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冬青丝毫不给顾修缘留面子,转身走了。
顾修缘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师妹被我惯坏了,让你见笑了,我在这儿代她给你赔不是,慕姑娘别往心里去。”
林冬青将对自己的厌恶直接写在脸上,倒也好,总比那些口蜜腹剑的人强得多。
“没事,以后大家熟了就好了。”
之后,顾修缘带着慕紫苏和肖贤来到了他们的住所,一间破旧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屋里,空气中弥漫着花草香气,床榻上还摆着一簇小白花。
“我一早便通知阿芙将屋子收拾整洁,没想到她竟这么细心。”说着,顾修缘将巨大的包袱放在地上。
慕紫苏将镂花木窗打开,正巧对上躲在大树后那人的双眼,那双眼睛又嗖的一下不见了。
慕紫苏从肖贤的点心匣子里拿出一支卷绕在木签上麦芽糖,道:“麻烦大师兄帮我送给阿芙,说我们很喜欢这里。”
顾修缘接过,点头道:“我替阿芙谢谢紫苏姑娘了。”
他走后,慕紫苏将包袱里大大小小的物件拿出,摆放好,并将她最重要的向日葵籽种到院子里的泥土里。肖贤很乖巧的坐在床榻上笑眯眯的看着她忙活的样子。
前几日招来的修士们陆陆续续上了长生宫,正在登记。当初谁也没想到能引来这么多人,长生宫根本不够住,只好婉拒了一些低级修士。
之后,慕紫苏带着肖贤同修士们一起拜见掌门。
无极殿里,香炉中的青烟扶摇而上,一名白衣白发,胡子长如拂尘的老者歪歪斜斜的坐在蒲团上打坐。说是打坐,其实慕紫苏老远就听到他打呼噜的声音了。
慕紫苏带着肖贤进来时,引得众人惊呼,大殿里煮饺子般的沸腾起来。
清微长老拿着名册凑到掌门跟前,道:“报掌门,此番招募,共计一百人。”
刘掌门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双目,满是沟壑的脸颊显得更为苍老。
“哎呀,掌门,您可不知此行有多艰难,那几个猴崽子什么都不做,全我一个人忙活。您看我这都给累瘦了。看在我为长生宫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您就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吧。”
——原来他邀功是为了掌门之位啊。
“顾修缘呢……”
顾修缘走了过来,和顺恭谨道:“师父,我在。”
“你在个屁,靠边站去,他这次最懒!什么都不做,跟个大爷似的——”
刘掌门抄起手边的书本,拍了一下顾修缘的脑袋,冲他吹胡子瞪眼道:“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给我吃饭!”
“师、师父……您不是刚吃过的。”
“我吃什么了!什么都没吃!我又饿了!”
“……好,徒儿这就去给您再做。”
刘掌门痛心疾首的道:“老祖宗您快睁眼看看吧,这些不肖的子孙,只想着您的秘籍,都不管我的死活了!”
那刘掌门名沧月道号长生,他总对外吹牛说自己是天香君唯一的弟子,长生宫建立之初他便跟随师父来到此处,天香君的传说距今已有百多年之久,凡人不过七八十岁,按他这么说,他难道是个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那不都成精了?再加上他像肖贤一般说话着三不着两,他人都觉得他肯定是老糊涂了。
顾修缘是他捡来的孤儿,从小在长生宫长大。刘长生除了基本调息的功法外也再没教过他什么,还总对好欺负的顾修缘吆五喝六,可怜他顾修缘招谁惹谁了。
但顾修缘念在养育之恩上,仍旧十年如一日的尊敬他,侍奉他,任劳任怨。顾修缘唯一从他师父那里继承来的,便是世人对长生宫的骂名。
——‘又是一个想修仙想疯了的傻子。’
从一开始的天香君,到刘长生,现在变成了他。
长生恒久远,骂名永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