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在对方动手的第一时间赶去救治皇上。
太后见于斐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颔首笑道:“不错。对方这一次出手必定是重招,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阿斐你就留在慈宁宫中小住三日,可好?”
好自是没什么不好的。
于斐一来不认床,二来和太后又亲厚,更不说慈宁宫的膳食都很好吃。
而且,背后之人抓了这么久,真的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她自然要尽力配合。
“臣妾知晓了。”于斐点头,“娘娘,那臣妾现在过去乾元殿?秦王殿下是否已经离开了?”
太后看看天色:“秦王进宫已有许久时间,向来应当离开了,你直接过去罢。”
于斐应声退下去了乾元殿。
德公公早早侯在殿前,一见到于斐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奴才见过侧妃娘娘。”
“公公快请起。”于斐忙伸手虚扶,“皇上现在可方便查诊?”
“方便的。”德公公笑着说道,“还请侧妃娘娘随小的进来。”
“公公请带路。”
于斐跟在德公公身后,一脚迈进了乾元殿。
乾元殿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松木香能提神,是皇上最常用的熏香之一。
只是,今日的松木香中却隐藏了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奇特香气。
于斐刚吸了一口气,就霎地垂下了眼眸。
这香气有问题。
这香气不是针对皇上而下,而是针对她!
若是吸入这种香气超过一刻钟的时间,她腹中胎儿恐怕会不保。
于斐思绪斗转。
给皇上下毒的这个人一定就在乾元殿内。
他知道她时常给皇上解毒,所以想先解决掉她。
而若她现在扭头就走,恐怕会坏了太后和皇上筹谋许久的计划。
“娘娘里边请。”德公公做出请的手势,恭敬地看向于斐。
于斐故作镇定地颔首一笑:“多谢德公公。”
她迈步往寝殿内走去。
一路都是若有似无的带毒香气。
于斐神色平静地扫了眼静立伺候的宫仆,发现人人皆是半垂颜面,看不出来谁有异样。
寝殿里间传来了皇上和秦王说话的声音。
单从声音就可以听出皇上心情极好。
于斐上前行了礼。
“于侧妃怀着身孕,不必多礼,快起。”皇帝笑道。
于斐又对秦王见过礼,才走到皇帝跟前替他查诊。
这一查,眸光不由一动。
皇上又被人下了引发毒性不稳的药。
这种药不算严重,与其说是为了引发皇上的毒,不如说是为了让她在寝殿里呆上一刻钟时间好滑了胎。
可皇上有恙,又不能撒谎。
一旦要解释情况且开出解毒的方子,势必要耗上不少时间。
于斐陷入天人交战。
要如何才能够不让对方发现她识破了香气的问题,又能够在皇帝面前不出岔子?
于斐不自觉地瞥了眼坐在一侧与皇帝对话的秦王。
而自从于斐进殿后,便一直不自觉地分神在她身上的秦王自是感受到了于斐的这一眼。
他心下甚觉怪异。
虽然于侧妃表面上镇定自若,可莫名就让他有种于侧妃心神不宁的感觉。
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秦王不由深思。
“朕的情况如何了?”皇上看向于斐,自若地开了口。
于斐粉唇一紧,正琢磨着怎么回应,忽地就听见秦王闷哼一声从座位上栽倒下地。
他一手扶着肩膀半撑着地,狼狈道:“儿臣失仪,还请父皇降罪。”
“快扶宇儿起来!”皇上哪里真的见怪,忙吩咐德公公,“宇儿受了伤,可是回来后未曾传过太医?”
“父皇放心,儿臣回京路上已经处理过伤口,只是箭矢上带了毒,是以伤口一直未曾好全。”
“带毒?”皇上对毒字最是敏感,龙目一睁,“快让于侧妃替你看看,她最是擅长解毒。”
一行人扶着秦王往侧殿行去。
随行在后的于斐迈出殿门的一霎,狠狠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秦王真是太给力了!
“请于侧妃替本王配个解毒的方子。”秦王让于斐查诊过后开了口。
于斐眸光略带疑惑。
秦王身上的伤根本没有毒。
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觑了眼离得甚远的宫人,于斐压低了声音:“王爷?”
哪知秦王并未回应,只冲她眨了眨眼。
于斐:……
就没有明白。
不过,对她来说是个好的机会。
她也不再多想,颔首道:“请王爷稍候,臣妾这就配个解毒的方子。”
言罢,她从袖笼里取出七八包药粉,飞快地配好了一个方子。
将解毒粉倒进一旁的茶杯当中,又倒入了些温水,捧起来走到秦王面前。
彼时她正好背对着身后的宫仆,悄悄地将茶杯捧到嘴里飞快地尽数饮了下去。
这是可以解开吸入松木香中混杂的那种香气的解毒方。
喝完解毒方后,于斐总算安了心,正转身准备将茶杯放回去,就见秦王伸手接过了茶杯:“多谢于侧妃赐药。”
言罢,他假意仰头一饮而尽。
于斐后知后觉地愣了一瞬。
若不是秦王反应快,还差点露了馅。
她冲秦王用唇语道了声谢,接过茶杯放了回去。
彼时德公公匆匆跑了过来:“太医到了。”
于斐点点头:“德公公,秦王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皇上身上的毒似是略有起伏,还需再调整方子观察几日。”
德公公一听皇上的毒性又发了,不由一下紧张起来。
忙领着于斐又去了寝殿。
这回用过解药,于斐不再惧怕松木香中的特殊香气,坦然淡定地替皇上重新开了方子,又嘱咐道她晚些时候会再来查诊皇上的情况,才离开了乾元殿。
走出乾元殿不远,便见秦王站在树下,于斐迎了上去:“刚才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若然不是秦王突然装病带她出了皇帝的寝殿,后果不堪设想。
秦王浅浅笑着:“于侧妃无需致谢。只不过,刚才在父皇寝殿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追问身体情况时候,他看到了于斐欲言又止的迟疑神色,当下只明白于斐不欲直言,是以想也不想就替她做了掩饰。
如今想来当时像是冲动了些许,可后来见于斐在侧殿飞快地配制毒方饮下,秦王又庆幸自己幸好跟着直觉去做了。
父皇的寝殿里,有要毒害于侧妃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