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芹前几日忙着单位的事,所以有些事情弄不明白,便推了推我问道:“龙秋,不是亚神族吗?怎么变成兰陀国了?”
我对苏芹说:“实际上,兰陀国指的是兰宫,你或许不知道《兰陀遇仙图》的来历,前天晚上我和油子去刘大炮家看过那幅图,对于这幅图画,当年刘大炮的父亲曾经仔细研究过,为此还写了一本《兰陀图志》,根据图志上的介绍,《兰陀遇仙图》的原作者是明末的一位隐者,这位隐者不知其名,只能根据画上的落款得知他的号,叫做‘白山居士’。”
“白山居士生前极喜云游,偶有一回他来到玉龙雪山,站在山脚往高处看的时候,忽然发现山顶的皑皑白雪中出现了一座宫殿。白山居士感到十分惊奇,心想这或许是天山的仙宫,凡间难有一见,就立刻取出笔墨,将他所见的情景描绘下来,随后他还在画上题了一首诗——‘玉涛宛若金龙捲,霞云一笔带青天。浊墨难写高山色,莫非蓬莱落凡间。雕栏玉砌凭光落,飞檐碧斗任云湮。但问兰陀何处是,天涯竟遇此中仙。’”
苏芹听我念罢,不免惊嘆道:“这位隐者真是高人,竟然能写出这种意境的诗句。”
我哈哈大笑道:“难得听你苏大小姐夸一回咱们倒斗手艺人,倒是新鲜得很吶!”
苏芹闻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位白山居士,生前是个盗墓贼?”
我点点头对苏芹说道:“不然你以为他是谁?如果他不是倒斗的,怎么能知晓倒斗中人‘以画指路’的方法?又怎么能知晓兰宫的大体路线?所以我说,盗墓贼中也有不世出的高人。”
苏芹瞥过脸去,故作不屑道:“不想跟你争这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知道这女人对盗墓贼的成见一时之间还难以消除,便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继续之前的讲述对她说道:“我和油子仔细研究过那本《兰陀图志》,白山居士当年八成是找到了兰宫,而非只在山脚下目击,否则画中不可能会藏有兰宫的路线图。”
苏芹见我一直没说到重点,忍不住又重复问了一遍:“那这兰宫究竟为什么被称作兰陀国?”
我对苏芹说:“据说这幅《兰陀遇仙图》本来是没有题名的,后来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幅画在清朝时期被献进了宫里,崇德爷对这幅画极其喜爱,认为画中所绘的是一个漂浮在天空上的神秘国度,因为画中宫殿顶部的图案形似一朵‘兰陀古花’,而白山居士的题诗上也出现了‘兰陀’二字,便将这个神秘国家命名为‘兰陀国’,并在画上题了‘兰陀遇仙图’五个大字。”
苏芹奇道:“兰陀古花?是指兰宫顶部那个形似兰花的图案吗?”
我对苏芹说:“我不知道兰宫上的图案所描绘的是不是一朵兰陀古花,但至少白山居士和皇太极都是这么认为的。”
苏芹点了点头,“那兰陀古花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我对苏芹说:“根据《兰陀图志》上的描述,兰陀古花是一种传说里的仙花,据说是由西王母的发簪幻化而成的。这种鲜花十分奇特,只生长在极寒之地,四千年才开一朵,而凋谢速度却比昙花还要快。如果有人能在兰陀古花盛开的一瞬间採摘,并混以雪山之水服下,那么此人就能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苏芹闻言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忽然说道:“这种花吃了能长生不老!那么这种花的图案出现在兰宫上,会不会和巫王的预言有关?”
我点点头说:“是有这种可能,我一直都认为壁画上的兰花图腾不简单,亚神族在大洪水之前信奉的是蛮蛮神鸟,图腾也是此物。若按照正常的角度去理解,兰宫顶部的图腾也应该是蛮蛮才对,既然图腾换成了一朵花,那就能说明在洪水到来的前一段时间里,因为某种原因,这种‘兰花’已经取代了蛮蛮在亚神族人心目当中的地位。而这个原因,应该和巫王预言亚神族会复活的事情有所关联。”
我又补充了一句:“甚至可以进一步猜测,亚神族的复活,藉助的力量便是图腾上的兰花,也许这种花就是传说中的兰陀古花。”
苏芹不太认同我的观点,认为现在下结论未免过早了,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得进了兰宫才知道。
讨论到这里,众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油子看了看表,便催着大家赶快启程。
我忽想起当年传号山盗众遇见行尸一事,既然那座墓里埋的人是亚神族公主,那么这个墓穴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还藏着兰宫的线索,忙对刘大炮问道:“刘大叔,当年你们遭遇行尸的那座古墓在哪儿?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看?”
刘大炮说:“时间过去太久,我也记得不太清了,不过那座墓就在咱们上山的中途,接着往前走我应该能认出来。当年我们发现那座墓的时候,古墓已经坍塌得很严重了,眼下那么多年过去,恐怕已经被埋在了山里。”
我摆摆手,边走边对刘大炮说:“不妨,待会儿记得指给我瞧瞧。”
刘大炮并不清楚我想干什么,奇怪地问道:“怎么?小少爷想进那座墓?咱们的目的地可不是那里,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