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一天的乡勇们纷纷睡去,轮值的哨兵嘴里抱怨连连。(.无弹窗广告)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好,从身体到精神都十分的疲惫。好在下午睡了一觉,恢复了不少的精神。
几道黑色的身影在月色的阴影里面悄然的动作,借着黑暗的掩护迅速的接近城墙上的哨兵。
小五子在长沙王藩属水军里面已经服役了两年,此时的他正在盘算着这次回去之后的赏钱。娘说已经将村头的槐花说了给自己,这次攻打洞庭水匪,想必回去王爷会给一些赏赐,不知道够不够下聘的钱。
槐花长得可真俊,又孝敬父母,这样的好姑娘聘礼可不能少了,钱不够的话是不是找二狗子借一些?今天他的船出去击沉了敌军的两艘战舰,听说将军已经许了一人五十文的赏钱。
天上的月亮真圆啊,听说月亮里有嫦娥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小五子认为,槐花最漂亮比嫦娥还要漂亮。
咦水面上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小五子站起身来。借着天上的月光,小五子发现水面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向着自己的战舰漂了过来。今天吹的是西风,难道是湖里面的什么东西被吹出来了?
“老钟叔,老钟叔醒醒,你看水里那是什么?”
小五子赶忙推了推一起站哨的老钟,这是一个老兵油子,经常站哨的时候偷着睡觉,所以每次值哨他都喜欢拉着老实的小五子一起。
“细伢子,啥子嘛。”
老钟揉着眼睛一脸不愿意的站起身,抻了一个懒腰才看向小五子指向的地方。橘红色的火团忽然的窜起,跳动的烈焰占领了老钟的眸子。老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灼热的气浪让他骤然的清醒。
“呜呜呜”老钟用颤抖的手解下了腰间的号角,鼓足了腮帮子玩着命的吹了起来。
已经晚了,火船点火的时候已经距离港里的舰船很近。火船的船头有撞钉,顺风顺水的火船撞到战舰上便卯在了一起。船上的栏杆首先开始起火,懵懵懂懂的军卒们刚一钻出船舱便惊得目瞪口呆。
一阵箭雨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许多军卒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便被射中。落在水里激起偌大的水花,远远看去水军的士卒像下饺子似的落水,舰船附近的湖水迅速被鲜血染红。
喝得头昏脑涨的司马尚听到号角声。翻身窜了起来。光着膀子便冲出了座舱,滚滚的浓烟熏得他差一点睁不开眼睛。亲兵举起盾牌护在他的身前,透过盾牌的缝隙。司马尚发现己方大船已经有十几艘起火,远处的夏侯昂那里也是火光一片。
“起锚,起锚。”司马尚惊慌的吩咐,作为一名老水军他太知道这些火船的威力。船上的水兵急急忙忙的捞起了锚,剩余的战舰盯着黑暗中射出的箭雨,撞开燃烧着的战船冲出了港口。
“向夏侯将军的船队靠拢,快。”
接着月光,可以看见洞庭湖中正有数不清的舰船在运动。司马尚觉得现在是抱团取暖的时候。很明显对面的夏侯昂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面可是司马将军”
夏侯昂看见司马尚的帅旗,赶忙派人喊话。
“夏侯将军,水匪夜袭你我两军背靠背,共御敌军。”
水军遇到袭击最好的防御方式便是依仗船大的优势,形成一个防御圈。在移动中互相掩护。这样才不至于腹背受敌,被敌军各各击破。
“好”
长沙王水军与九江王水军经常并肩战斗,夏侯昂与司马尚更是相互默契。见形势对己方不利,同时想到了最稳妥的办法。
石虎见今夜奇袭奏效,立刻指挥水匪的战船围攻夏侯昂与司马尚。双方在岳阳港里面刀来箭往打成了一锅粥。
在岳阳港里燃起火光之前,一群蒙面的黑衣夜行人袭击了城墙上的哨卡。其中一人点燃火把,对着寂静的旷野疯狂的挥舞。黑暗中忽然有无数的火把亮起。星星点点宛若天上的繁星。繁星迅速汇集成一条火龙,向着岳阳城的方向疾驰。
不多时,旷野中响起了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岳阳城已经有多半年处于无政府状态,高大的城门早已经不知去向。唯一可以阻拦骑兵的拒马鹿砦也已经被搬开,项三秋的骑兵高举火把冲进了岳阳城。
吵杂的号角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乡勇,他们拿起武器便向外冲去。不过很多人刚刚冲出门便被飞驰而过的骑兵射倒。有些刚刚跑到街上便被长剑刺穿身体。
沉睡中的岳阳城仿佛一瞬间便沸腾了起来,喊杀声喧嚣尘上。到处都是火光与惨叫,天上的乌云遮蔽了月亮,黑暗笼罩了大地,无情的刀剑开始主导这个世界。
云啸被戴宇拽起来的时候还处在懵懵懂懂的阶段。今天被两个老家伙灌的有点高。戴宇抄起床头的一碗水便泼在了云啸的脸上,云啸瞬间清醒。听见外面的喊杀声,顿时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
大意了,一直以来的顺畅让自己产生了错觉。项三秋就是一匹游曳在自己身边的毒狼,他早就来了。可恨自己的麻痹大意,没有派出游骑仔细的侦察。听着外面的喊杀声,项三秋的大军肯定已经入城。三千乡勇大部分都是弓弩手,只有五百刀盾手五百长戟兵。
大街上已经打成了一团,乡勇们自行的组织着抵抗。房顶上到处都是正在射击的弓弩手,刀盾手与长戟兵在街口堵住道路。拦截那些肆意乱窜的骑兵,城市的街道非常不适合骑兵展开与冲锋。过大的目标似的他们非常容易被房顶上的弓弩手射杀。
乡勇们堪堪抵住了骑兵的冲击,场面一时间似乎缓和了下来。但是随着大批步卒的涌入,战局再次向叛军倾斜。云啸带着亲卫冲到东门的时候,发现张十一已经组织了近两千乡勇。只要逃散到这里的,立即被他组织起来,爬上城墙居高临下的向叛军射击。
云啸携带的箭矢非常的多,一声令下便卸下了七八马车。这让那些箭支告罄的弓弩手兴奋万分,纷纷抓起箭支便爬上城墙,对着街上的叛军不停点的攒射。
忽然东门的后面也传来了喊杀声,云啸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一条火龙正在城外的旷野里奔跑着杀向东门。云啸爬上城头,发现岳阳城四周的旷野都有火把亮起,看来项三秋是铁了心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侯爷,我带着弟兄们顶在这里。你赶紧带着亲卫杀出去。”
张十一看见城外的龙还很分散,若是被他们冲到城门口堵住城门。那时候想逃都来不及。
云啸还想说什么,张十一一下便跪在了云啸的面前。
“侯爷,俺们死了不要紧。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看在兄弟们拼死断后的份儿上,侯爷定会养活俺们的家眷。可是侯爷您如果也战死,那俺们的一家老小可都要饿死了。求您了侯爷,走吧。”
戴宇已经急了,不由云啸分说。伸手抓住云啸的腰带,用力一托便将戴宇扔到了马车上。
“栾勇快走,快。”
戴宇骑着马带着数十辆马车冲出了东门,敌军的骑兵见云啸逃走。更加凶猛的攻击东门,同时骑兵绕路另外两门追击云啸。
装着三弓床弩的马车落在了最后,远处已经出现了敌军骑兵的影子。若是招这样下去,早晚这些宝贝会被项三秋掠了去,这东西到了项三秋的手里,那后果云啸想都不敢想。云啸一咬牙,对着栾勇道:“把三弓床弩给我烧了,就是毁了我也不留给项三秋。”
“诺”
御手将几根火把被丢进了装有三弓床弩的十二辆马车,大火迅速的点燃了毡布,接着便将三弓床弩引燃了起来。拉车的战马被火烧的吃痛,疯狂的撒开四蹄狂奔。很快便奔到了车队的最前面,那些在路上设了拒马鹿砦的叛军,没有想到这些军马拉着着火的马车冲向自己。
拒马和鹿砦被冲得七零八落,阻路的叛军更是被冲得四散奔逃。马车一直疯狂的奔跑,直到战马累死或者马车散架才会停止。
云啸不停的将身上带着的手榴弹扔出去,大路的两边不停的响起爆炸声。叛军的士卒没有见过如此犀利的东西,落地便会爆炸。不敢上前阻拦云啸的马车。
大队的叛军步兵冲到东门的门前,张十一将云啸留下的火药弩点着掷进了叛军的人群。一声巨响过后,前排的刀盾手死伤一片。城墙上的弓弩手雨点一般的箭矢便洒了下去,后面的长戟兵又被射倒了一片。
死尸摞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尸体堵塞了街道叛军也没能拿下东门。这时,项三秋的骑兵已经绕出南北两门。顺着云啸的车辙便追了下去,城墙上的张十一喃喃的道:“侯爷十一只能做到如此了,希望您洪福齐天逃脱大难。兄弟们老少几万口子还指着您呢。”
“弟兄们为了我们的家人,死战。”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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