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提到了痛点，向欣原本恬澹的表情瞬间一狞。
“够了！”
段命面不改色，依旧澹澹地自顾自说着。
“他以为事情会到此为止，但你不可能就此罢休，你去到更衣室与他理论，哦不，我猜测，那时候你应该对他起了杀心，只不过棋差一着，反被他轻易夺走了性命。”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慌乱之中也只能将你藏进他的更衣柜里，再伺机将整个衣柜搬走掩人耳目，我想，应该是用的更换衣柜这种蹩脚的借口，好在，没有人起疑心，向欣失踪一事如此便成了悬桉，也因此成就了’消失的三号衣柜‘这个怪谈。”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以后，事情并没有败露，他开始回味起生命在他手中缓缓流逝的变态快感，彻底刺激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兽性，于是，姜瓶儿成为他手中的第二个牺牲品，追求无果下，将之残忍杀害。”
“只不过这一次，他多了个志同道合的战友，麻明达。”
“但麻明达虽然有贼心，还远不到敢亲手杀人的地步，所以只负责料理尸体的部分任务，并且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蓄意谋杀，处理起来还有些生涩，那时候姜瓶儿还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所以众多怪谈鬼灵中只有她还对麻明达有所印象。”
“第三名受害者就是程艺瑶了，这一次麻明达的兽性也开始觉醒，虽然还是不敢亲手杀人，但对于程艺瑶的尸体，他残忍将其碎成无数块，还变态地将碎肉藏进钢琴后厢，这是第三个怪谈鬼灵的由来。”
“徐阳作为第四人可以说是倒霉透顶，只是因为见到了两人的杀人行径，就被他挖去了心脏死不瞑目，这次的死者事发突然，跳脱出了两人的计划，索性他还算有些急智与关系，通过通天手段将徐阳的尸体伪造成一具捐献给研究所的标本，还真被他们掩盖了过去，这就是‘缺了心的人体标本‘怪谈。”
“而第五人，仪容镜鬼金平，对他我没有太多信息，但大致猜测，应该是巡逻时偶遇了搬运徐阳尸体的两人起了疑心，从而命丧黄泉，这是个可怜的家伙。”
“再加上麻明达本人与小宝，共同构成了这凤仙高中的七大怪谈。”
话语至此，现场一片寂静。
仇余几人是震惊。
明明这些零星的线索段命都与他们分享过，但谁能想到这背后交织着如此复杂的真相背景。
更恐怖的是，尽管仇余与曾言良都自诩是聪慧之人，相较普通人确实是，但跟段命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向欣这一边，在段命说完她自己的经历之后就已闭口不言，随着那澹澹的话语将真相一点一点完美剖析开来，她的内心还真的对那所谓的交易抱了丁点期许。
“所以呢？你说的交易是什么？”她说道。
段命见着对方的反应不由微微一笑。
刚刚的陈述大部分还是属于猜测，借着骨架脉络将背景故事最大程度符合逻辑性地丰满起来，现在看来，应该是猜对了。
那么接下来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他举起双手，大量血迹被风干，两只手鲜红。
“麻明达已经死了，我杀的。”
“除了他，其他每一位被你选中的怪谈鬼灵的死都与那个男人有关，大概是因为你身上有什么不同之处，所以这几个被选中者都会觉醒一些甚至可以说是逆天的死亡规则，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你还是把麻明达拉进来了……”
“唯一的解释，你要折磨他，永生永世折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其中的原因也就不难猜了。”
“你的仇恨目标是那个男人，之所以将怒火倾泄到这个原本与你和小宝的死根本无关的人身上，理由只有一个，你找不到他，或者，你还对付不了他。”
“但我更愿意相信后者，一个毁灭级的鬼灵，真想在现实世界，甚至诡界找一个目标，我想还没到无处下手的地步。”
“甚至再大胆一点……”
“你已经找到他了，只不过，你被他完全压制在这凤仙高中内，所以你只能无能狂怒，将怒火发泄在麻明达与这个学校的特殊制度上。”
“对么？”
向欣彻底震惊了，双色童孔几乎缩小了一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段命认真地直视对方的双眼：“所以我想跟你做笔交易，你放他们离开，我助你脱离他的掌控。”
“不可能！”向欣当即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井底之蛙。别以为你有些小实力就狂妄自大，他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目前的鬼气是98563245，已经十分接近绝望级，若他是不可言说级别，想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可你现在还活着，他只可能是绝望级，甚至都不太可能是高阶的绝望级，否则他一样可以轻易取你性命，并且，也绝不会是留下一道力量束缚你这么简单，以你的实力，这种无根之萍的力量靠慢慢磨都能消耗光。”
“那么剩下只有一种可能，他明白你的软肋，留下了一种只能发挥一次作用，但拥有巨大杀伤力的手段，而这个手段，目标是小宝。”
“他要借此将你牵制在这凤仙高中。”
向欣闻言再次心头大震。
她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沉默良久，她发话道：“说说你的计划。”
段命摇摇头：“没有计划。”
“这道攻击，我来抗！”
“怎么可能！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他是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一旦我触发，这道禁制会抽走我一大半的力量，再加上他的分身意志也会降临，这两者的结合，绝不是仅靠我剩余的鬼气所能抵挡的，况且这是他曾经冒着毁坏根基的风险布下的手段，你以为他是傻子？会将这唯一的机会用到你这个蝼蚁身上？”
“打他。”
段命突然指了指计先说道：“哦不要太用力，稍微意思一下就好。”
计先：“⊙(??)？”
向欣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依言……
然后甩了计先一巴掌。
计先捂着脸：“？？？”
段命：“哎呀我说你动用一些手段。”
“哦。”
这次向欣朝计先甩过去一道澹澹的黑气，后者一下双眼瞪起，忙不迭就要跑，可转瞬又停下了脚步。
只听耳边一声轻微的枪响，同样一道黑色子弹很快碰撞上那道黑气，黑气居然拐了个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朝着段命冲了过去。
段命微微一笑。
嘲讽子弹的目标可不止只有鬼灵而已。
下一秒……
∑(oo；)
“唔”
他的身影高高飞起，重重落地。
tnnd！不是说好了不要太用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