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婢与人私逃后(火葬场)》全本免费阅读
许凤洲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丝慌乱。
随即他自己的反应感到诧异。
这么多年来,多少麻烦的军国大事砸到他头上,他都游刃有余,竟为这点儿根本算不得事的问题慌乱。
他是主子,成婚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难不成害怕她一个婢女知晓不成?
云晴这会儿已经提着食盒入内。
许凤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她将食盒搁在桌上,掀开最上头的盖子。
一瞬间,一股子诱人的鸡汤香味弥漫开来。
许凤洲闻着味有些饿了,扫了一眼那汤盅。
清亮的鸡汤上头浮着红枣与枸杞,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他这才想起今早出门前,她曾说过要炖些药膳给他暖胃。
他一时又想起她昨夜为照顾自己,几乎一夜没睡,熬得眼睛都红了,一颗冷硬的心不免有些动容。
云晴这时上前,把手放在他胃部,抬起满是忧色的澄澈眼眸,“还疼吗?”
许凤洲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把她抱坐在腿上,亲亲她冻得冰凉的脸颊,“饿疼了。喂我。”
云晴脸微微红,勺了一勺鸡汤吹凉,喂到他嘴边,小声抱怨,“下回,莫要吃,那么多酒。”
许凤洲睨她一眼,“管我?”话虽如此,还是张嘴吞了下去。
他为人挑剔,炖好的鸡汤一定要把上头浮出来的油才肯吃。
她每一回,都会拿调羹一点点撇干净,很是合他的胃口。
一盅鸡汤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云晴服侍他漱了口,一边拿帕子替他擦拭着嘴,一边好奇地问起宴会之事。
“长安的贵女,是不是,生得特别好看?”
“还好。”许凤洲心不在焉地应和,伸出指尖抚摸着她微红的眼,“哭了?”
她闻言,有些羞愧,“方才不小心,滑倒,磕了手。”
许凤洲忙捉着她的手查看,果然瞧见她白嫩的指尖多了红痕。
不像是磕的,倒像是烫伤。
他皱眉,“是不是雪天路滑,汤洒了,所以烫到手?”
云晴见瞒不过他,“嗯”了一声。
她想着他胃不好,一时舍不得松手,所以被烫了。
“真是笨,汤有手重要吗?”
许凤洲捉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吹了两口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一点儿也不许伤着。”
云晴瞧着他担忧的模样,心里暖洋洋,依偎在他怀里,问:“许二叔,为何不许我,去帮忙?”
她本来都答应柳嬷嬷了,谁知被他拦了下来,说没他的允许,以后都不许去前头帮忙。
许凤洲顿了一下,道:“那些粗活有什么可干,伤了手可如何是好?”
云晴并不知今日的宴会实则是为他相看各家贵女,信以为真,心里如同浸了蜜一样甜,小声道:“帮一下,也无妨。”
“那也不许,你只需要服侍我一个就好。”许凤洲轻吻着她白嫩的脸颊,说不出的舒心。
他眼睫生得极长,刺得云晴脸颊有些痒。
云晴伸手去推他的脸,反被他捉住两只手背到身后去。
他故意用眼睛去蹭她的脖颈。
云晴被他逗得“咯咯”笑起来,讨饶,“阿耶,痒!”
“又瞎叫!”许凤洲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温声道:“明日我要带妹妹去大慈恩寺还愿,可想去?”
云晴一听可出府,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高兴得不得了,“许二叔,真好!”
许凤洲挑眉,“光是嘴上觉得我好?”
云晴圈着他的脖颈,羞涩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许凤洲在她离开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吸吮。
原本只是浅尝则止,谁知亲着亲着便有些忍不住,将她压在书案上。
她忙制止,双颊绯红,眼睫颤得厉害,“不,不要了。”
自他回来后,她总也起不来床,秋霜都笑话她了。
“真不要?”他舔/弄着她的耳朵,嗓音沙哑,“前日夜里,是谁咬着我不放,还溺湿了床褥?”
云晴羞得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拉至头顶。
他拨弄着她脚踝上叮当作响的金铃,“不许不要,不然明日也让你下不去床……”
云晴真怕他会这么做,偏过绯红的脸颊,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却不许她偏过去,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是如何要她。
一直折腾到暮色四合,许凤洲才心满意足。
云晴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如同战鼓一般的心跳。
大约休息了两刻钟的功夫,许凤洲起身更衣。
他一边扣着蹀躞玉带,一边道:“今晚我要陪父亲与妹妹用晚膳,你自己用晚膳吧。”
云晴偏过脸看他一眼,哭红的眼湿漉漉地,乖得不得了。
许凤洲心中一动,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方起身离去。
云晴躺了约有两刻钟的功夫才缓过劲儿来,想起答应小英的事儿,撑着疲累的身体从床上起来。
这会儿暮色四合,书房内暗沉沉。
她举着烛火在书架上找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她的那本书医书。
她一脸疑惑地蹲在书架前。
明明昨日她就放在这儿了,怎会不见了?
许凤洲用完晚膳后被父亲留下来吃茶。
许相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与自己年轻时容貌相似,但是性情截然不同的儿子。
他还很年轻,一出生便拥有旁人穷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权力,财富,地位。
也不曾尝过失败的滋味,眉眼间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许相爷成婚晚,亡妻身子又不好,年近三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难免过分宠溺。
再加上他政务繁忙,对他疏于管教。
等到旁人带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儿子上门告状时,他才知晓,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了长安的霸王,乖张暴戾,傲慢跋扈,混起来谁都敢打。
想管也管不了了。
后来妻子早逝,妹妹走失,他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开始收敛脾性,为他分忧,肩负起家族责任。
但是骨子里其实一点儿也没变,做起事情来不留余地,为人诟病。
好在这么多年,除却为了妹妹不肯娶亲外,他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比他这个父亲,更加适合做许家家主。
许相爷搁下茶碗,缓缓道:“二郎心里可有人选?”
想要与许家联姻的,不是世家大族,就是皇亲贵族。
许凤洲抿了一口茶,道:“依照目前来看赵伯爵家与靖国公家倒是不错。赵伯爵乃是朝廷新贵,风头正盛。从长远利益来看,靖国公出自河东崔氏,根深蒂固,世家与世家联姻,自然更好。”顿了顿,又道:“只是他家那位世子实在太胡闹,名声着实不好。”
他谈论自己的婚事,就像是处理族中事务,事事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丝毫不夹杂私人情感。
待他说完,许相爷温声问道:“那么二郎,更属意哪一家的姑娘呢?”
虽说家族利益重要,但是在一个父亲的眼里,儿女的终身幸福也同等重要。
许凤洲一时怔住。
他连两家姑娘生得是圆是扁都没瞧清,谈何属意?
他其实对于自己的婚事未曾有太大的期许。
从前忙着寻自己的妹妹,根本无心思考虑终身大事。
如今寻回妹妹,自然该成婚,传承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