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毫无起身开门之意,她啃兔肉都忙不过来。何雨柱笑着站起来,走到门边,将两扇铁门拉到边。
“是槐花啊!”何雨柱看着眼前长高了一些,却瘦了一圈的小槐花。
“给!”小槐花递上一只空碗,何雨柱接了过来,笑而不语。
“给!”小槐花又从护褂兜里掏出一张钱币递给何雨柱。
何雨柱接过那张发皱的一分钱纸币,举在额前看了看,脸上笑容不减。
“傻猪叔!妈妈给的钱!给槐花买肉吃!”小槐花那略显菜色,远没以前红润的小脸此刻充满了开心和骄傲。
“槐花想吃肉啊?”何雨柱笑道:“傻柱叔家的肉可不能卖给槐花!”
“为什么呀?”小槐花眨着大眼睛,道:“槐花给了傻柱钱,傻猪叔为什么不给槐花肉吃?”
何雨柱将一分钱纸币放在空碗里,递向小槐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槐花,给你!”何雨水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直接将手中的半碗兔肉递给了小槐花。
小槐花双手紧紧抱着肉碗,两眼发直,口水直流,都忘了说话。
“槐花,你回家去吃吧!吃完让你妈将瓷碗洗干净送回来!”何雨水笑道。
“汪!汪!汪!”小槐花兴奋过度,已经忘记了人类的语言。她捧着肉碗,小腿迈开,一溜烟地向家里跑去。
***
何雨柱俯身将放着一毛钱的空碗放在门槛外面,转身回到桌旁,坐下继续喝汤。
“看看这倒霉催的孩子,这才一两月就瘦得不成人形了,多可怜啊!”何雨水叹息道。
何雨水让他哥从锅里再给盛一碗肉来,何雨柱笑着喝汤,既不动身,也不说话,气得何雨水自己跑去找了一个空碗盛肉。
“哥!你说今天过年我们怎么过?”何雨水打了一个饱嗝后开口问道。
“你说呢?”何雨柱已经喝完了那碗野菜蘑菇汤。一瓶散酒放在桌上,他手执空杯,却没有开瓶倒酒的意思,
“还和去年一样过呗!哥!你多买些五花肉、大白菜,我们还去秦姐家包饺子。到时候再请上老太太、一大爷、一大妈,秦姐家孩子多热闹,大家伙开开心心的,那才是过年的味儿!”何雨水笑嘻嘻地道。
一股寒风从大门外扑面而来,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变得阴沉起来。
“咋又要下雪了?哥,你赶紧去将大门关上,这北风可冷了!”
“哈哈!”何雨柱咧开嘴笑了。
***
“槐花!槐花!你怎么了!”秦淮茹惊叫声陡然传遍四合院。
“疼!疼!肚子疼......”小槐花的尖叫声也随之响彻四合院。
“槐花!你不要吓妈妈!槐花!槐花......”
何雨水脸色一沉,目中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她不安地抬头看着没有起身去关门,却笑着给自己斟酒的何雨柱。
“傻柱!你丧了良心!你要下毒,毒死我就算了,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秦淮茹发出高亢凄厉的控诉声。
住户们有的包了饺子,有的弄了葱油饼,有的还炸了藕盒,正开心地吃着午饭。
开始听见中院吵闹,他们也没当一回事,直到听清楚是何雨柱投毒,还闹出了人命,这才忙不迭地丢下饭碗向中院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
“听说小槐花被毒死了!”
“小当呢?”
“棒梗呢?”
“都毒死了没?......”
“大家快让开,赶紧将槐花送医院抢救!”一大爷易中海老马当先,旋风一般地冲进老贾家,抱着小槐花又跑了出来,两眼哭红的秦淮茹跟在他身后疾步走下石阶,站在了水池旁。
***
易中海转头一瞥,目光看向老何家门前何雨水的二八杠自行车,问道:“这自行车你们谁骑得快些?”
住户们一愣,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只见一道人影从老何家屋内闪了出来,闪电般冲到自行车旁,翻身上车,快如疾风地骑到过厅台阶下,又扛着车一路跑出过厅,再骑车冲向二道门,很快她就不见了人影。
“何雨水?她将车给骑跑了!”住户们惊呆了。
“这算是临阵脱逃吗?......”
“报警!报警!赶紧报警!何雨水跑了也就算了,可不能让傻柱也给跑了......”
“傻柱!你给我出来!”易中海厉声喊道。
老何家大门敞开,住户们看见何雨柱在里面吃着喝着。他居然听若惘闻,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川西!你跑趟派出所,让孙所派人过来。这个人我已经完全没法管教,只能让公安来管!”一大爷不再考虑四合院的声誉脸面,“这有五十块钱,郝四!你跑得快,辛苦跑一趟,赶紧带槐花去医院抢救。”
郝四接过钱,抱过小槐花,撒腿就向外跑。
“傻柱!你就是个纯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丧了良心......”秦淮茹跑到老何家门前又哭又骂,却不急着去医院照看女儿。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如柳絮、绒毛般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何雨柱依然面带微笑地坐着,不紧不慢地吃着喝着,一脸的淡定从容。
***
才半根烟的功夫,候川西就领着两名公安回到了中院。
原来东城分局的秦剑南正带着几个的同事在附近执行任务,他们看见路过的候川西神色慌张、脚步匆忙,立即将他拦了下来仔细盘问。
在听取了候川西“口齿伶俐”的陈述以后,秦剑南皱起了眉头。他有任务抽不开身,但投毒又是极其恶劣的突发事件,不及时处理会增加很多变数,最终酿成大祸,一发不可收拾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沉吟片刻秦剑南决定,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联系交道口派出所,就由他临时指派两名公安随候川西去四合院紧急处理这起重大恶性事件。
在秦淮茹的哭诉下,两名公安了解了事情的梗概。她家一直穷困潦倒,可怜的三个孩子二三个月不知肉味。今天中午隔壁肉香扑鼻,无比诱人,最小的这个在家哭闹,坚决要钱去隔壁买肉吃。
秦淮茹给了她一分钱,没成想她真的买回来几块红烧兔肉。哥哥、姐姐想吃一块,都被小槐花拼命护着就是不给。没办法,只能紧着她一个人吃。
哪知道这几块肉还没有吃完,小槐花突然喊肚子疼,然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现在送去了医院,生死未卜。
兔肉是从隔壁何雨柱家买来的,除了是他往肉里下毒,想毒死她全家,没有第二种可能。幸亏家里其他人没有吃,否则大人小孩这一大家子全都死在家里可能都没人知道。
“天杀的傻柱!”
“一向都欺负孤儿寡母!”
“这傻柱还说将秦淮茹一家扔粪坑里淹死!”
“他还说要将寡妇全家剁碎了喂狗!”
“忒歹毒......”
“毫无人性......”
住户们摇头叹息,纷纷议论。
棒梗和小当从头到尾都在不停地哭,看上去十分凄惨可怜。
***
两名公安在听完人民群众的心声以后,内心也出离愤怒了。
他们强忍着怒火,录好了口供,让秦淮茹和三位协管大爷都签了名,又去老贾家拿上了还剩两块兔肉的白瓷碗,就大步流星地冲进老何家,宣布将何雨柱直接带回东城分局审问了。
住户们无不拍手称快,感谢人民公安主持人间正义,对奸邪毒虫一定要严厉惩治,让他杀人偿命,或者将牢底坐穿。
何雨柱一直都带着微笑看着四合院的住户们,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保持着奇异的平静和淡漠。
“傻柱!你一辈子甭想吃上四个菜!你不得好死!”秦淮茹看着他的背影在风雪中消失,又踏步上前,吼了一嗓子。
贺三媳妇站在阴暗的角落,静静地看着一大爷易中海和秦淮茹,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许大茂牵着娄晓娥的手,两人也远远地站着。
“这傻柱!是假傻还是真傻?”许大茂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你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这你还不清楚?”娄晓娥面无表情,语气平和。
龙老太拄着拐杖,从月亮门走了出来,只站在拐角那,仰头看了看那棵堆满积雪的大槐树,面色略显沉重。
最终她摇了摇头,扭头举步缓缓地又回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