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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一再,让你相信我,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
抒情而清脆的拨弦,低沉而忧郁的歌声,如同泉水潺潺,在四合院内流淌而出。
赵自若一时间听得有些怔然。
这是一首民谣类的歌,准确的说,属于很多年前风靡一时的校园民谣。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随着时代发展,校园逐渐社会化,这一类慢悠悠的校园民谣已经日落西山,不再受市场追捧,只能用来哄哄单纯的小女生。
赵自若是狂热的摇滚爱好者,但也听民谣,这两类歌曲在某些方面有共通之处。只是在表达上,一个愤怒,一个感伤。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
副歌的调子突然拔高,随后戛然而止。
赵自若一个愣神:“没了?”
“刚写出的歌,还没有编曲呢,本来伴奏的乐器,要有钢琴,有鼓,这样才算完整。”
陈立行解释道,选择这一首,就是冲着旋律简单易唱,适合临场发挥,即使没有记忆具现,也能唱个七七八八。而且校园民谣的风格,正符合他拧巴文青的人设,他上街卖唱选的歌曲,多是此类。
当然,是翻唱。
赵自若目光熠熠:“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流浪歌手的情人》,校园民谣。”
赵自若当即拿出手机搜索歌名,以及歌词里的关键词,一无所获。足以证明这的确是一首原创,没有发表过的。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玩游戏,而是搞创作,两三天能写出这么一首歌,相当不错了。”
赵自若内心泛起波澜,如果她知道陈立行写出的不是一首,而是数以百计,那就不是波澜,而是惊涛骇浪了。
陈立行说:“队长,真的抱歉,由于创作太过于投入忘我的缘故,把房间弄得一团糟,还错过了出摊的机会。我保证,我一定改……”
“别,千万别改!”
赵自若冲口而出。
陈立行“啊”了声:“你开除我了?”
赵自若忽而眯眼一笑:“想什么呢?这首歌我挺喜欢的,以后就该多多创作。”
她笑起来真好看,能让人看着流口水那种。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赵自若一摊手,态度说变就变:“搞创作可不是容易的事,我偶尔也尝试写歌,比你乱多了,满地垃圾。只要能写出来,随便你搞。”
这下陈立行放心了。
赵自若说:“对了,你写的歌,赶紧登记版权,还有上一次即兴的创作《青春往事》。”
在这个时空,版权意识颇为重视,版权体系也十分完善,只需要下个国家版权的APP,按照流程登记即可。有一个星期左右的审核期,只要不雷同,不侵权,便会登记成功。
当然,要收取相关费用,按照不同的类别和情况收费,最低五百起。
五百块,对于一般人可不算少。
如果陈立行把厚厚一大本全部拿去登记,倾家荡产,把他卖了都不够缴手续费。
当前只能先把笔记本捂实藏好了,一步步来。再说了,这一本子只是第一阶段的劳动成果,往后还会源源不断增加。
赵自若望着他,又问:“你会写歌,编曲呢?”
陈立行回答:“一般的编曲没问题。”
赵自若眼神越发明亮,能写歌,还能编曲,人才呀:“好,那就定了。”
“定了什么?”
“把这首《流浪歌手的情人》做出来,你不是说伴奏要钢琴和打鼓嘛,这些都容易。”
赵自若很有兴趣的样子。
“做出来后呢?”
“这样就有一首属于咱们乐队的歌了呀……”
说到这,赵自若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不愿意把歌拿出来?”
业余乐队,组织松散,没什么讲究,更没有签订过合同条约之类。
陈立行回答:“当然愿意,你安排就好。”
赵自若嘴一撇:“乐队只是拿来演绎,练摊儿,这首歌是你单独创作出来的作品,版权完完全全都是你的。你想拿出来发表赚钱,就去发表,我不会有任何干涉。”
陈立行笑道:“我真没有计较的意思,一首歌而已。况且,创作的灵感完全来源于你的收留,否则,我哪里写得出来?”
“哼,你说得轻巧,创作一首歌多难?尤其是有一定水准的。”
赵自若说道:“不过你也不要指望靠这一首歌就能扬名立万,现在的行情,校园民谣早没了市场,赚不到什么钱。”
陈立行点头说:“我明白的。”
“一切还是等你编曲完毕,找人来排练过再说吧。嗯,你想进录音室,还是?”
赵自若问。
陈立行讪笑道:“你觉得我现在有钱进录音室吗?”
录音室,那可是按分钟烧钱的地方。
赵自若说:“钱的问题,需要的话,我可以先帮你垫上。”
陈立行忙摆手道:“真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太多,再欠下去,我无以为报,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赵自若啐了口:“想得挺美,你都多老了,谁要?”
“什么呀!我三十没到。”
“那也快比我大一轮了,以后得管你叫叔。对,大叔。”
赵自若笑嘻嘻的说。
陈立行一下子蔫了,很多时候,年龄真是个坎。不过“大叔”这个称呼倒也不赖,曾在某国风靡万千少女,容易打造出“成熟稳重有故事”的人设。
他话题一转:“其实我觉得这首歌的风格更适合率性而行,简单点,找个街头的角落录一个就很好。”
“行,你的歌,你拿主意。”
陈立行抬头打量周围,忽道:“这个院子就挺有感觉的,要不,就叫人来这练好了?不知会不会扰民,招人投诉。”
赵自若道:“我这院子偏居一隅,安静得很。而且白天没事的,这首歌又不吵闹。嗯,这样吧,这把木吉他你先拿去用,不用到外面买了。”
说着,指了指那把米黄色的吉他:“可小心点用,私人珍藏!”
陈立行刚才边弹边唱时就感觉这把吉他很好,是上等乐器:“那我不客气了,谢谢。”
真想以身相许,必须多欠人情,直到欠到还不清才行。
“那就说定了,我去找刘昊他们。”
机车轰鸣声中,风驰电掣而去。
陈立行用力地一挥拳头,心里暗叫一声:加油!
想从扑街中翻身起来,这算是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