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防线艾泽尔团辅助军战士怔在原地,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被克里斯曼的惨状震惊,还是不忍向他们的指挥官开炮。
阿尔弗雷福低下头颅,看了一眼那个挂在自己身上的辅助军军官,冰冷的眼睛里闪过淡淡的杀意。
他一把抓住克里斯曼的脑袋,轻易地将只剩一只手的克里斯曼举到半空,克里斯曼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掌,可只剩下一只手的他怎么能做到呢?
这名年轻的艾泽尔团军士长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是宁静,还有一丝轻蔑,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断臂的大出血已经让他神志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克里斯曼回望一眼四周与自己浴血奋战的士兵,幽幽地喟叹一声,没来由地低声说道:“我还以为我能一直守护卡迪亚呢!”
他猛然抬起头,右手不知何时多了颗no.38破片手雷,他一口扯下拉环,高呼道:“为了帝皇,为了神圣泰拉,为了卡迪亚!”
等阿尔弗雷尔德反应过来时,克里斯曼手中的手雷已经被他死死地攥着手心,摁在了他的脑袋上。
在阿尔弗雷德惊愕的目光中,破片手雷在他的脸上爆发出耀眼的强光,血雾四溅中,克里斯曼犹如在这黑夜的血色昙花,灿烂地盛开。
“克里斯曼军士长!”
“克里斯曼指挥官!”
“......”
第二防线的辅助军士兵发出悲痛的高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指挥官被手雷炸成了碎片。
匍匐在黑暗中的魏杰,用卢修斯激光枪的瞄具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忍不住为之动容。
降临战锤世界之前,他就知道这个是一个怎么样惨烈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次战争中最快消耗的并不是弹药,而是双方士兵的生命。
魏杰强忍着渐渐加快的呼吸,试图将内心起伏的情绪平复,可无论他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内心的波动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这时,爆炸余光消散,魏杰惊讶地发现,阿尔福尔德依然矗立在第二阵地防线上。
刚刚恢复银白的动力装甲,再次染上了红色,脸部的装甲更是漆黑一片,只是并没有像意料中那样被炸开一个缺口,依旧完好无损。
魏杰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些震惊地说道:“如此近的距离,连个洞都没炸出来?”
混沌钢铁勇士的动力装甲确实很强,但是今晚表现出了防御力却一次又一次地让魏杰感到震惊。
“难道只有用重型爆矢枪那样的武器,才能对他造成伤害吗?”魏杰忍不住说道。
可是在艾泽尔三十二团中,根本就没人使用像爆矢枪那样威力巨大的武器,除了那把被魏杰拾到的爆矢枪。
可如今那把重型爆矢枪已经交到了艾泽尔团长手中,而且子弹也用光了。
魏杰沉思之际,被怼脸手雷炸蒙圈的阿尔弗雷德终于从嗡嗡中恢复了过来,狂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半神!以你们如今凡人的武器,是无法伤到我的!”
说着,他提起战斧,犹如坦克般冲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已经陷入呆滞的辅助军士兵,举起战斧就要劈下。
远处的魏杰冷静地扣动了扳机,激光穿过黑暗,击中了阿尔弗雷德的手臂,高高举起的斧头顿时一歪,顺着那边辅助军士兵的脚下砍去,劈在了空气上。
那名辅助军终于回过神,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退回到防御工事,端起标准型激光枪,对准阿尔弗雷德的脑袋,拼命地射击。
其他人见状,也组织起强大的火力,激光枪、反坦克激光炮、榴弹炮再一次覆盖在阿尔弗雷德的身上。
阿尔弗雷德灵活地穿梭在炮火之中,但第二防线炮兵组织起来的猛烈炮火还是让他步伐缓了下来,用战斧护住身前。
趁着炮火猛烈,藏身在黑暗中的魏杰干起了老本行,对着阿尔弗雷德打起了黑枪,每一枪他都瞄着阿尔弗雷德的脖子或者脑袋。
在杀意值和【杀人如麻】成就的加持下,魏杰几乎做到了弹无虚发,每一发激光都精准地命中阿尔弗雷德的脖子。
动力装甲中的阿尔弗雷德只觉得总有一把铁锤不断地敲击着他的脖子,让他感到非常难受。
他想看清到底是什么在敲他的脖子,但他注意力刚刚分散,便会有无数的火力倾泻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看着越发密集的炮火,阿尔弗雷德咆哮一声,一斧子劈在射到自己胸口的激光上,随后一个翻滚,跳进一个反坦克炮防御工事中,两斧头便将工事中的炮手砍翻。
工事中跳了出来后,他又朝着另一个工事奔去。
工事里的辅助军士兵看到阿尔弗雷德向他们冲来,竟也不打算逃走,从身上掏出几枚破片手雷,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个钢铁怪物的大腿。
轰隆的爆炸声中,破片手雷把防御工事炸出一个大坑,防御工事也随之坍塌。
阿尔弗雷德双腿顿时现在泥沙之中,一时间难以拔出。
第二防线的炮兵们见状,立刻将所有的能用的大炮,反坦克激光炮、榴弹炮、四联发射火炮、迫击炮,超过上百门的各种类大炮,通通对准了那个钢铁怪物。
随着一声怒吼,无数炮火从炮管中喷涌出来,狂风暴雨般向着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冰冷的眼眸猛然一缩,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顿时从心中升起,如果自己被这样猛烈的炮火击中,哪怕穿着动力装甲,也难逃一死。
先前他能扛下二十门反坦克激光炮的轰击,那是因为在战壕的狭小空间里,他用战斧抵挡了大部分激光炮的威力,落在他身上的能量已经大幅度削弱。
可现在他深陷泥坑之中,四周又无比空旷,活生生就是一个巨大的炮靶!
阿尔弗雷德惊恐地发现,自己心中所谓的勇气,在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恐惧,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阿尔弗雷德发出恐惧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