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男人甚至笑了笑,又去轻吻了一下怀中人的皙白耳廓。
他说。
“被父亲的亲弟和亲妹谋划,毁掉我的手,也是在我成为医生之后。”
祖父原本只是想让傅斯岸避开家族纷争,离开豪门也能养活自己。
结果,傅斯岸却连续越级,学成了最精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之一。
他的成就,连祖父都没有料到。
而祖父对傅斯岸的能力评判,也是自这时起,有了转变。
傅斯岸依旧独自在外,继续着自己的医生职业。直到几年后,傅斯岸因高强度的工作劳累而身体透支,险些出了意外。
他被家主勒令停工,回家休养。结果因为祖父的关注,傅斯岸又横遭妒忌。
他的两个叔叔和一个姑姑联手,接连制造了几场意外,想要毁掉傅斯岸的手,让他再无法拿起手术刀,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他们觉得,我的手废了,就不会再赢得祖父的任何关注。”
傅斯岸淡淡道。
“所以我就答应祖父的要求,搬回了主宅居住。”
“——既然他们不想,那我就一定要得到。”
这就是傅斯岸的逻辑。
搬回主宅的傅斯岸不仅与祖父朝夕相处,还迅速地展现出了自己在金融和投资方面的天赋。
一个能做到行业顶尖位置的人,哪怕改换到其他领域,也不会落后太多。
更何况,傅斯岸的生父,那位被寄予厚望的家族长子,本就拥有着远超同辈所有人的能力水准。
傅斯岸从没见过他,却完美地继承了他的天赋。
“我在投资行业做得越好,祖父就越会觉得我像父亲,他对我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傅斯岸平静地叙述着,他讲自己亲历一生的经历,却当真在像讲一个故事。
常言说豪门无真心。自小在冷落中长大的傅斯岸,终于得到感情时,反应却不是缺爱的渴求。
而是冷静的顺势,缜密的算计。
他完美地得到了应有的关注,利用了所有予他的感情。
“之后,祖父就把原本打算留给父亲的那部分产业交给了我。”
“所有要反对的人都被祖父削了股份,所以,没有任何人敢再去忤逆他。”
“至于那三位想要废我双手的长辈们,”傅斯岸淡声道,“他们一个自己伤了头,两个的儿子断了腿。”
以牙还牙,睚眦必报。
傅斯岸自认天生冷血。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后来祖父病重,卸任董事。我接管的,正是家族中最重要的一份产业。”
不过傅斯岸并没有固守家产,他反而拿出了相当一部分的重要资源,去做了医药投资。
祖父罹患胰腺癌,傅斯岸的投资着重于癌症靶向药物,他的选择无可厚非。
“背后也有人骂我一心谄媚,蛊惑亲长,纯粹诈骗。”
傅斯岸勾了勾唇。
“不巧,那批新药真的被我做成了。”
以第一批成功上市的胰腺癌靶向药物为基础,之后,傅斯岸又顺利投资研产了针对数类恶性肿瘤的多项治疗药品。
在医药行业,傅斯岸同样做到了顶级梯队。
“最后祖父去世,将过半的家业留给了我。”
加上祖父生前交给他的那部分,傅斯岸已经接管了三分之二的家产。
他的两位叔叔,三位姑姑,以及数不清的同辈堂亲,加起来总共才分得了三分之一。
其中还有不少一部分,是无法增值的固定资产。
傅斯岸对家业其实毫无兴趣,对金钱、权力、奢侈品也全无热衷。
究其所有。
他只不过是记仇。
“他们还想跟我争遗产,结果官司全输,董事会也不同意变更股权分配。”
傅斯岸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继续一面打理家业,一面投资医药。
“后来,又恰逢地产行业没落,地缘关系变动。家族其他人把持的地产和航运产值都有大幅度的萎缩。只有我手里的资产在持续走高。”
“我还公开了遗嘱。”傅斯岸弯了弯唇角,说,“如果我离世,所有资产全部捐给医疗科研,所有和我有血缘关系的所谓‘亲人’,都分不到一分钱。”
至此,傅斯岸完美完成了他的所有复仇。
但是直到最后。
傅斯岸仍旧只觉得。
这其实是个很枯燥的故事。
从赢得祖父的青睐开始,傅斯岸已经在不知被多少人艳羡。
他后来的发展,更是堪称传奇般精彩。
可哪怕是这样令人望尘莫及的成功,对傅斯岸而言。
却依旧无味索然。
“在那一场前世之中,我要提防所有人,算计所有事。”
傅斯岸说。
“不是做不到,只是觉得很无聊。”
无聊顶透。
傅斯岸看着怀中的男孩,坦白讲道。
“所以穿越之后,再醒来时,我在昏沉中听到那些人的闲话,听到傅家的那么多杂事。更觉得无趣。”
“就好比一场枯燥的游戏,终于打到了结局通关。再一睁眼,却回到了最开始。”
所以傅斯岸只觉得。
再活一次,也好没意思。
男人解释完,也没有就此停下。
傅斯岸听舒白秋讲了“我们不活在过去”,而他自己,也不希望少年被自己的旧事过往而影响了情绪。
所以傅斯岸继续道。
“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后,因为我没有已故的傅大少的记忆,也不想被身边人看出端倪,所以才选择留学去了北美,一直没有回来。”
就像舒白秋猜到的那样,傅斯岸会出国,同样是他严谨缜密的策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