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话可是正正经经的,苏芹却以为我轻薄她,呸了我一口,咬牙切齿地又要掐我,这时,外面的声音突然间全都消失了,墓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我们三人呼吸一窒,感到背上的汗毛突然炸起——这种气氛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时间只过去了一瞬,但好像又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忽然,只听“嘶”地一声怪叫,紧接着铜棺便哐当一声,被一股怪力撞得晃了三晃。我们在棺内震得不轻,只觉得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都快懵了。
很快,那股怪力就接二连三地撞上来,铜棺不停发出巨响,震得越来越厉害,我们夹着冷汗缩在其中,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已是惧意横生,都怕再被这样撞下去,铜棺会摔下石台,三人难免要受伤。
苏芹虽然胆色不俗,身手也漂亮,但毕竟是女流之辈,此刻遭受这番惊险,面色早已发白没了主见,对我慌张问道:“它发现我们了,现在怎么办?要跑出去吗?”
我其实也乱了阵脚,但在女人面前,又不想失去风度,便喘着粗气,口齿不清地对她说:“跑出去肯定死路一条,还是先躲在这儿想办法,这铜棺少说有一吨重,再加上咱们仨的重量,谅它一时半会也撞不开。”
这时周星忽然对我说:“这条老蟒就是雄的,它嗅见苏芹味了,会从开口窜进来的,我们出去,我拖住它,你们赶快从石台对面的入口逃跑。”
现在的情况太过危险,周星的话也多了起来,但他说归说,却不会徵求我们的同意,话音刚落就已经“嗖”地一声窜出了棺材。
我见状眼都瞪大了,还没来得及骂这小子无组织无纪律,只觉得这时,外部的撞击突然停了下来,黑暗中再次持续了片刻的死寂,很快,就看见一条大得吓人的黑影,呼啦一声从棺口上掠过,直扑跳出棺材的周星。
我和苏芹看见这条飞窜过去的影子,吓了一大跳,担心周星会有危险,连忙爬出棺外,打开手电筒往前照。
这一照之下看得真切,只见眼前不远处,果然盘踞着一条体型极大的巨蟒,这条蟒蛇浑身披鳞带甲,泛着一股黑沉沉的光泽,它的脑袋很大很尖,身躯也不知道有多长,地面已经沉下一米,它盘在底下昂起首来,头部竟然还高过了石台。
周星已经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只见它正弓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背靠墙角的周星,不一会儿,黑鳞闪动间,就见巨蟒动了!
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只见一道黑芒激射而出,蟒头的速度竟然快若子弹,卷着一股腥风已然扑了上去。
我们想要施以援手,但完全反应不及,好在周星身手了得,见蟒头袭来,也不避让,反倒是朝前奔出几步,即将与蟒头撞上的时候,只见他身形一闪,已经窜到了黑鳞老蟒的侧面,反手一拳砸了过去。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蟒头被周星砸得一偏,然而,此举无异于打在石头上,黑鳞老蟒非但没被他打伤,反倒是彻底激怒了凶性,脖子一缩,蟒头掉转方向,又朝周星捲去,速度比起刚才只快不慢。
周星料不到这厮竟然猛恶至此,全然来不及闪躲,慌忙间只得将手臂挡在胸前,就被这条黑鳞老蟒迎头撞上,闷哼了一声,往后飞了两米,好险没被命中要害。
他也当真了得,刚才应该用手臂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只见他摔倒后又匆忙爬起,往旁边飞身闪退,躲开了蟒头紧接而来的撞击。
他见我们还在愣着,顿时有些不快,皱着眉头简短喝道:“走!”
我和苏芹也有心想走,但一看对面就傻眼了,原来刚才的机关还有后招,竟不留给我们丝毫生路,把对面的出口也给封死了。
此刻,整间墓室就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即便是铁老鼠都钻不出去,古人在墓里搞出这么一个局,分明就是精心设计的,要让在石锥雨下倖存的人,再跟蟒蛇来个困兽之斗。
周星这时也发现墓室里退路全无,纵然淡定如他,脸色也不免阴沉下来,黑鳞老蟒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嘶嘶怪叫着,蟒头不停弹射而出,周星不敢硬拼,仗着身手灵活,屡屡躲闪而开,好几次都差点被蟒头撞上,惊险到了极点。
我见黑鳞老蟒已有隐隐发狂之势,知道这厮不会给我们消停,接下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就取出身上的登山镐,对苏芹说:“苏小姐,您就先在这上边躲着,千万别让老蟒发现你了,那厮真会对女人感兴趣,我不是蒙你。现在周星一个人在下面战斗,我得下去帮他。”
苏芹咬着下唇朝我点点头,“你当心。”
她话音未落我已经跳了下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胆子没以前那么小了,自从被三眼神诅咒过后,我好像又平添了几分血性,此番陷入绝境,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我竟然还存有斗志,认为可以搏上一搏。
黑鳞老蟒仍在地上盘着,只以上半身扑击周星,我见周星疲于奔命,处处险象环生,也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就冲上前去,举起登山镐朝蟒身重重敲下。
只听铿锵一声,这柄锋利的登山镐敲在老蟒身上,竟像是敲上了一块坚石,震得我虎口都裂了。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种老地蟒用机枪都打不死,它身上披着的哪里是鳞甲?根本就是刀枪不入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