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逐渐阴沉的面色,秦王妃不由紧张了。
以太子对于侧妃的紧张,该不会要迁怒于她——
然后不让她同行了?
早前王爷跟她说此行危险,让她留在翠屏镇时,她可是好说歹说了许久,王爷才同意她一起去的。
其中就包括了说于侧妃一个女子与他们出门,有她在总是会方便许多。
至少她还能陪于侧妃解闷。
当然,其实是她喜欢找人说话,而于侧妃又是一个很好聊的人。
王爷被她软磨硬泡,无奈之下才同意了。
是以她刚才才会说了那么一句。
结果却一时忘了太子平日里可是每天只允许她和于侧妃说一个小时的话。
真是两头难。
秦王妃瞅瞅太子,小声道:“若是四妹累了,三姐保证不会烦叨你。而且,就算这一路咱们姐妹俩一同坐马车,每天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闲话。”
这么说,太子总能满意了罢?
燕然瞅她一眼,拂拂袖子道:“时候不早,咱们就趁着夜色离开翠屏镇。”
四人悄悄走到庄园的后门处,黑暗中隐约可见停了一辆大马车。
燕然小心翼翼地扶着于斐上了马车,随后就直接登了上去。
秦王妃:……
她转头看向秦王。
秦王好心解释了一句:“此番出行咱们扮演兄弟姐妹,同乘一辆马车比较容易掩人耳目。”
秦王妃恍然。
合着刚才就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那太子莫名沉了脸色是什么意思?
就让人无法理解。
秦王妃钻进马车里,抬眼就见燕然正在为于斐垫着后背的迎枕:“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到一处村子,今夜宿在村民家中,明日一早咱们正式上路。”
又过了两日,四人终于在午后抵达了真定城。
寻了一处客栈住下,燕然和秦王便离开了。
直到夜里两人才回了客栈,带回来了一个被打晕的男子。
便是骆县丞。
骆县丞醒后,望着屋子里不曾见过的四人,嚣张叫嚣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本官是谁?还不速速将本官放了?”
燕然不耐烦,一脚踢了过去:“卢道远是你杀的?”
骆县丞双眼瞳孔猛地一缩,冷喝道:“胡说什么!你们到底是谁?”
燕然随手扬了扬太子玉令:“说、实、话。”
骆县丞一见燕然手里的太子玉令,吓得猛地就跪倒在地,一边磕着头,一边眼珠子飞快地转:“殿下饶命,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只是那卢大人虽然在真定城受刺,但和下官并无一点关系,还请殿下明察!”
燕然深吸口气,转头看向于斐。
于斐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用唇语道:“可以了。”
“骆县丞,本宫再问你一次,卢道远是否是你派人行刺的?”燕然将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骆县丞。
骆县丞正想反驳,哪知突然有种喉咙被遏制住的错觉,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道:“是下官派人杀的。”
他惊惧地睁大了眼。
燕然冷笑一声:“卢道远怀揣的密信中写了什么内容?”
“卢大人查到真定城下辖洛水村附近有人私采铁矿的痕迹,将此事写在了密信当中。”
果然就在真定城。
燕然眸光一闪:“他所查可乃属实?”
“……是的。”骆县丞此刻畏惧极了。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无法谎言欺骗太子,可这说出口的一句句真话,就是他的催命符!
他面容扭曲地用手抓着脖子,仿佛这样就可以控制住自己。
燕然冷冷睇视着他:“指使私采铁矿的上峰是何人?”
骆县丞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下官不知道,下官也是受人胁迫才网开一面,由着那些人私采铁矿而不上报……”
“所采铁矿送去何处?”燕然继续追问。
“下官只知道送往海云城城郊,具体交接后送去何处下官真的不知道。”
燕然又追问了些细节,见骆县丞确实不清楚更多的情况,才一把将其打晕了过去。
“海云城是什么地方?”于斐问道。
“海云城就是东海的核心之城,瑞王所居之地。”燕然看向她,长长地吁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在京城时候曾经的猜想,如今看来可能性愈发大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燕然告诉她:“明日一早我与五哥去探探骆县丞说的洛水村,随后咱们便往海云城去。”
“只是骆县丞现下透露了消息给我们,要想法子封住他的口。”
若是被背后之人知晓他们已然摸到私采铁矿之处,对他们的行动将极为不利。
燕然奉旨来东海查探,原本带来的大部队人马就是在真定城落脚查探卢道远受刺之事。
但他的人毕竟不多,若是真的与对方硬碰硬,恐怕赢面极小。
于斐点点头:“我有办法。”
言罢,她走向昏迷的骆县丞,从袖笼中取出一个竹筒,喂骆县丞又吃下一条蛊虫。
燕然蹲在她的身旁:“这条蛊虫有何用处?”
刚才他打晕骆县丞带回来之前,就按照于斐的要求给骆县丞喂了真话蛊,而今又见于斐再喂蛊虫,自然好奇。
“这条蛊虫可以保证让他不对我们其歪心思。”于斐简单解释道,“只要他想动歪心思,蛊虫就会让他心痛如绞。”
还有这等神奇之事?
“不信的话,殿下您先弄醒他咱们试试?”
骆县丞再度醒来时,眼底依旧布满惊惧。
于斐含笑道:“刚才跟我们说过的话,只要你有向任何人透露半分的心思,就会心痛如绞。若是这种事情发生两次,恐怕就要去见阎王爷了。如果不信,你尽管试试。”
骆县丞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位瞧上去圆润可爱的姑娘。
下一瞬,他就忽地大叫一声,手抓着胸口狠狠地跪倒在地。
疼得浑身不停地抽搐。
“你瞧,两次机会已经被你用去了一次。”于斐云淡风轻道,“若是再有一次……”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了!”骆县丞捂着胸口久久缓不过来,嘴里喃喃道,“下官发誓绝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还不快滚。”
骆县丞连忙摸爬滚打地逃了出去。
秦王妃不解:“若要让他闭嘴,直接杀了他不是最安全的办法吗?万一他冒死也要将今天的事情告密,咱们不就危险了?”
于斐一笑:“三姐放心,他不会有那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