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深以为然。
她现在在音乐方面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试着听了一下裴义讲的话后，她只觉得有些知识李老头或是裴霂说不定一两句话就能讲清楚，但是裴义却是翻来覆绕了一个天大的圈子，然后才抓住了重点。
什么玩意儿。
然而就算是这样，台下捧场的人还是数不胜数，一个个听的有滋有味，还在小声地交谈。
“不愧是裴义啊，他懂得好多！”
“对啊，很深奥的样子！”
“他讲的这些学校里都没有讲过，我们得好好听听才是。”
“……”
顾长歌:“？”
她忍不住转过头，笑眯眯地对着前两个人说:“同学，你们压根儿就不是音乐专业的，听不懂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两人一噎:“……”
他们下意识想反驳点儿什么，但是却发现顾长歌说得没错啊！
他们没法反驳！
顾长歌如法炮制，转过身去，对第三个人:“同学……”
那个人急忙道:“我是音乐专业的！”
顾长歌点头:“我知道，但是不是学校不讲这些，而是……”
她顿了顿，充分留下悬念，然后才发出来自灵魂伸出的拷问:“从大一开学到现在，你压根儿就从来没有听过课啊！”
那个音乐专业的学生；“……”
很遗憾，这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短短的时间内，顾长歌就将她周围那些盲目吹裴义的人挨个儿怼了个便，偏偏她说的话还没人反驳！
到最后的那个人被怼的实在是哑口无言了，脸憋的通红，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关你屁事！”
顾长歌耸肩，这句话真是万能的，这她确实没法说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要是再听到盲目吹的话，就继续怼！
没办法，她就是有病，听不得吹裴义的话，只要听见就浑身难受！
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和顾长歌只隔了一排座椅的裴霂当然听到了顾长歌在后面的动作，听着这些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唇角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越翘越高了。】
他的缪斯，真是很护着他呢……
裴义一直在留意裴霂的动作，因此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一抹笑容真的是让裴义咬牙切齿，自己还在这里站着呢，裴霂怎么还有心情笑出来！
而且看他的样子，明显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居然还在开小差！
这个认知简直要把裴义气死了，要不是现在还在众目睽睽下，他直接就把麦克风都摔了！
不稳定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裴义的状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台下音乐专业的老师一开始还在认真听着，但是到了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眉头缓缓皱起，好像是有些疑惑。
但是又想起裴义的地位，他们忍不住陷入了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中。
——到底是他们自己的知识储备量不够，还是裴义在瞎讲啊！
十几位老师面面相觑。
李老头很直白，对于裴义只有两个字:“弱智。”
能看出来他对裴义真的是很不满了，这还是顾长歌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在李老头口中听到这种话。
台上的裴义心不在焉的讲着，顾长歌刚开始还听两句，到后来就完全不听了，直到最后裴义说道:“今天我要讲的已经讲完了，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欢迎提问！”
她才终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台上。
这学校的学生基本都没有基础，所以问的问题都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是顾长歌都能回答上来的难度，裴义回答起来自然更是轻松自如，只是这样的话，在粉丝光环的加持下，那些学生对裴义就更加崇拜了。
王老师离顾长歌也不是很远，顾长歌隐隐能听到她声音激动:“真不愧是裴义啊，懂得真多！”
顾长歌:“……”
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学生问的问题简单至极，而相对来说音乐专业的老师的提问，就显得有技术含量多了。
裴义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底子，起码比这些老师厉害，中规中矩地都答了上来。
那些老师微微点头，心里暗道刚刚果然是自己错了，不应该怀疑裴义这种专业人士的。
当裴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裴霂这边看过来的时候，顾长歌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直觉告诉她，裴义马上要搞事了。
果然，下一秒，裴义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诧异，口中好像是有些迟疑道:“咦？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偶遇了一个老熟人？！”
一听他这话，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老熟人？
场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谁啊谁啊，这里的人可都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居然能和裴义是老熟人，这人藏得真深！
顾长歌眼睛微微眯起。
然后她就看见裴义讲身子微微前倾，让自己的嘴更靠近麦克风。
他的声音直接被放大了一半，通过麦克风，传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耳朵里:“师兄，好久不见啊！”
师兄？
这两个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懵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裴义的师兄谁啊？
怎么会在这里？
那毕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互联网的记忆是短暂的，一件事转眼就会被新的新闻所取代。
但是同样，互联网的记忆是永恒的，曾经发生的一切，不管过了多久，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见台下的人好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裴义并不急，他一点都不介意帮他们回忆一下。
他微笑着道:“师兄，三年前的那件事，你该不会还在怪我吧？那件事之后我找了你好久，却没想到你却在这所学校当起了音乐老师，更没想到我们师兄弟会在这种场合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三年前。
师兄弟。
音乐老师。
本来是毫无头绪的一句话，但是等裴义讲这些线索一次性透露出来的时候，那目标的范围就直接缩小到了一个地步。
而就在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啊我想起来了，裴义确实是有一个师兄来的，三年前那件事闹得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