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咆哮在我耳边回荡,我低着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紧张与不安。我知道,现在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我被关押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的手脚被粗大的铁链锁住,动弹不得。冰冷的水泥地面让我感到阵阵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黎川的消息。我知道,他一定在想方设法地营救我。
黎川,代号“夜莺”,是我在组织里的唯一联络人。他冷静沉着,机智过人,是我最信任的战友。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黎川!
“你没事吧?”黎川快步走到我面前,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还好,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黎川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手铐和脚镣,“跟我走!”
我跟着黎川走出地下室,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巷。
“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我问道。
“组织里有我们的人,”黎川解释道,“你被捕的消息一传出来,我就开始着手调查,终于找到了这里。”
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我知道,如果不是黎川,我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我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佐藤和陈麻子的信息,”黎川压低声音说道,“佐藤为人多疑,一直怀疑陈麻子在私吞军火库的物资。你接下来……”
黎川附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出了他的计划,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的确是一步险棋,但这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黎川的计划像一颗石子,在我的脑海中激起千层浪。他让我利用佐藤和陈麻子之间的矛盾,将水搅浑,为自已争取一线生机。
我知道这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我别无选择。
第二天,佐藤再次提审了我。他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显然,昨晚的事件让他对我更加怀疑。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接近陈麻子?”佐藤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我低着头,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声音颤抖地说道:“太君,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陈麻子是做什么的……”
“奉命行事?你奉谁的命?有什么证据?”佐藤步步紧逼,试图从我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黎川的计划,小心翼翼地透露道:“小的只是听说……听说陈麻子手上有不少好东西,所以才想方设法地接近他,希望能从他那里弄点好处……”
我故意说得含糊不清,但佐藤是什么人?他可是日本军队的精英,我的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话语中的关键信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佐藤追问道。
我故作迟疑,支支吾吾地说道:“小的……小的不敢说……”
“不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佐藤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我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说道:“我说,我说!小的听说……听说陈麻子私底下倒卖军火库的物资,赚了不少钱……”
“什么?!”佐藤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成功地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接下来的几天,佐藤加大了对陈麻子的监视力度,而我则被暂时冷落在一旁。
我心中暗自庆幸,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之机。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彻底打消佐藤的怀疑……
“太君,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佐藤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说!”佐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似乎对窗外萧瑟的街景更感兴趣。
我咽了口唾沫,努力使自已的语气听起来真诚而自然:“太君,小的只是个贪财怕死的胆小鬼,但对太君,对皇军的忠心,那日月可鉴啊!小的斗胆猜测,陈麻子管理后勤仓库多年,难免有些疏忽,那些货物数量的出入,会不会是他管理不善造成的?”
我观察着佐藤在听到“管理不善”这几个字时,肩膀微微一震,看来我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我继续说道:“小的听说,陈麻子平时大手大脚,还经常出入赌场,说不定……”
我故意没有说完,给佐藤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佐藤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仿佛要将我看穿。
“你的意思是,陈麻子贪污军需物资?”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显然,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我连忙低下头,装作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小的不敢妄议,只是……”
“只是什么?”佐藤追问道。
“只是小的听说,陈麻子最近好像在变卖家产,似乎急需用钱……”我故意说得模棱两可,真假参半,目的就是为了让佐藤自已去查证,从而更加确信我的说辞。
佐藤沉思片刻,没有说话,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份文件翻看起来。我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已暂时算是过关了。
“你的话,我会去查证的。”良久,佐藤终于开口了,他放下文件,语气平静,让人捉摸不透,“你下去吧,这段时间,你就先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房间半步!”
“是,太君!”我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房间。
虽然佐藤暂时放松了对我的追究,但我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我安全了。我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他怀疑的理由。
回到仓库工作后,我发现王富贵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而佐藤也经常出现在仓库附近,他的目光像鹰隼一般,锐利而冰冷,仿佛要将我的一切都看穿。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我知道,自已现在就像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但我别无选择,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家国,我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继续探寻货物异常背后的真相……
“史云,你过来一下。”王富贵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我转过身,看到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但眼神却冰冷如蛇蝎……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王翻译官,您叫我?”
王富贵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怎么?现在攀上了佐藤太君的高枝,连我的话都不放在耳朵里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小的不敢,只是刚从太君那里回来,还没回过神来,王翻译官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哼,算你识相。”王富贵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指了指角落里一堆新到的货物,“去,把那些货物的清单核对一下,整理好送到我办公室。”
我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向那堆货物。我知道,王富贵这是在故意刁难我,那些货物堆积如山,想要全部核对一遍,没有一整天的时间根本完不成。而且,佐藤就在不远处冷冷地注视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想要趁机调查货物异常,更是难上加难。
但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依然装出一副勤勤恳恳的样子,开始整理那些货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我知道,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怀疑。
佐藤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他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随时准备扑上来给我致命一击。我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一边机械地整理着货物,一边暗暗观察着四周,寻找着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突然,我的手碰到了一张货物标签,那标签的材质有些奇怪,摸起来比其他的标签要粗糙一些。我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那张标签拿起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日文,但在那些日文的旁边,却有一个小小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