十几支。
而骑兵第一营,两支队伍,也算是有了初步的熟悉。
胪朐河畔,离通泉泊不远,一个小型的马匪据点,刚刚被王智带领的骑兵第一营剿灭,王智正在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跑了回来。
“大人,瓦剌人动了!”
“嗯?”王智听到消息微微一愣,这几天杀马匪杀的有点投入,差点没从这消息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立即问道:“可曾看清楚瓦剌人往那里动的?”
“回大人,是沿胪朐河向上游动的,看样子是准备逃了。”探子不敢耽搁,立即将消息汇报。
王智脸色一正,立即对左右命令道:“通知下去,所有人立即集合,准备追击!”
左右下去传达命令,这时得到消息的王智副将也跑了过来,见到王智下达命令,开口问道:“现在第二营的情况未知,是否需要再等等?”
“不用等了!”听到副将的话,王智直接摇头道:“我们这几天虽然一直都在剿匪,但是消息是瞒不住的,现在离通泉泊不过半天不到的路程,瓦剌人肯定也早就发现了,这个时候瓦剌人既然已经跑了,就不会停下来了,而且算算时间,第二营应该已经抵达了三峰山,我们这时出击刚刚好!”
副将听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谈话的功夫,三千人的骑兵营已经彻底集合起来。
随着一声将令传达,低调了几天的骑兵营,瞬间宛如一股洪流,直接向通泉泊追去。
半日的路程,对骑兵来说并不算什么,瓦剌这边也很快就得知了身后的情况。
带领这支瓦剌部队的是一个瓦剌部落的首领,草原人以部落的形式定居,打仗的时候通常也是在瓦剌大汗的命令下,部落首领带着部落的成年人前往会盟,然后听候调遣。
这样的做法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作为瓦剌的大汗,不用自己掏腰包养兵,只需要从每次战斗的缴获中分出一部分给这些带队的部落首领即可,而草原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各个部落的成年人口,几乎全部可以算作兵力。
而坏处就是,一但几个大部落出现势均力敌的情况,就十分容易出现一些政令不和甚至直接分裂的情况。
带领这支瓦剌部队的首领名叫图列,他所在的部落其实也算不得小部落,单单是能够上马战斗的部落人口,就有七百多人,再加上依附在他四周的小部落,也能有一千多人,也就是他现在带领的这一千多人。
前段时间大明的夜不收将瓦剌人的探子打的收缩了起来,为了打探消息,图列这次是受瓦剌丞相马哈木的命令,带领麾下的一千部众出来打探消息。
这本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危险的任务,毕竟只是打探消息,又不是真的和大明作战,哪怕是打不过,但是如果是逃跑,他觉得就是明军派来上万人追赶,他也有把握逃走。
所以得知身后的情况后,图列并不是跟在意。
“追来的明军有多少人马?”图列开口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问道。
“回图列台吉,追来的明军大约有三千人,均是一人双马,应该是明军精锐,距离我们大概还有五十里路程,依照目前的行军速度,他们大概可以在明日午时前追上我们。”
台吉是部落头领的意思,按照部落的大小,被分为四等。
图列算是一个四等的台吉,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四品爵位。
听到手下回报的消息,图列神色微微严肃了一些,草原不缺马,一人双马在草原上不算什么,他所率领的这一千人同样也是这样的配置,在草原上最精锐的部队甚至一人三马也是常见,但是大明不同,大明人口多,兵力也更加强大,故此,一人双马便已经属于精锐。
图列知道,自己身后的这支军队十有八九便是大明的精锐骑兵,这让他原本还有些小九九的心思,立即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若是遇见普通的大明骑兵,以草原人的骑术,哪怕是对面人数远超自己,图列也是有把握碰上一碰的,就算不敌,逃跑也不成问题,但是遇见大明精锐,他自然没有碰上一碰的想法,而是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通知下去加快马速。”图列下达命令,很快这一千人的速度再次提升。
不过毕竟人和马都是血肉之躯,吃喝拉撒便是不可避免的,差不多奔行了两个多时辰,图列便不得不让人停下来开始准备休息,以及喂马,做饭。
图列对此虽然无奈,但也并不怎么在意,毕竟在他看来,他们需要吃饭,大明的军队同样也是需要吃饭的。
只不过他这个想法生出没多久,甚至是部队里刚刚收集到足够的柴火,连火都还没点燃,一个探子便已经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图列台吉,明军离我们已经不到三十里路了!”
图列正在啃着一根肉干,这是他作为部落首领的特权,普通士兵是根本不可能享受到的东西,听到探子的话,脸色立即一变,开口质问道:“中午之时,明军尚有五十里距离,为何现在只有三十里了?”
图列质问的声音很大,旁边几个不远处,依附于他的小部落首领闻声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部落首领开口问道:“图列台吉,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前的这个部落首领虽然是依附于他,但是图列也不能怠慢,毕竟一但开战,他还需要这些人挡在前面来当炮灰,因此他虽然依旧还对探子的消息心存质疑,不过还是开口道:“巴特尔首领,是这样的,刚刚探马来报,说是明军离我们已经不到三十里了!”
图列话落,走过来的几个部落首领,脸色也是纷纷一变,随之质疑声就响了起来,巴特尔一脸不信道:“这怎么可能?图列台吉,中午时明军离我们尚有五十里,就算明军的马比我们的更快,现在也不可能离我们只有三十里了啊,难不成他们不吃饭吗?”
“各位首领,现在不是计较明军要不要吃饭的问题。”
图列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大明的军队现在为何离他们只有不到三十里了,但是现在肯定不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他相信探子绝对是不敢拿这个消息来欺骗他的。
看了一眼围在周围的几个附属部落首领,图列开口道:“我们该出发了,三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路程。”
“可是,图列台吉,现在儿郎们都还没来得及的吃饭,这………”
一个部落的首领还要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图列打断道:
“准尔科首领,你如果想要留下来吃饱饭了再出发,我也不拦着你,但看明军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就是了。”
图列说完,也不再理会这些人,对于他来说,现在逃命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人要是真不听劝,他也不在意,正好回去了,这些部落的男丁如果全部留在了这里,那么这些人部落里的牛羊,女人,他全部都可以以保护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接收了。
随着图列命令,下面的人虽然对于刚停下连一口热饭都没吃上的事情心里多有怨言,但是长久以来这些贵族的压迫,让这些人谁也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