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娘娘又没有瞎,自是都看到了。”
于斐反过来安抚一下小雨,“有些管事或许是认为本宫不懂庶务,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这些在她看来并不难办。
若真是安安分分做事,只是对她突然接手不适应,慢慢磨合了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但若真起了别的心思误了正事,那就不能怪她出手整治。
这都是日后的事,暂时无需劳心。
只不过小雨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如果这整个太子府的庶务都要她来打理的话,把小雨和巧儿培养成为左右手对她来说甚为重要。
“娘娘,您教小雨。”
小雨听了于斐的话,就差没举起手指立誓,“小雨一定为您分忧!”
于斐乐呵呵地揉了一把小雨的肉嘟嘟脸:“好。”
午歇后起来,于斐便唤了小雨和巧儿一道去了书房。
取了笔墨铺了纸张,于斐沉思着在纸上画了简单的表格,然后跟两人讲了整理账本的思路。
事实上不少账本的记录都是日日重复的。
“例如大厨房每日采购的菜肉,”于斐给两人细心讲解道,“一条条列在账本上以供查验,虽然看上去清楚,但实际上非常不便于核对。”
她指着纸张,“而咱们只需要在这里写清楚条目,然后以日期为列,每一格里写上当日的数量,这样按月进行统计的时候,就一目了然了。”
她讲得条理分明又清晰,小雨和巧儿很快就明白了。
“娘娘的这个方法真是太方便了。”
于斐笑着把账本推到两人面前:“你们就按照这个办法,将账本分门别类的重新整理一遍。”
“是,娘娘!”
于斐笑着又拿起另外几处的账本,继续琢磨着不同部门的账本要如何进行分类整理。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待到夜里燕然回来,竟见于斐捧着账本挨在床上看,不由心疼地将账本接了过去,搂住她道:“爷听说你今日见了不少管事,还在书房整理了一下午的账本,这会儿怎么还在看?”
若是知道会让阿斐这么累,他就不急着将打理太子府的事情交给阿斐了。
于斐笑着摇头,将燕然手里的账本摊开给他看:“阿然你看,这是我让小雨和巧儿重新整理的账本,看着是不是一目了然多了?”
“而且,我今天不过是见了会儿管事,下午整理账本也是让小雨和巧儿去做的,根本就不累。”
“有了事情做,时间过得快多了。”
也有趣多了。
燕然细细端详于斐的面容,见她确实不见疲色,才安了下心。
遂又把目光挪向了账本上。
这一看,黑眸就变得深邃起来:“阿斐,这账本为何与寻常账本不一样?”
“自然是不一样的。”
于斐将分门别类的记录方法告诉了燕然,“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纸张,而且看账查账都方便了许多。”
燕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眸光微亮:“确实是极好的办法。阿斐,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古往今来记账本的法子都是一成不变的,查账对账向来是繁琐又容易出错的事。
若是用阿斐的方法进行记录,推广开后可以减少许多人力物力,是一件造福于朝廷的大好事。
于斐摸摸鼻子:“我就是犯懒嫌看得累眼睛,所以才捣腾出来这么个法子。”
燕然捧着她的脸亲了一记:“爷的阿斐真是聪慧过人。这个法子,爷想在朝廷内进行推广,可成?”
“当然。”于斐眨眨眼,“爷您随便拿去用。”
又过了两日,就到了太子府庆功宴的日子。
因为怕于斐累着,燕然早前就亲自拟定了邀请的名单。
除了几位王爷及家眷,余的就是参加过此行东海的相关朝臣和家眷,前来太子府的人并不算太多。
几位王妃前来,于斐自然要去太子府前亲自迎接。
“阿斐的肚子又大了不少。”楚王妃和秦王妃来得早,两人打量着于斐的肚子啧啧惊叹,“再过上个把月就该足月了。”
于斐笑着点头:“现下身子重,两位王妃可别笑本宫走得慢。”
“怎么会?”秦王妃震惊地看着于斐的大肚子,笑盈盈回应,“咱们正好慢慢走,赏赏太子府的好风景。”
话音刚落,恒王府的两辆马车就抵达了太子府门前。
下来的是恒王妃和大公主。
两人一下车就冷冷地彼此对视一眼,空气中闪烁着噼里啪啦又不可见的锋芒。
“哟,这太子府的庆功宴,怎么不见太子妃娘娘?”
大公主身穿着宽松的裙裳,孕相颇是明显,她扶着后腰拾阶而上,目光落在于斐身上,“竟然是于侧妃亲自来接待咱们呀。”
恒王妃抿起嘴无声冷笑一声,上前冲着于斐笑着寒暄了几句。
太子妃的事情虽然尚未正式传开,可几个王妃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自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加上前阵子燕然带着太子妃去了皇宫,不仅去了皇后处还去了皇上那儿,众人多少都知道了怕是不比寻常。
现下于侧妃在太子府前接待客人,这里头的意思就更是不言而喻了。
只有齐国大公主那样的蠢货才会当着于侧妃的面问出那样的问题!
恒王妃心中不屑。
无论太子妃会是如何,于侧妃可从来都是太子心尖上的人。
哪怕得罪了太子妃也不能得罪于侧妃!
无论大公主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若是因此惹了太子动怒——
那就真是太好了!
恒王妃自从滑胎后在恒王府的日子大不如前,恒王看中大公主背后的齐国对大公主言听计从,大公主更是又怀了孕。
恒王妃能不恨?
恨不得让大公主体会下她当时没了孩儿的痛!
“本妃是不是来迟了?”
晋王妃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就见她缓步上了台阶,拉住于斐的手一阵嘘寒问暖,仿佛她一直以来都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似的。
大公主鄙夷地撇了撇嘴。
“哎,本宫的腰好酸哪……”她扶着后腰喊了一声,终于让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让宾客站在太子府前该不会是于侧妃的待客之道吧?”大公主睨着于斐,“本宫刚怀了身孕,可是不能久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