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其名为彪,却一点也不彪。当你看到他瘦弱的身材、细细的双眼和霜白的肤色时,很难同他的名字联系到一块。
可是他脑子灵、主意多、有主见。在他的安排下,三人很快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阿义租了一辆二手车,阿仁把他表舅之前在工厂里修机器的工具借了来,阿彪则联系妥了收购“破烂”的下家。唯一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就是要搞定看大门的刘老头,而这件事,阿彪自己揽了下来。
刘老头本来是厂里的技术员,退休后返聘到厂里当看门的,今年都快七十了,可以说大半辈子都贡献在了炼钢厂里。性格是个很随和的人,跟领导和同事的关系处得都挺好,但就是有一个毛病——花痴。
解释得具体点就是一看到漂亮姑娘眼睛就发直,而且不论场合。
曾经厂里调来一位看着还算顺眼的女车间主任。开会的时候刘老头一直盯着她看,由于坐在会议室的第一排,厂里所有人都看得真儿真儿的,尤其是轮到他发言的时候,嘴上说着党好、政府好、领导好,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位女车间主任。逗得年轻的工人都在底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个回事儿,厂长也忍不住偷着笑。女车间主任气得脸铁青着,会后非要厂长把刘老头开除,还是总经理和厂长都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下去,安抚下女车间主任。
就是因为刘老头的花痴,所以一直到快七十的岁数还是孑然一身,没有结婚。年轻人拿他开玩笑他也不恼,呵呵笑着全不在意。可能也正是因为单身,无儿无女,无所牵挂,厂里才找他24小时当看大门的,而对于他的毛病也都一笑了之,“不影响工作,什么都好说。”
刘老头也挺感激厂里领导的照顾,看门办事都很认真。也就是到了工厂关门了,每个月也少不了他的几百块钱工资。惹得其他工人也眼红的要紧,其中就包括阿彪。
阿彪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太好,很早就申请了病退,打算着能和刘老头享受同等待遇,然后自己再做个小生意,和妻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样也就知足了。可谁知造化弄人,瘟疫来了,厂子关了,全厂就刘老头善了终,阿彪怎能不耿耿于怀。
为了搞定刘老头,阿彪也考虑过拉他入伙,怎奈何阿彪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各种劝说都不好使。刘老头还警告阿彪,再来说这种事就报警,气得阿彪甚至考虑过给这个老头下药。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阿彪往厂里奔波了好几趟后,终于抓住了机会。
一天晚上,寒风凌冽,晚冬似乎趁早春一个不注意,又卷土回来,在这座城市里肆虐起来。由于天气寒冷,阿彪早早地就躺在了被窝里,琢磨着“卖破烂”的事,可是思来想去所有环节都卡在了刘老头那里。
妻子还在辅导儿子写作业,母子俩因为成绩的事少不了吵着嘴,而阿彪的心里则越想越急,越想越闹心。
最后,阿彪终于忍不住,穿起衣服,到厨房里找到半瓶料酒,几口就全灌进肚子里,匆匆地出了家门,直奔着工厂,直奔着刘老头。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风吹在身上时,阿彪才发觉,急匆匆地出来,身上穿的确实有点单薄。可能是酒精的作用,阿彪的脑筋绷得紧紧的,一口气未喘就走到了离家十几里地的郊外。
远远的,阿彪看见门岗里的灯还在微微的亮着,心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双眼瞪得溜圆,大步流星地往门岗走去。也不知道见到刘老头该干些什么,一股莽劲让阿彪丧失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刘老头肯定在里面,阿彪已经有了很强的预感,可当他走近时,却听见一阵诡异的咯咯笑声。阿彪猛然一惊,脑子突然清醒了起来。他轻轻地接近门岗的窗口,看到了一幕先是不解而后惊喜的画面——刘老头手里捧着一件粉红色的丁字内裤,不停地闻着,嘴里还不停地嘀咕些什么,只是阿彪没有听清。
但是阿彪已经彻底清醒了,迅速决定了该做什么,双手往裤子的口袋里一摸,手机忘带了,心里又是一凉,心想着没法拍照录像了,眼前的大好良机即将错失。可谁知阿彪急中生智,想出一个险招。
“老刘!你在干什么!”阿彪几乎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吼出了这几个字,声如洪钟!响彻天际!几乎要把这黑夜撕裂开一般。而刘老头当场吓摊在地上,裤子也湿了一大片。阿彪笑了,近乎于癫狂,狂笑着走进了门岗室……