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室友回来我问问她。”
“好。”
阿姨收拾好客厅,叮嘱沈归甯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晚上十点何洁才从外面回来。
沈归甯特地在沙发上等她。
“归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的伤好了?”何洁惊讶地问。
“我下午回来的。”沈归甯直接挑明问:“何洁,家里怎么会有男士衬衫?”
何洁顺着她的视线看见沙发上的衣服,解释道:“我男朋友的,上次我弄脏裙子,就拿他衬衫挡了一下。”
沈归甯便没再多问。
大概是她想多了。
事情发生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凌晨一点,动静从何洁房间传来。
她压低声音躺在男人身下,“为什么非要来我这?万一被我室友发现就糟了!上次你的衬衫都被她看见了,还好我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男人邪恶地笑了笑,用力撞她,“你不觉得刺激吗?”
这样他还可以臆想躺在身下的是隔壁房间那个人间尤物。
何洁气喘吁吁:“可是……”
“嘘,小点声。”
沈归甯半夜想上厕所醒了一次,迷迷糊糊推开卫生间的门,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男人的背影,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三秒后,她背过身发出尖叫,惊惶地跑回房间。
任谁半夜起来看见家里出现一个赤着上半身上厕所的陌生男人都会疯掉。
何洁听见声音赶来,“归甯,你听我解释……”
沈归甯想起自己第一天搬来这里,晚上也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只是她太困,以为是错觉,“所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何洁无从辩解,因为确实有过好几次。
起初她也不同意男朋友这样,可经不住他磨,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沈归甯气得浑身发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太变态了,把她当成play的一环。
何洁替自己开脱,“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男朋友只在我房间睡,绝对没有去过你房间……”
“你简直不可理喻!”沈归甯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恶心,生理不适。
她披了件外套,抓过手机便离开公寓,多呆一秒都怕自己窒息。
深夜,街上依旧灯火通明。
没有白天的喧嚣,此刻多了份静谧。
马路上车辆飞驰而过,冷风迎面刮来。
她穿得单薄,脸颊被吹得冰凉,四肢僵硬。
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京市好大、好繁华,但是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早就没有家了。
沈归甯走到右脚泛疼才停下脚步,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
手机没有多少电量。
她打开通讯录,来京市后换了新的手机号,联系人很少,唯一的好朋友也在港岛。
疲惫、迷惘、难过、委屈的情绪交织,涌上来堵在胸腔,急需一个宣泄口。
她握紧手机,埋头抵在膝盖,眼泪砸落,哽咽声断断续续。
丝毫不知指尖误触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沈归甯咬住唇,仍然克制不住哭腔。
萧瑟的风声中,耳边突然闯入一道低醇磁性的嗓音,“哭什么?”
音色清冽,在沉寂的夜晚清晰入耳。
沈归甯一刹那呆住,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通了瞿先生的电话。
“瞿先生……”她举着手机放到耳边,声音沙哑,“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瞿宴辞此刻还在公司,站在落地窗前往下俯瞰,深邃的面容不可窥探,“已经打扰了。”
不知为何,一听到他的声音,沈归甯情绪就更加控制不住,抽噎出声:“我没有地方去了……”
“在哪?”他问。
沈归甯缓了缓情绪,把具体位置告诉他。
电话挂断。
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熟悉的身影出现。
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手指轻点,动作漫不经心,“上车。”
沈归甯望着他,空落落的心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填满。
她缓慢起身,迈开麻木的双腿,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
一上车,身上的凉意就渐渐散去,被一股好闻的木质香调包裹。
瞿宴辞关上车窗,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侧过头看她。
沈归甯眼睛还是红的,想到刚刚在电话里对着他哭过,耳朵都开始发烫,“怎么了?”
瞿宴辞收回视线,轻启薄唇:“安全带。”
沈归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过安全带系好。
“咔哒——”卡扣滑入锁孔。
宾利同时起步。
车道两侧的路灯掠过车窗。
车内过于安静,沈归甯有点不自在,于是打破沉默,“瞿先生,你怎么都不问我。”
瞿宴辞目不斜视,“你想说自然会说。”
沈归甯只当他是高情商发言,说不定他只是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根本没必要问。
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污了瞿先生的耳。
沈归甯放松下来就开始隐隐犯困,“我可以睡一会儿吗?”
瞿宴辞以为她会问去哪,没想到这姑娘一如既往的心大,“你这么放心?不怕我把你卖了?”
沈归甯看着他,不答反问:“瞿先生会吗?”
瞿宴辞面色平静,“说不定。”
“我不值钱的。”沈归甯笃定地说:“而且瞿先生不是这种人。”
他虽然看起来冷淡疏离,但教养极好,从来不会像有些权贵子弟,仗势欺人,自视清高,瞧不起任何人。
瞿宴辞声线低沉:“你并不了解我。”
沈归甯攥紧手机,“那……瞿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
话落,车内陷入短暂的阒静中。
呼吸都被放大。
瞿宴辞眸色幽深,“我不需要任何人了解我。”
沈归甯双颊红烫,“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她抿着唇不再说话,靠在窗边休息。
本来只想眯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直到瞿宴辞将她喊醒,她脑子还有点恍惚,就这样乖乖跟着他来到一套大平层公寓。
目测至少有四百平,精装、轻奢风,整个空间宽敞明亮。
瞿宴辞给她拿了双男士拖鞋,“你可以暂时住这,离剧院不远。”
沈归甯已经忘记车上的尴尬,换好鞋,打量屋内陈设,“这是你的房子吗?”
“嗯。”
准确来说这个小区所有的楼盘都是瞿家的。
瞿宴辞不常来这套公寓,只有加班到很晚偶尔会在这歇一晚。
但依旧每周都有人定时过来打扫,保持干净。
他把密码告诉沈归甯,“次卧在你右手边第一间,早点睡。”
见瞿先生转身往门口走,沈归甯急忙叫住他,“瞿先生,你不住这吗?”
瞿宴辞转过身和她对视,“你希望我住这?”
“不是……”沈归甯解释:“我的意思是,公寓这么大,我只需要一个小房间就好,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已经这么晚了,你再回檀栎府邸会不会太累了?”
“我回公司。”瞿宴辞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大门关上。
沈归甯站在原地呆了会儿,长叹口气。
瞿先生会不会以后不理她了?
夜里,她带着心事入睡,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她梦到周家和沈家的人来京市抓她回去,逼她嫁给周世霖。
眼前出现那张浪荡厌恶的嘴脸。
她手脚都被绑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周世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脱掉衣服,嘴角噙着笑,“我让你跑,你能跑到哪去?还不是得乖乖躺在我床上。”
她拼命往后躲,却还是轻易被他扯到身下,“早点听话不就好了,那样或许我还会怜香惜玉一点。”
“不要!”
沈归甯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许久才缓缓回神。
看着陌生的房间,她大松口气。
幸好,只是做梦。
一时半会儿在市中心很难找到合适的租房,这一带高昂房价,不是普通上班族能够负担得起的。
沈归甯犹豫再三,拿起手机给瞿宴辞发了两条微信。
【瞿先生,我能不能在你这多住一段时间?】
【等找到房子我马上就搬走。】
他应该是在忙,一个小时后才回:【可以。】
加上联系方式后,聊天一共都不超过十句。
沈归甯怕惹他烦,也不敢过多打扰。
下午,她回了趟宿舍公寓收拾自己的东西搬走。
何洁回来时刚好撞见她拉行李箱离开,“归甯,你去哪?”
沈归甯扯了下唇,“给你们腾地方。”
何洁脸一僵,“我……”
“让一下。”沈归甯不想和她说话,径直越过她身旁。
何洁表情难看,一句话都说不出。
沈归甯跟祝思璇说起这件事时,她大为震惊,“我只在十八禁的站看过这种变态的情节,没想到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不知道我都恶心死了,还好他背对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不然真怕长针眼。”沈归甯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祝思璇:“多看看帅哥洗洗眼。”
沈归甯:“我那天做噩梦,梦到被我舅父抓回港岛和周世霖结婚。”
祝思璇:“放心吧,沈家现在都焦头烂额哪还有功夫找你。”
沈归甯问:“发生什么事了?”
祝思璇耸耸肩,“好像是什么项目亏损严重,反正股市一直在跌,具体内幕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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