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是不是！”
刘莉莉不是个好惹的，再加上原主之前的性格一直挺乖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硬气过，刘莉莉已经习惯了她之前的态度，现在突然被顶撞，当时这个火儿就上来了。
她冷笑一声，劈手就扇向摞在一边的别的笔记本:“老子今天就弄了你能怎么着？老子今天还要把你这一对废纸都撕了！装什么装，你可笑不可笑，还学习，在这个学校你和我谈学习？恶心死了！”
她的一巴掌并没有落下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挨上那一摞笔记本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捏住了她的手腕。
“我不喜欢别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动我的东西。”
顾长歌语气淡淡，但是刘莉莉的表情就没有这么淡了。
顾长歌手上的劲儿不是一般的大，自己的手腕被握在她手里，刘莉莉只觉得手腕好像被一个铁钳子紧紧钳住，都快碎了！
她本来还想维持淡定的样子，但是两秒都没有维持下来脸就扭曲了，疼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你你……放开！”
一边的牛燕一开始本来想看热闹，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顾长歌居然占了上风？
她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哎哎哎，干什么呢这是，不就是一件小事嘛犯得着吗，赶紧松开松开，不至于啊！”
顾长歌直接无视她。
牛燕尴尬了一下，但是刘莉莉在顾长歌手中，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道:“哎我们又没有恶意，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啊，在这个学校学习不就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吗？都这样了还学习，要是能学好谁来这鬼地方啊！”
“谁说这里就学不好了。”
顾长歌瞟了她一眼，“我想开始学习管你们什么事儿啊？一天天的这么闲，村口来辆粪车你是不是还要上去尝尝咸淡呢！”
“喂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牛燕顿时也有些不乐意了，不过顾长歌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你要是想学在哪儿不能学，不试试怎么知道？废物时间长了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废物了？那你们保持着废物的状态，我看我的笔记，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你才永远是废物呢！”
顾长歌说了这么多，牛燕心里就听进去这一句，但是这句却是说在她的心坎里了。
她和这儿的很多学生都不一样，这里的大多数学生都是因为不想学习才被家人送到这里来混日子，但是她不是，她本来学习还行，虽然只是中下游水平，但是考个三本还是可以的。
结果高考的时候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导致发挥失常，成绩那叫一个一塌糊涂，从成绩出来的那天她母亲就整天把“废物”两个字挂在嘴边，每天开口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阴阳怪气，整整一个暑假，牛燕就是这样过来的。
到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赌气还是怎么的，每天在母亲的辱骂之下，她对学习彻底没了兴趣，连一开始复读的心思都打消了，填报志愿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报了这所学校，都没有和家里人说一声。
母亲知道这件事后自然是气得差点和她动手，牛燕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
她想了想，自己当时说得好像是:“你天天把我是废物挂在嘴边，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做一个废物，我就如你所愿，怎么了？现在你还不满意吗？”
“你简直无药可救！”
母亲更是尖声叫骂起来。
再听到这种话，牛燕心中已经不起任何波澜了。
她孤身一人来到这所学习，这里没有人学习，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大家一起堕落，每个人都好像活得逍遥快活，不用考虑各种各样的烦心事。
很快她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感觉在这里自己好像找到了组织。
——废物的组织。
然而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夜晚，她喝的烂醉从酒吧里走出来，蹲在树边干呕的时候，当夜风吹过，她心里总会泛上一种淡淡的空虚和茫然。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不过这种念头总是一闪而逝，就被胃里涌上来的翻江倒海给打断了。
清醒过来后的她也总是下意识地去逃避这个问题，好像只要她刻意不去想，就没有这种烦恼。
然而顾长歌现在的这番话，却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刀，直接撕开了她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让她的所有茫然和不甘都这样暴露了出来。
明明她们自己也经常用开玩笑的语气用“废物”两个字来调侃自己，但是这两个字从顾长歌口中说出来，却轻易就触碰到了牛燕心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废物的时间长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废物了？
牛燕忍不住握住了拳。
就因为她妈说她是废物，她就真的是废物了？
她当初不应该这么赌气的啊！
“我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扯皮。”
顾长歌发现牛燕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过她并没有多想，还是捏着刘莉莉的手腕警告道；“你要是不愿意搬出去，那咱们就还在一个寝室，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我管不着，但是下次再把手伸到我这里，我就真的不想和你客气了。”
刘莉莉不说话，顾长歌加重了力气:“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
刘莉莉疼的嘶嘶抽气，只希望顾长歌能够赶紧松手。
得了肯定的回答，顾长歌终于放开了手，刘莉莉后退了好几步，只见一个鲜红的手印还留在她的手腕上，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燕……燕子，我们走！”
她心里还是不服气，却不敢再造次了，只转过头对着牛燕狠狠道。
然而牛燕却好像丢了魂儿一般呆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
“燕子……牛燕！”
刘莉莉心里本来就气的不行，结果牛燕还站在那儿发呆，她顿时烦得不行，声音都拔高了几倍。
“啊？啊…！”
牛燕这才猛然惊醒，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你先去吧，我呆会儿。”
“你呆在这干什么！”
刘莉莉不耐烦道，“叫你走就走，别磨叽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