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美的长剑!”所有人的内心下意识出现了如是的想法。
“要是把这玩意带回去,那我就发大了!”这是第二时间的想法。
“但是,要是这么多人一起带回去的话,要分五份,那我,会少好多钱!”第三时间的想法。
“醒来!”大副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可笑,蛊惑人心的遗迹之物,真以为我是萌新?!我王德发,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杀了队友换好处!”
“乌鲁鲁?!”老罗格摇了摇脑袋,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相似的症状同样发生在了周围的另外两个队友。
“好险,这东西,好诡异。”心有余悸地输了口气,老罗格说,“队长,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不,这把剑,我们得带走。”大副说,“要是把这玩意留在这里,稍后来的那些家伙可没有我们这样的意志力。”
说着,中年男人的手从半自动弩的扳机上移开,伸向了石质长剑。
握住剑柄的刹那,男人感觉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应该打开的东西一样。
用力,想象中的阻塞感没有传来,长剑轻而易举地从“石像”中滑了出来,连带着的,还有些许的红色液体。
“这是……”老罗格凑近了红色的液体,轻轻嗅了嗅,熟悉的味道,他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作为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血腥味,同族身上的血腥味。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像!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子的?!不知道,不清楚,但是,我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恐惧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从心底勇气,刹那间击溃了老兵内心的防线,即使现在没有任何不对劲的现象出现,但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足以掩盖一切。
“队长,我,我不要变成这样!”后勤兵用颤抖的声音说,“队长,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大副摇了摇头,“我们快些离开,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太不对劲了!赶紧走,说不定还有希望!”
说着,众人瞬间离开了房间,沿着甬道狂奔——不用担心迷路,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是他们来的路,也是,他们要离开的路。
绳索在电机的带动下快速向上收缩着,遗迹的地面逐渐消失在视野,但是,内心的恐惧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起来。
“路上的那些石像,会不会,也是这种东西?!”所有探险队员的内心不禁浮现了这一想法,他们不敢多想,所有人都在祈祷,心中尚存一丝侥幸,一丝——这种诅咒早就已经消失的侥幸。
石质的长剑悬挂在大副的背包上,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那样静谧。
离开遗迹的刹那,几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向着船的方向跑去,赚不赚钱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有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四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几人慌张的动作,以及通讯频道里面的声音,也大致知道了有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于是把一身视若珍宝的装备全部丢了,跟着队伍一同离开。
探险队丢下了防毒面罩,丢下了背包,丢下了自动弩,丢下了……总之,碍事的东西全都丢掉了,只有大副,一直带着那把长剑,那把,石质的长剑。
几人冲上了登陆艇,开着登陆艇向着远处的邮轮驶去。
知道小岛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视野中,几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呼,没事,活下来了。”劫后余生的幸运感充斥了心田,所有人都像是脱力了一样躺在船上——只有四眼除外。
他不知道发生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满心欢喜准备满载而归的几人瞬间慌了神。
“队长,那些石像……”
“应该没事,只要能赚到钱就好了,拉特兰的家伙,只要有钱,什么病治不好!”大副说。
强行将队里的疑惑压下,几人串通一气,遗迹中除了可怕的怪物什么也没有,几个人跑得很快,得以生还。
“老罗格,你的脸……”后勤兵看向了老罗格,本就邋里邋遢的头发下方,出现了一丝灰色。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么?”老罗格笑道,抬起手。
“嗝吧”关节传来了清脆的响声,几个人看去,老罗格的半张脸已然化作了石头的灰色,只是他本人浑然不觉。
“我……我……”老罗格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随后,长剑抽出,老罗格的视野先是化作血红,最终,被海水和无边的黑暗吞没。
“这下子,战斗减员也顺理成章了,谁要是把遗迹里的事情说出去,谁就得死,明白么。”大副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情面,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朝夕相处的队友,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几人看着灰色剑刃上残留的殷红,不敢多说,只是各自向后缩了缩罢了。
至少,死的不是我——几人如是想到。
剩下的几位探险队员被船上的乘客当成了“英雄”,毕竟,从遗迹活着归来本就是壮举,更不用说那些价值连城的“石像”了。
船长准备给他们开庆功宴,但是大副没有参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男人上了船之后就称病独自躲在了房间中。
2天后,一个水手在船上发现了大副留下的信,大体意思是他单飞了,让所有人不要担心。
为了隐蔽,大副没有带走任何行李——除了身上的衣服,一些干粮和淡水,以及——一把石质长剑。
这是救生舱的船员的供词,他只当是大副有秘密任务,根本没想到大副准备单飞。
又过了三天,船上的几位乘客发现身上的几处部位变成了灰色,医务室认为是矿石病的变种,没有在意,只是提供了一些抗源石药物,但是,当几人打开几位探险队员的房间大门的时候,只在里面看到了神色安详的石像。
是的,“石像”,躺在床上,神态似乎是睡着后不久。
一时间,诡异的氛围笼罩了邮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