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微臣在与后宫的王美人弟弟羽林郎将田蚡的交往的过程中。无意间听闻田蚡吐露出一些事情,虽然属下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属下觉得还是应该禀报王爷。”
韩安国跪坐在刘武的身边,神情有些踌躇的说道。这件事情他明察暗访打听了好久,都没有任何的眉目。朝廷里也没有听说过太子与太尉的任何传闻,太后那里也安静的很。只是最近几天为了迎接梁王,这才活动频繁了些。
“什么事啊,看你吞吞吐吐的。尽管说吧,孤听着就是了。”
刘武今天喝的有些大,歪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的说道。
“事关太子,太后与太尉。”
韩安国的话刚一说完,刘武腾的一下便坐起来了。这三个太可太重要了,说是能颠覆大汉朝廷都不为过。
“怎么回事,你快说。”
刘武的脸上再没有一丝的醉态,挥手撵出了从人便急切的问道。
“微臣与田郎将沐浴之时田郎将说露了嘴,好像说太后查了太子与太尉的什么事情。具体的微臣旁敲侧击的了几天也没有收获,只好来禀报王爷,希望王爷定夺。”
“太子与太尉居然有勾连……”
刘武默默的嘟囔着。这个消息太可怕了,若是那个太子有了太尉的支持,那便形成了文有太子太傅窦婴,武有太尉周亚夫的局面。这样强大的力量,便是刘启也不会等闲视之。何况是一心想要兄终弟及的刘武。
“他还说了什么?”
刘武急切的问道。
“田郎将当时语噎不祥。微臣并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微臣曾经旁敲侧击了几次,田郎将却都矢口否认或者嘻哈掩饰。这里面一定有文章,王爷是否从太后那里探听一二。”
“太后那里。”
刘武的脑子转了几个弯,太后那里自己很熟悉。没有成年就藩前,自己一直呆在太后的身边。若要说太后会派人去调查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一定非瑛姑莫属。而瑛姑是抱着自己长大的,关系亲密得紧,估计打听出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要备上一份厚礼便是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王娘娘的弟弟你要继续接触。太后那里本王亲自去办。看来这长安要有热闹看了。”
梁王缕着胡子看着外面的黑夜。
长乐宫分外的热闹。今天是帝国之母窦太后六十二岁的寿诞。这位帝国的母亲穿着黑色的礼服接受着朝臣们滚滚的马屁与参拜,
各路藩王与权贵们纷纷献上各种奇珍异宝,礼物多得神仙殿几乎都要装不下,瑛姑忙着指挥宫人将显眼华丽的宝物摆出来。那些看着不甚华丽的便收入库房。至于何时能够重见天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刘辉送的寿礼是一块脸盆大小的玛瑙。红红的有如鲜血一般。阳光下反射的妖冶的光。朝臣们品评着这件宝物。这块大玛瑙与梁王送的一株六尺高的珊瑚被瑛姑选为礼品之冠。摆放在大殿最显眼的位置,当然正中间的位置留给了刘启。即便是刘启送来一坨屎,那个位置也得是他的。
刘启的贺礼便没有以上两件的那样贵重。只是一柄纯白羊脂玉雕琢的玉如意,洁白的玉柄上雕满了福字,弯弯的云头上面刻着一个硕大的寿字。象征着太后吉祥如意,多福多寿。
朝臣们依照自己的爵位,品阶前来参拜高高在上的帝国之母。没有轮到参拜的,便等候在神仙殿外互相攀谈着。
礼物送的华丽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礼物送的一般的则低眉顺眼恭顺异常。
比起后世收礼的暗箱操作不同,太后收礼那是明目张胆。没有条件,没有限额。不限品种、不限类别。从金银珠宝到玛瑙首饰,再到珍稀动物保护珍禽。反正一句话,只要你认为是最贵的那就往神仙殿里面送。
太后没有老一辈革命家的风骨,收得心安收得坦然。遇到和心意的,就夸两句。遇到不合心意的便哼一声,反正只许我说我不收,不准你说你不送。
“临潼侯,你家不会是又送的豆腐吧。”
刘辉身边的一个催吧见云啸靠在柱子上,等候着召见。知道他与自己的老大不睦,便想上来奚落一番。
豆腐这玩意经过两年的长足发展,已经走下了神坛。毕竟原本就不是什么高端的玩意,吃几顿也就腻了。反正做法儿不是凉拌就是炖,再不就是炸着吃。来来回回就这几种花样,也吃不出个新鲜来。
而且云家的豆腐坊现在光工人就有两百多,夜以继日的生产。现在长安城里普通的富户,没事也能买两块豆腐吃。权贵们重新回到了大鱼大肉的日子,现在谁家里举办家宴如果再上豆腐。会被人耻笑成土鳖,这个词儿也是从云家传出来的。
云啸前两年图省事,完全用的豆腐顶缸。
前年送的是凉拌豆腐,太后吃得爽利赞口不绝。去年送的是豆腐脑,太后也吃得香甜。刘启与太后赞不绝口恩赏有加,这让许多送了贵重礼品的大臣暗自咬牙。于是今年,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才会拿豆腐的轶事来调侃云啸。
催吧的一句话,让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啸的身上。
云啸懒洋洋的撇了这个催吧一眼,老子要送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告诉你。一见他身边的刘辉正缕着胡子向自己冷笑,云啸的气便不打议出来,你愿意巴结太后。你便巴结,拿我出来做比就是你的不是了。一会儿太后接见,保不准谁的贺礼受太后赏识呢。
“本侯要送什么东西难道要你这个小吏批准,你什么身份也敢站到这个地方。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溜须拍马连上下尊卑都忘记了。滚回你该站的位置去,什么时候小杂鱼也能上桌了。”
云啸的话说得刻薄至极,那催吧顿时面如血色。偏偏又不敢发作,因为他的确不应该混杂在侯爵的队伍里。
刘辉更是气得满脸通红,好像喝了二斤酒的猴子。可云啸说的字字在理他又无可反驳。
“取巧耍滑的小子,宁愿千金买一贱妓也不愿意孝敬太后。整天拿什么豆腐来糊弄太后,哼这便是你临潼侯的臣子之道么。”
刘辉急言厉色的对着云啸说道。
“本侯愿意进献太后什么物件,自有本侯的道理。不用大鸿胪操心,本侯送的物件虽然可能没有别人送的珍贵,不过只要太后喜欢能博得太后高兴,那就好。
不像有些人,一味的只知道奉迎。连上下尊卑都忘记了,大鸿胪我看你送的宝贝比起陛下的与如意都要显眼。直可以与梁王的珊瑚比肩了。陛下的礼都让你比下去喽。”
云啸岂是好惹的,一顿的夹枪带棒说得刘辉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指着云啸的手乱颤却说不出话来。
众人向殿内望去,果然见搬进去的大玛瑙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发亮。与梁王的那颗大珊瑚树相映成辉。而相比之下,刘启的那柄玉如意却有些暗淡无光。静静的躺在中间,几不可见。
朝臣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刘辉,礼物好也就罢了偏偏跟皇帝与梁王的礼物摆在一起。还将皇帝的礼物比了下去,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有心的朝臣们自觉的离刘辉站得远些,心中开始重新思索与刘辉家的关系。
刘辉气恼的大恨,可是又无可奈何。自己的贺礼就摆在那里,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
瞎子倒是有一个,不过她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