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矢忽然想到了上次琴行的事儿。
他的这位对手,和上次一样,又用已经败露了的身份,购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说明,这两种身份,是他已经放弃了的,就算你查到,也奈何不了他!
所以,野矢断定这个人,还有第三种身份,这种身份,才是他平时的常态。
他越来越佩服这个神秘的对手了,能自如地切换各种身份,让人摸不着他的尾巴。
看来摩托店也就能查到这些线索了。
野矢吩咐手下人道“给这种哈雷车拍照,然后将照片分发到各警局,在全市之内,查找这种摩托车,还有它的主人!”
以车找人,这是目前野矢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式了!
于是,一场空前规模的大搜捕,就此展开。
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丁力却是和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他的旅馆内,喝着茶水,照看着他这惨淡的生意。
这一天下来,仅就丁力这个旅馆,就来了三拨儿搜查的。
东广场警署的警察,来了一趟,因为这里曾是署长家的产业,所以就走马观花地看了看。
第二次来的,是宪兵司令部的人,这些日本兵可是如狼似虎般地查了个底儿朝天,不光每个人要核对证件,每个房间也都看了一遍。检查得那叫一个认真。
丁力最担心的杂物间,他们也看了,好在小武他们在置物架上堆放了许多破烂的东西,才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怀疑。
第三次来的,是宪兵和警署的联合执法,为的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通过这三次检查,丁力看明白了,这一次敌人是真的急了,昨夜的行动,打到敌人的七寸之上了。
丁力只是不明白,本庄繁到底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因为今天所有的报纸,出奇的统一,根本就没有一家提及昨夜发生的事儿。
很显然,日本人下了严格的封口令,所有的报社,均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哪壶不开提哪壶。
敌人越是这样,丁力越是坚信,昨夜是大有成效的。
整整一天,就这么折腾着过去了。
晚饭后,尹红和小戈如约而至。丁力把他们叫到一楼的一个房间内。
自从丁力要求他们参加招考,就减少了和他们相见的次数。为的是让他们静下心来安心复习。
今天尹红他们再次见到师傅,别提多开心了,他们已经从李钢那里知道了,丁力他们炮轰了关东军的司令部。
尹红特振奋地道“师傅,这回咱们可有事情做了,隔三差五地,咱就用炮袭击他们的要害部门,我都想好了,下一次,咱们就去轰炸帝宫,让那个大执政,天天夜里睡不安生!”
小戈在边上补充道“对的,不光是日本人的机关,满洲的军政机关,咱也不放过它!”
李钢则道“咱们还得和师傅学一学怎么打炮,师傅那才叫一个准呢!五炮就让一座大楼废掉了!”
尹红和小戈,还有小武,都点头道“当然得学了,不单要学好,还要学精呢!”
他们七嘴八舌讲的时候,丁力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四个人讲了一通儿,发现师傅神色不对,就都停了嘴,望向师傅,不知他怎么了。
丁力沉默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空气都凝重了。
大家齐齐地望向他。
丁力低着头,缓缓地道“你们的朋友和战友王平,已经在几天前,英勇地牺牲了!”
他这句话,就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击在大家的心头上。
丁力就从头至尾,把他听到的王平牺牲的整个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他讲完之后,屋内的人,没有不泪流满面的,尤其是李钢,那么精壮的一个人,也抽泣得不行了。
丁力没有阻止他们悲痛,他闭上眼睛在等,等他们自己从悲痛之中走出来。
一刻钟之后,大家渐渐止住了悲声,尹红率先开了口,她说道“王平没有白死,他死前还弄死了那么些敌人,值了!”
小戈抹了一把腮边的泪道“换成我,也那么干!”
李钢则憨声道“我一会就出去,再杀几个鬼子,给他报仇!”
很少发言的小武,则道“带上我一个!”
尹红和小戈,听他们这么讲,自然不甘落后,他们站起身道“师傅,咱们再弄个动静大的吧!”
丁力坐在那里,望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开口道“都坐下,听我说!”
大家相互望了望,最后,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丁力看着大家,真诚地道“王平的牺牲,我有责任,我没有充分的预料到,敌人会在宽城子那么偏远的地方,也布置了暗探。而且我也没有对王平做事的细节,过多的強调,所以,才酿成这样的大祸!我对不起死去的王平,也对不起你们!”
大家望着丁力,万也想不到,师傅会自责,这件事情,就是一个突发的状况,但师傅却要主动认责,这让所有的组员都十分的感动,他们的师傅,就像一只母狼一样,会把所有的狼崽,守护在自己的身边的,不想让他们有一点的危险。
其实,这件事情上,丁力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只是王平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让暗探发现了问题。
丁力见大家的情绪已经降了温,就又开口道“我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王平的仇,我们已经报了一大半了,那个暗探,当场就被炸死了,还有指挥这次抓捕的警察赵得利,我带着小武,已经把他除掉了,还有另一个日本人野矢青扬,我也做了功课,只是这个人十分的谨慎狡猾,他轻易不离开宪兵司令部,所以,咱们暂时没有机会除掉他!”
说到这里,丁力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为此,我才设计了炮轰关东军司令部这次行动,从现场的情形来看,我觉得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不然今天日本人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的,很显然,是戳到他们的痛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