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倒是有些见识,还知道刨出一条防火隔离带。求书网.qiushu.访问:.。”云啸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的笑。而云敖的眼睛里已然全是小星星,对啊!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放火,回头看了看挂着胳膊的巴彦。这‘混’蛋居然也不提醒,一个劲儿的往林子里傻冲。
巴彦也是有苦说不出,草原人整天看到的都是碧绿的青草。知道这么大的一片森林多么重要,他可以成为牧人毡房的脊梁,可以成为搬迁的勒勒车。根深蒂固的观念,使得他没有一星半点儿想要烧掉这片森林的想法。
命令人捆扎干草,去上风头点燃。既然他们不肯出来,就用烟将他们熏出来。
“诺!”立刻有人跑下去传令。
一个五六里长,两三里宽的地方。挤了如此多的牲畜还有人,烧焦的森林残骸中有许多牲畜的尸体。想必那些都是被熏死,或者因为缺氧而死的。
烟是一个好东西,无形无质却能要人命。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却是最廉价的,清新的空气每个人都需要。但每个人也都没有付过钱购买。
下令过后不多时,便有马车拉着大车的干草倾泻在东胡人的壕沟里。虽然那些东胡人不断的放箭试图阻挡,可云家铁胎弩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损失了几匹战马,但经过一轮点名之后。东胡弓弩手消停了,残存的森林里再也没有箭矢‘射’出。
一支火把扔到如山的干草上,滚滚的浓烟立刻升起。凛冽的北风将一团团烟雾强劲的吹进森林里,森林里不断有受不了烟熏跑出来的牲畜和人。云家‘侍’卫放过了牲畜,但是人却不行。又刁又狠的箭矢掠夺着东胡人的生命,许多人扑倒了壕沟中。顷刻间变成一个活人,带着火的人惨叫着狂吼着奔跑。场面甚是骇人。
云颜吓得脸‘色’惨白,相比他们失吉忽秃忽死的可算是享受。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德薛禅。
云敖小脸通红。兴奋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里面全是汗水。望向云啸的眼神更是充满小星星。里面全都是儿子对于父亲的崇拜。
或许嫌弃剩下这么一片林子碍事,在没有多少人跑出来以后。铺天盖地的火箭便‘射’了进去,没过多少时间林子里面也开始冒出浓烟。最先被引燃的仍然是干草,没过多久树木也开始燃烧。
看着燃烧得犹如一个火炬一般的森林,云啸转过身说道:“看到了没有,这便是自然的力量。打仗不但要靠忠勇的武士,同样也要靠头脑。只要妥善利用自然的力量,取胜的代价便会很低。
云敖。你在这里冲杀了七八天。看看你身边的卫士,连他们都带着伤。你的伤亡人数为父便不问了,作为一支军队的统帅。你愧对那些死去的战士,记住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要将军士们陷入到舍命搏杀的地步,脑袋只有一颗掉了谁都长不出来。”
云啸似在训斥云敖,实际上却在教导。整天跟着巴图那老家伙,学来都是一根筋的砍杀。这在西域还没什么,如果遇到了厉害的兵家。如卫青之流,怕是今后会有大灾祸。可惜自己身边没有合格的谋士,如果有应该给这小子派上几个。这年月人才难得。出名的谋士要么是一肚子草包。要么便是清高得不问世事,偶尔出来几个还被刘彻捷足先登。自己想找些人,可谓千难万难。
最后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天。东胡骑士们进林子里搜索。远远的能看见湖面上飘这一层人和动物的尸体。看起来滚滚的浓烟,将他们‘逼’近水里。可是冰凉刺骨的冷水同样致命,在这里死亡的家伙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德薛禅没有找到,事实上即便找到也认不出来。飘在湖里的还好,可没人愿意下水去捞。而林子里的尸体,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像个人形的,便可以称作全尸。
让云啸意外的是,哨骑一直没有穿出来发现匈奴人踪迹的消息。这让云啸有些不安,难道自己中了匈奴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密集的探马再次被派出。一时间冰冷的草原上到处都是云家斥候奔驰的身影。
而此时,云啸苦苦搜寻的匈奴大军正在朔方云中酣战。
武泉关。是云中郡的‘门’户。地处草原之上,除了绵延的长城无险可守。身后十里。便是云中大军的粮秣补给基地武泉县城。
驻守在这里的汉军达三千余人,分别由屯骑校尉苏建的两千步卒。还有越骑校尉赵信率领的一千骑卒组成。
这赵信本是匈奴人,降汉后深得卫青赏识。经卫青向刘彻保举,居然得了这俸禄一千石的武官职。他手下也都是原匈奴族人,骑‘射’功夫具都是从小打下的根基。对阵那些彪悍的匈奴骑兵,丝毫不落下风。
这些见对付小股的匈奴骑兵,屡有斩获。卫青甚至向刘彻举荐他做将军,总之这是大汉军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相比老迈稳重的苏建,赵信显得过于暴躁‘激’进。二人时常因为一下小事争论不休。武泉军中,二人不和已然是公开的秘密。
前方打得热火朝天,赵信却在武泉城里的酒店与几名部下喝酒聊天。
“大人,那苏建昨天晚上来找您商议何事。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名手下将酒碗放到桌上说道。
“哼!还能怎样,一定是找大人借兵。他娘的亏他想得出,俺们是骑兵没事跑城墙上去做什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骑个鸟的马。让老子步战,还不如说是给人当箭靶,‘射’雕手有多厉害你们不是没见到过。”
另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手下将解手刀往桌子上一拍,似乎就要爆发。显然,这家伙对苏建和他的手下颇为不屑。
“你说错了。”赵信呡了一口酒,微微一笑说道:“他是要让咱们出击,袭扰匈奴军后方。使得他们不敢全力攻城。”
“大人答应了?”那络腮胡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笨蛋,大人若是答应了。那苏建还会冷着脸走?一定是大人回绝了那苏建。果然‘阴’险,外面有十数万匈奴大军。还袭扰后方?怕是我们一出关,便被人发现。接着便像撵兔子一般的撵我们,最后一个不少的都被人干掉。”另一个小眼睛,一看便是有些智计之辈说道。
“你说得没错,再说苏建那老儿有些想当然。说什么我们可以袭扰匈奴人的辎重营,他娘的咱们都是匈奴人。谁都知道,匈奴人根本没有辎重营这个玩意儿。
哪位王爷打仗,不是准备好了牛羊随军行动。哪里有汉人这样,‘弄’一堆不会自己走的粮秣。那些牛羊都是长‘腿’的,不会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茫茫草原哪找去,再说了哪位王爷会不派人守卫自己的羊群?咱们就这点儿人,只要被人盯上肯定是死路一条。嘿嘿,咱们若是被人盯上。我敢拿脑袋担保,苏建老儿一定不会开关放咱们进城。”赵信嘿嘿冷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好笑。
“将军说得对,匈奴人马快。那苏建定然不会打开关‘门’放咱们进关,他害怕匈奴人跟着咱们的屁股就进城了。再说,他心里早就在提防大人。毕竟咱们是匈奴人,不可能被汉人信任。”那显得有智计的家伙说道。
“哼!这些年跟匈奴人开战,咱们也没少杀人。那些汉人凭什么不信任咱们。”那络腮胡子讲解手刀一下剁在桌子上,大声的暴吼。
店小二扒着‘门’缝儿往里观瞧,见不是打起来。这才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匈奴人常来喝酒。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有时候放声歌唱还好。最怕的便是这些醉猫打架,往往几个人打成一团。将酒店砸个稀巴烂,店家哭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收拾好再度开张,可没几天那些打生打死的匈奴人,有勾肩搭背的回来了。然后喝多了,接着打。
此种情形导致武泉城里成为酒店业的黑‘洞’,每年都有酒店关张倒毙。几乎每一家,都与这些好喝酒打架的匈奴人有关。
小二正在心下惴惴,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一个‘激’灵,张嘴要喊却被一双手将嘴捂住。接着一吊钱便出现在眼前“莫作声,去做你的事情。”
钱的后面是一个圆圆的胖脸,人胖就喜庆,更何况那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小二看见钱,便好像看到了亲爹似的。忙不迭的接过了钱,头点得好像小‘鸡’啄米。
包间里的人却没有发觉外面去情形,只有那智计汉子说道:“大人,您说咱们在这里。一点儿没有草原大漠逍遥,骑个马踏坏了庄稼。还他娘的要被扣俸禄训斥。咱们在草原,骑马踏坏了多少草皮,也没人说个不字。”
“就是!大人,那些汉人根本就不拿咱们当自己人。平日里根本不与咱们来往,说什么咱们身上有膻味儿。他娘的咱们从小生活在草原,没羊膻味儿的匈奴人,那还叫匈奴人?”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